王府前院议事厅中,徐庶、庞统、赵云等人悉数到场,就连吕布和他麾下的张辽、高顺也都有了座次。
吕布来此,众人并无半点意外,只是张辽、高顺也被刘辩请来议事,着实是有些出乎刘辩麾下众将军的意料。
此二人乃是吕布麾下部将,尤其是高顺,虽说训出了吕布麾下最为能征善战的陷阵营,可一旦到了作战,他便会被吕布架空,将兵权转给魏续。在吕布的大军之中,张辽与高顺并不得宠。
刘辩将此二人请来,却无视了一向受吕布恩遇的魏续,更是让包括吕布和张辽、高顺在内的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河东军报刚刚送达,厅内众人并不晓得刘辩召集他们前来,究竟所谓何事。不过从刘辩将众人全都召唤到王府,将军们隐隐的都有种即将出征的感觉。
“殿下到!”厅内众人刚排序坐下,门外传来了一名羽林卫的高喊,紧接着,刘辩就带着四名衣甲鲜亮的羽林卫,进了前厅。
见刘辩进来,众人赶忙起身,齐齐朝他抱拳躬身,行礼道:“见过殿下!”
张开双臂,两手朝众人虚按着,刘辩快步走到主座,在矮桌后坐了下去。
那四名跟他一同进入厅内的羽林卫则留在了门边,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按着剑柄,如同雕像般守卫着正门。
待到刘辩坐下,厅内众人也都纷纷落座,一双眼睛全都看向了刘辩。
“本王方才得到河东军报!”环顾了一圈厅内众人,刘辩对他们说道:“刘虞兵败,已然被杀。文和已是说服袁绍,冀州大军正在讨伐公孙瓒的路上。”
话说到这里,刘辩顿了一顿,微微蹙起眉头,接着对众人说道:“兼并了刘虞,那公孙瓒东面再无隐患,野心也是膨胀到了极点。不日前,他与黑山黄巾军暗中有了勾连,约定黑山军自西而东,公孙瓒自东而西,夹击袁绍。另外于毒率领十万黑山军,已然进入河东北境,我边界将士正奋力抵抗,众位以为,我等该当如何?”
直到刘辩把话说完,厅内众人都没言语。
刚来到洛阳的吕布见厅内无人说话,先是朝众人看了看,随后站起身,跨步走到前厅正中,双手抱拳,躬身向刘辩说道:“黑山黄巾胆敢侵入河东,末将愿领军前去剿灭,殿下只需拨给末将三万人马……”
“吕将军莫急!”吕布的话尚未说完,坐在左首第一位的徐庶就站了起来,朝他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随后抱拳对刘辩说道:“敢问殿下,有何盘算?”
“黑山黄巾,虽说乃是乌合之众!”视线投在徐庶身上,刘辩对厅内众人说道:“可他们却是与官军作战十数年,而今战力不菲,我军决不可大意!本王打算亲征,剿灭黑山黄巾,消除袁本初的后顾之忧!”
“我军主力可战之兵仅有十数万!”刘辩提出亲征,右侧的庞统也站了起来,抱拳说道:“不知殿下亲征,欲要引领多少兵马?”
“七万!”扭头看着庞统,刘辩对他说道:“其中包括吕将军麾下一万将士,此番剿灭黄巾军,便由吕将军做先锋!”
行军打仗,先锋承担着遇山开路逢水搭桥的职责,在军中,地位仅次于主将。请求领军剿灭黑山军,吕布本就没抱会被允诺的希望,刘辩要他担任先锋,已是意外之喜。
刚来洛阳便有机会建下功勋,心内欢喜,吕布赶忙抱拳躬身,向刘辩谢道:“多谢殿下!”
“军报称黑山军分为两支,一支经并州,绕过河东,直捣冀州。”朝徐庶等人虚按了下手,待到几人归位坐下,刘辩又向厅内众人说道:“另一支,则由于毒率领,自并州进入河东,经昕水直插蒲子。眼下我军正在蒲子一带抵御黑山军进攻,安邑也是调拨了万余守军赶赴驰援,只是安邑调拨的兵马,乃是偏营将士,战力不强,恐与敌军遭遇,捞不到多少好处。”
环顾着众人,刘辩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徐庶的脸上,向他问道:“不知军师以为我军该当如何?”
“蒲子一带,地形复杂。”刘辩向他发问,徐庶微微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其间沟壑纵横,且临近昕水。黑山黄巾多为步兵,我军骑兵在蒲子一带施展不开,只可以步兵为战。若黑山军把住关口,莫说七万人,就算是去了七十万人,恐怕也是奈何不得他们。”
刘辩晓得徐庶话尚未说完,于是便没有追问,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果然,见刘辩没有追问,徐庶便接着说道:“殿下不若下令蒲子守军撤离城内,由安邑援军及撤离城内的守军,护送百姓远离战场,临行前将城内所有粮草悉数烧光,半颗粮食也不给黑山黄巾留下。不过铜钱、锦缎,却是要多留一些……”
“军师的意思是……?”徐庶这么一说,刘辩愣了一下,忍不住接口问道:“若是黑山军不入城池,那又该当如何?”
“昔日杨奉、韩暹等将军投效殿下,已成官军,眼下是战力强悍、军纪斐然!”徐庶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刘辩说道:“若是官军攻城,城内守军撤离,平白的得了一座满是铜钱、锦缎的空城,官军或许还会犹豫不决,不晓得究竟有无陷阱,不会轻易入城。可黑山军乃是当年黄巾余党,且未受朝廷招安,将士无有军饷,军粮也是常常不济,平日便是靠着劫掠为生。城内多有财帛,他们如何不会入城?届时殿下只需率军围城,于沟壑之中设下埋伏,剿灭援军,城内黑山军无粮之下,只能投降!”
“好计!”听完了徐庶的一番话,刘辩猛的拍了下桌案,对众人说道:“便依军师之计,此番出征,本王亲率大军押后,吕将军率先锋挺进至昕水,占据河岸等候大军。”
“张文远!高顺!”待到吕布站起,抱拳领命,刘辩又向张辽、高顺说道:“你二人,为吕将军所部左右副先锋,助将军夺取昕水北岸,军中任何将领,但不有不服者,可先斩后奏!”
“诺!”从未得到吕布重用的二人,听刘辩说要他们做吕布的副先锋,赶忙站了起来,满心感激的齐齐抱拳应了一声。
“赵云、管亥、韩暹!”待到安排妥当先锋,刘辩又向赵云等人说道:“赵云为左军主将,管亥、韩暹为副将,领两万人马,于中军左翼布阵!”
“太史慈、典韦、段煨!”赵云等人应声接了命令,刘辩又向太史慈等人说道:“太史慈为右军主将,典韦、段煨为副将,镇守右军!”
“杨奉、管青!”左右两翼也已安排完毕,刘辩的视线在管青和杨奉的身上逡巡了一圈,对二人说道:“你二人随同本王,镇守中军!”
“诺!”杨奉管青齐齐站起,抱拳接下了委派。
刘辩正要宣布由庞统做随军军师,坐在右侧的周仓站了起来,抱拳向刘辩说道:“殿下,末将此战尚未有委派!”
“周将军任重道远!”听到周仓略带着几分不满的话,刘辩向他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将军镇守洛阳,本王已是将陶虎从河东调至洛阳,交由将军号令。”
连续几次征战,周仓都被刘辩留在了后方。刘辩刚说要他镇守洛阳,周仓心内的不满顿时增多了几分,抱拳对刘辩说道:“殿下,自打殿下占了安邑,连番出征,都无有末将甚事!末将若是再这般守在家中,身上起了膘子,将来如何上得战马?如何与人厮杀?”
发泄了一番不瞒,也不等刘辩说话,周仓把头向侧旁一偏,叹了一声说道:“总在家中,末将都快憋出个鸟来了!”
“周将军莫恼!”朝周仓虚按了两下手,刘辩脸上漾满笑容,语气很是平和的对他说道:“黑山军乃是乌合之众,依军师之计,攻破一群山贼,又有何难?待到来日本王讨伐公孙瓒,与蓟州军作战之时,定会要将军随同出征!”
刘辩允诺攻打公孙瓒时,会要周仓随同出征,周仓顿时大喜,赶忙跨步走到大厅正中,半跪在地上,抱拳对刘辩说道:“末将莽撞,殿下莫怪!待到殿下讨伐公孙瓒,末将定当身先士卒,万死不辞!”
嘴角挂着淡然的笑容,朝周仓点了下头,刘辩虚抬了一下手,对周仓说道:“将军不必如此,请起!”
“洛阳政务,还须劳烦元直!”安抚了周仓,待到周仓起身回座,刘辩扭头看着徐庶,随后又看向庞统,对二人说道:“此番出征,仍由士元作为随军军师。眼下正值秋收,元直镇守洛阳,当多买进粮草,以备大军使用!”
徐庶与庞统得了刘辩的指令,也都站起身应下了。
最后,刘辩才把视线落在了极少参与廷议的邓展身上,对邓展说道:“龙骑卫及羽林卫自从建立,便从未出战。攻伐黑山军,正是练兵之时,本王打算除七万主力之外,带上所有羽林卫与龙骑卫,邓将军以为如何?”
“殿下英明!”完全没想到刘辩会想到带着羽林卫和龙骑卫出征的邓展,听了刘辩这番话,赶忙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前厅正中,抱拳说道:“羽林卫乃是骑兵,于蒲子一带或许施展不开,龙骑卫如今个个剑术高绝,末将相信,五百龙骑卫,在沟壑之中作战,定能挡得一万黑山军!”
“好!”邓展的话信心十足,刘辩点了下头,对厅内众人说道:“众将且各自回营,两日后,大军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