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向挡在村口的村民们瞟了一眼,刘辩扭头对跟在后面的吕布说道:“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诺!”得了刘辩的命令,吕布先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愣了一下,随后好似从刘辩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不寻常的意味,应了一声,骑着马手提方天画戟朝村口慢慢走了过去。
晓得吕布离开,见他提着方天画戟缓辔朝村口那群村民走去,狗娃和另外几个跟着刘辩等人来到此处的村民连忙跪了下来,伏下身子对刘辩喊道:“大王饶命!且容我等说服六叔!”
狗娃等人跪了下去,六叔和村子里的村民们却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打算和刘辩等人展开一场厮杀!
低头看了一眼狗娃等人,刘辩摆了下手,对已经走出十数步的吕布说道:“奉先且住,看他们如何再说!”
晓得刘辩不会真的下令要他诛杀全村村民,吕布勒住马,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派肃穆,就好似随时在等待着刘辩的命令,冲上前去将所有村民悉数诛杀。
“六叔,这位便是吕温侯!”吕布勒住马,狗娃站起来,对六叔说道:“我等全村都斗不过温侯一人,你们村子可比我们村子男人更多?”
眼前这个村子,男人着实没有狗娃他们的村子多,听了狗娃这句话,所有跟在六叔身后的村民都是面面相觑,其中不少人已经萌生了退意。
“大王早先俘虏了三万淮南军,三万人全都投诚,你等又如何晓得那些在淮南军中的乡亲没有投到大王帐下?”看出很多村民都萌生了退意,狗娃接着对他们说道:“大王说了,来到淮南,要杀的只是袁术一人,淮南军的兵士只要离开军队,便不再被秦军追杀!不仅如此,还会得到秦军保护!”
“我说狗娃,你小子怎的了?”狗娃正说着话,六叔打断了他,冷冷的说了句:“这些话你也信得?淮南军如何强横,岂是说投降便投降的?”
“我说你这老家伙!”六叔话音刚落,小四便骑着马上前两步,抬手指着他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若是想寻死,一个人去死便是,因何要拖累全村老小?”
小四开口骂了六叔,刘辩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根本没有阻止他,只等着他把话说完。
刘辩已经看出,村子里的许多村门都萌生了退意,只是那个甚么六叔还强硬的非要与秦军为敌。
这样不识时务的村汉,如果真的会影响到大局,刘辩倒是不惋惜杀他一个。
当然,能够不杀,最好还是不杀!
“看看村子里的孩子、女人,还有这些汉子们!”抬手指着村子里的村民们,小四没好气的对六叔说道:“你都活了一大把年岁,要死也是死的着了,可他们都还有着好日子过?你若想死,找处墙撞上去便是,拖累他们作甚?”
“你……”被小四骂了一通,六叔气的胡子直抖,抬手指着他,竟不晓得该说他什么才好。
“我甚么我?”被六叔指着,小四一瞪眼,冲他嚷了句:“告诉你,我也是淮南人,我家就在淝水北岸。淮南军进了村子烧杀抢掠,多少人受了他们苦楚!我们村子也是有不少人在淮南军中,乡亲们还不是追随了殿下?你这老不死若是要追随袁术,今日我便将你劈了!也好救下更多乡亲!”、
说着话,小四已经从腰间抽出长剑,作势要朝六叔冲上去。
“小四!”见小四骂的差不多了,再不阻止恐怕那位六叔就要真被他当场给劈了,刘辩连忙阻止了他说道:“不得造次!”
被刘辩何止,小四勒住马,扭着脖子朝六叔瞪了一眼。
有淮南当地人在秦军之中,对村民们的震慑是极大的。
许多跟在六叔身后的村民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农具,虽说他们没有将农具丢在地上,却已是萌生了退意。
看到这一幕,刘辩晓得今日在村子里无须大开杀戒,嘴角牵起一抹笑容,对村民们说道:“本王来此,有两个目的,一是要乡亲们晓得,秦军不是滥杀之军,另一层意思便是告知乡亲们,自今日起,你等耕种的田地,便只归你等所有,无须向任何人缴纳地租、赋税!”
“可是真的?”刘辩的话音才落,六叔后面就有一个村民下意识的喊着问了一句。
那村民的话刚喊出口,六叔就扭头瞪了他一眼。
被六叔瞪了一眼,那村民连忙低下头,没敢言语。
六叔的表现,让刘辩断定这个人绝对留不得,即便是勉强将他留下,日后也必定是祸患,心内已然生起了杀意。
“本王不欲杀人,可若有人顽固不化,非要里通袁术与本王为敌,本王不惜杀无赦!”眉头微微皱着,刘辩凝视着这群村民,对他们说道:“你等愿好生过日子的,向后退上一步!”
已经看出刘辩萌生了杀意,吕布和跟在他身后的一群卫士都做出了上前劈杀的准备。
劝说了那位六叔好半天,始终无法说服他,狗娃等人见吕布和卫士们做出了要上前杀人的架势,也只有在一旁不住的嗟叹。
一个顽固的老者,不仅不愿放弃与袁术勾连,还要将全村的人都拖着跟他一起,狗娃等人看着六叔的时候,目光中也流露出了一丝厌烦。
刘辩说出让那些愿意好好过日子的村民向后退上一步,很多村民在迟疑中往后退了下去。
见村民们退下去的越来越多,六叔心底有些慌了,就在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要退下去的时候,他猛的转过身,一把将那两个孩子抱了起来,瞪着刘辩喊道:“我等去意已决,要杀便杀……”
“孩子!我的孩子!”六叔突然抱起了那两个孩子,妇人怔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连忙朝六叔扑了过来,想要从他手中把孩子夺下!
她还没扑到六叔身前,六叔就抬起脚猛的朝她心口踹了过去。
被六叔一脚踹了个正着,妇人栽倒在地上,连着翻了好几个跟头,头都摔破了一块,鲜血汩汩的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上。
六叔的举动顿时招来了许多村民的反感,妇人还哭嚎着要她的孩子,几个年岁和六叔差不多的村民已经向他质问了起来。
一个看起来比六叔年岁还大些的老者向六叔质问道:“老六,你这是作甚?你的三个儿子在淮南军中,便要拉着我等一起去死,我等不愿,你便抱了别人家的孩子,还出手打人!”
“二哥,你少废话!”那老者的话刚说完,六叔就瞪着他吼了一嗓子:“我儿子不能活,你们全都得跟着死!”
直到这时,村民们才晓得,他们差点上了这位六叔的当,一个个已是怒的脸颊抽搐,不少几个年轻人攥着拳头就要上去将孩子抢下来。
被六叔踹倒的妇人还想扑上去抢孩子,六叔却突然丢下一个孩子,一把掐住另一个被他扭住的孩子的脖子,冲村民们喊道“谁敢上来,我便掐死他!”
被他推在地上的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还在他控制中的孩子则被掐的小脸通红,眼见喘不上气来。
一名刘辩的卫士翻身跳下马背,飞快的跑到妇人身旁,用随身携带的布帛和药粉帮女子包扎起伤口。
卫士替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妇人还在嚎哭着,虽然想要扑上去救孩子,却又被六叔凶狠的模样吓住不敢上前。
“众人听令!”凝视着已经疯狂了的六叔,刘辩冷冷的向他身后的卫士们喊道:“若是遇见此人三个儿子,无论是否投降,格杀勿论!”
“诺!”刘辩的话音刚落,数十名卫士就齐齐应了一声。
“好!好!”掐着孩子的脖子,听到刘辩说出这句话,六叔面目狰狞的连着说了几个好,才对刘辩喊道:“你杀我儿子,今日我便带着这小崽子一起!”
“恐怕你没那机会!”暴怒的六叔正吼着,一个声音从侧旁传进了他的耳朵,已经翻身跳下马背的吕布纵步蹿到他身前,爆喝了一声,手中长剑划出了一道湖光,朝着他掐住孩子颈部的手臂劈了下去。
随着一声惨嚎,一股鲜血飙溅而起,六叔掐着孩子颈部的手臂被吕布一剑劈掉。
在小孩子和那半截断臂即将掉地之时,吕布手臂一弯将孩子抱进怀里,随后手中长剑一挥,劈向了六叔的颈子。
长剑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弧光,劈到了六叔的颈子,一颗头颅随即离开颈部,滚落在地上。
脑袋被吕布砍掉,六叔那没了头颅的身子飙射着鲜血,竟然挺立在村口,一时没有倒下。
吕布抬脚朝着尸体的胸口踹了过去,一脚将尸体踹飞出去老远。
就在他将尸体踹飞出去的同时,那个刚在卫士帮助下包扎好伤口的妇人哭嚎着扑向了两个孩子。
到了孩子身前,妇人一把将他们搂在怀里,就好似生怕他们再被人抢去一般,连松也不肯松开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