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颜良、文丑急报!他们...败了!而且被逼在封丘一带!”,许攸火急火燎的给袁绍报信,此时他们正在昼夜不停地猛攻虎牢关,连续激战第四个日头了!
“该死的废物!那可是五万大军啊!五万并州骑兵!这要我针对张稚叔交代?啊?是谁前来送信的?给我叫过来,我就不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袁绍暴躁的破口大骂,他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
“已经死了...身中三箭,还有四处枪伤!”,许攸摩挲着这份带血的书信,棉布上除了血迹就是鲜血写成的文字,可想而知颜良、文丑现在的处境;
袁绍大吼一声,伸手握在锋利的宝剑上,霎时间血流如注,咬牙切齿的低声咆哮:“无论如何,给我想个办法!决计不能让粮草再出了事情!绝对不能!”
许攸一叹:“给...那位送急报,让他们先行一步接应颜良、文丑吧!我们现在别无他法!李儒去了汜水关,可虎牢关的的西凉军行事似乎早有预料我们的动作,本以为游荡在外的西凉军会回来补给...”
“够了!”,袁绍看着满手的鲜血,道:“给他送去急报!他不是想做大将军吗?他不是很狂妄吗?告诉他!给我带吕布的头颅回来!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
“诺...”,许攸躬身,恭敬的跑了回去...启用那个人?呼,不知是福是祸啊!
与此同时。距虎牢关五十里处,炊烟袅袅,吕布大军全部聚集在此,军中高级将领围成一圈,中间围着一个抱着烧烤的吃货,口齿含糊的说这些什么,这是几天以来最奇特的景观;
“曹刿论战听说过没有?没听说过?真没文化!”,吃货李某人鄙视身旁这些大老粗,引来了阵阵笑声,战神吕奉先。如此高傲的人都摸着脑袋呵呵的傻笑;
上一次笑的如此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吕布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快乐的日子真的很少,而现在就是很少见的幸福时光,一边打着胜仗,一边听着某人给他们胡吹,不得不说这些有些荒诞的话语,在引人发笑的时候还发人深省;
“这个故事出自《左传》,话说那是鲁庄公十年,当时的超级老大齐国要讨伐鲁国这个小瘪三...”。李某人唾沫飞溅的给这些人讲起了故事,问道:“在这里你们学到了什么?”
“大概就是一鼓作气。勇往直前吧!”,吕布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还用一种我很聪明的样子看着李某人;
李某人瞥嘴:“蠢蛋!头脑简单的想法!我要是齐国的大将还管什么鼓声?还要等着对方鸣鼓?临阵决战犹豫不前,此乃兵家大忌,既然有绝强的实力为何不进行碾压式的进攻?怕个鸟啊!
打仗!不是君子玩的把戏,不存在公平与不公平,只有胜与败,生与死!此外,凡作战。必先立于不败之地,只有想到会失败,只有准备可能会失败,才能获取更大的胜利!怎能一触即溃?还有...”
“恩...小先生的意思是——战争其实就是耍无赖?谁更泼皮一些谁就能获得胜利?”,张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凯,李某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呃...”,众人无言。战争真的是这样吗?怎么什么事情到了他嘴里都有些变味儿呢?真是...人不貌相啊!他这么一个文文静静的儒生,想法怎么这么另类?
“不要太在意这些,只需要从中学到东西!在我看来未来的战争走向,会越来越倾向于谋战!当然也不可以否认勇战派的超强爆发力!项羽以数万兵马破秦。坑杀的更是不计其数,如此威力岂能小视?
但项羽是千古无二的,没有可以复制他的路!没有人!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路途去走!吕温侯!你是个特别的人,你可以做到别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英雄豪杰这个词汇用在你身上我并不觉得会辱没它,只是你现在...距离真正的英雄还差那么一点点啊!”
吕布被这一计不像是马屁的马屁说的很高兴,笑道:“如何成为英雄?”
“说得好!那么——何为英雄呢?”,李某人一拍大腿,当然也不忘咬上一口鲜嫩的兔肉,狼吞虎咽的吞下去:“英雄者,有凌云之壮志,气吞山河之势,腹纳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肩扛正义,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那么——吕温侯!你的志向呢?你的气势呢?你的胸襟如何?是否能够肩扛正义?有没有解救万民的想法...至少在我看来!你没有!你从来没有!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至少目前就是如此!”
吕奉先托着下巴,时而面色狰狞,时而苦思冥想,时而...轻吐一口气,吕布抱拳:“先生说的对!吕某从未想过这些,我一直在想如何生存!那么——如何才能够成为英雄呢?”
李凯指了指脑袋:“自己去想!老子没时间教你这些!别人是教不来的!你懂吗?”
“放他娘的狗臭屁!”,吕布横眉冷竖,恼火道:“你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就揍你!你信不信?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有?”
好吧,吕布九尺的身高,李某人站在他身前也只是到他肩膀,他的拳头真的很大,沙包或许夸张,但半个脑袋那么大是有的,绝对不是瞎讲话;
李某人摊了摊手:“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的胸襟?这就是你的气度?你要学会容人,容忍,你知道如果是董卓在我面前你猜他会怎么样?猜猜?”
吕布气势一泄,摇头道:“不知道!”
“他会这么说!老弟啊!兄弟是个粗人。没啥高尚的理想,但是呢,人这一生不能白活啊!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就这么混混噩噩的过下去吧?给兄弟指引一条明路!...他就会这样说!真的!”,李凯惟妙惟肖的学着董卓的样子,引来了一阵爆笑声;
“...”,吕奉先挑挑眉毛,若有所悟,却又无所悟,一颗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好了!开玩笑的时间过去了!大家一笑了之!文远!拿地图过来!看看咱们的颜良、文丑两位老兄最近过得怎么样?我们多长时间没跟他们打招呼了?”,李凯笑道;
张辽掏出地图。摊在地上,煞有其事的回答:“回先生的话!我们已经五个时辰没看望这对宝贝儿了!”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声,张文远估计可以去竞争天下第一嘴贱这个奖项了,被他说上几句,真是...让人生不如死啊!颜良、文丑被他恶心坏了;
颜良、文丑这对老兄的日子过的真的不太好,惶惶不可终日,并州军不打他们也要恶心他们,时常在他们身前经过叫嚣不已。他们忍的时候,并州军的确没有埋伏。可当他们自以为对方放弃了警惕的时候,主动出击...然后就是挨揍;
想当初五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兵出虎牢外,那是何等的气势汹涌,锋芒毕露!仅仅四五天啊!五万大军被斩首的就高达三千余人,重伤而死的也有数千,被击溃的更是不计其数!他们身边仅仅剩下两万一千人左右!
颜良本就重伤未愈,加上这两天怒火攻心...都是被张文远那厮气的,现在一看到他,并州军就会大叫一声“大白兔将军”。急火攻心之下他倒下了!
文丑无奈的坐在颜良的身边,给他盖上羊皮毯子,叹道:“大哥!你性子太暴烈了!如此急躁会出事儿的!平心静气,切勿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颜良白皙的脸上有了一丝病态的红晕,猛然身体僵直,不可抑制的咳嗽起来,好半天噗地一声好大一口暗红色的血液被吐了出来。这是积压在胸腹当中的淤血;
稍微感觉到舒畅,颜良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虚弱的恨声说道:“张文远...我一定要杀了他!污我名声,坏我名节。我与他势不两立!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骂人能骂到这个份上,张辽也应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外,自豪的说上一声:我骄傲!
文丑叹息,原本颜良被吕布重创,他心中就存在了心魔,这个心魔就是吕布,而现在...却变成张文远了!如果不能干掉张辽,估计颜良这辈子都会活的很不愉快;
“大哥!鞠义来了!”,文丑淡淡的说道,颜良触电一般,竟然坐了起来,望着文丑:“你说什么?谁?那个狂人?他...来了?”
文丑掏出一份书信:“主公对我们的表现很不满意,甚至失望了!不然他也不会用这个狂人来解决这件事情!主公允诺,如果他能带着吕布的人头回去,他就是大将军!”
这个大将军,不是汉王朝的武职最高长官,那个位置袁绍尚且不能染指何况其他人?这个大将军指的是袁绍手下武将的第一把交椅!
原本这个位置最有希望坐上去的就是颜良,因为他本人不仅骁勇善战,还有一个结义弟兄文丑支持,鞠义这个狂人没人喜欢他,韩荣这个老将军又不喜欢争名夺利...
可现在,局势扭转,无论袁绍喜欢不喜欢鞠义,他都必须启用这个狂人,只有他才有力王狂澜的能力!只有他才有机会击败吕布!
“他现在到哪里了?”,颜良躺下闭上眼睛,叹道:“我们无能啊!让主公为难了...真是罪该万死啊!为将者不能为主分忧,又称得上什么武将呢?”
“他已经过来了,顺着黄河,已经距离我们很近了!他的士兵前来禀报过了...”,文丑也很不愿意提及这个人,越是不想提到他,他越是要凑过来!
“哈哈哈!他娘的!没长眼啊?我是谁都不知道吗?去!把你们家颜老大,文老二给我叫出来!他娘的!待客之道懂不懂?”,一阵粗豪的笑声传来,文丑吃了便便一样的表情顿时浮现脸庞;
“迎接一下吧!终究是同在主公帐下的同僚!”,颜良喃喃自语,挣扎着要起身,文丑将他按了下去,阴沉着脸向外边走去,喝道:“让他进来!鞠义!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的臭脸,你却偏偏凑过来!哼!”
“啊啦啦!别那么大的火气嘛!文老二!我可是好心好意的前来探望你们啊!郎中呢?你他娘的给老子快点进去,给颜老大看看,别挺在这个破地方!”;
军营的辕门前一个身高只有七尺五的瘦子火爆的吼叫,嗓门大的够可以的,一个郎中被一脚踹进去,转过身来看清楚了他的样貌,平凡的一张脸,瘦弱的身躯,唯一出彩的可能就是那两条眉毛,几乎是竖着的!直插天际!整个人显得桀骜不驯,玩世不恭!
这就是鞠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狂妄的狂人,吊儿郎当的不知道在嚼着什么,一边嚼着,一边轻佻的问道:“文老二!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不准备感谢我一下吗?”
“你帮了我什么忙?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文丑背在背后的手握成拳头,真想上去给这家伙一拳头,让他消停一点;
鞠义满不在乎的指着文丑:“文老二!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啊!我可是听我的部下说,颜老大重伤未愈,一病不起,这才请了方圆百里内最好的郎中过来,就这个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有药材,要是我不来,颜老大指不定一命呜呼了呢!”
“鞠义!闭上你的乌鸦嘴!你这是在找抽吗?啊?”,文丑厉声喝问;
“瞧瞧!属狗脸的,说翻就翻!行行行!不要你的好处了行不?”,鞠义踮着脚揽着文丑的脖子,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听说你们被吕布那厮修理的挺惨啊!那个并州来的号称天下第一?真的假的啊?有那么厉害?”
文丑粗鲁的推开鞠义,扯开衣衫,胸口、腹部、双臂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伤口,都是刚刚结痂,还有的裂开了流出道道血丝,文丑冷哼道:“如何?”
鞠义啧啧称奇,严肃的回答:“伤口!这是男人的荣耀啊!”
“要不要把我的荣耀分给你一些?”,文丑冷笑:“说吧!你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又看上了什么?我可不信你这个狂人会这么好心专门给我们送郎中!”
“别把我说的这么工于心计嘛!”,鞠义搓搓手,笑道:“其实也没啥事儿!两件事儿,第一,我这次来只带了一千五百大戟士,兵力不足,第二,想不想报仇?把吕布的脑袋扭下来做尿壶?”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你真的以为能够做得到?”
鞠义摊手:“比起冲锋陷阵老子可能不如他,比起排兵布阵三个吕布绑在一块他也不是老子的对手!你猜我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