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先,真是个鬼才啊!黄祖心中暗赞,他现在的情况十分的不好过,尤其是程昱的三万骑兵回援之后,他更是雪上加霜,在重重包围之中倍受打击;
身为一员沙场宿将,黄祖倒不是表现的一无是处,他在关键时刻的号召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在巨型的组合雁行阵当中,他使用了步卒十分常见的一种阵法,圆形荆棘阵用来抵挡豫州军的疯狂冲杀;
虽然少了巨盾兵的存在,这个阵法并不完全,防御的厚度也不是很深厚,但他能做出这种反应,的确可以进行称赞一声,他的应变能力相当不错;
虽然这种阵法暂时的能够抵挡住豫州军的冲杀,令他们的骑兵不能随意切割荆州军部队,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还没等黄祖反应过来,想出应对的方法,他又再一次遭到了打击!
仅仅三百人的重装甲步卒轰隆隆的开赴进来,黄祖已经见识到了他们的绝强威力,那绝对是压倒性的战斗能力,这些重甲怪物,刀枪不入,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或许这三百人在三万人面前无关紧要,解决他们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累死他们都可以,但黄祖没有这个时间,而重甲步卒的运用也不是那么用的,他们是改变战局的利器,矛首!
以他们这些重装甲为矛首,只要刺开荆州军的圆形荆棘阵,在他们身后跟进的骑兵部队就能够再一次进行穿插分割的战术,黄祖的部队也不会再有反抗能力!
“喝——!”。许褚一身黑甲,冲在最前方。他没有骑马,虽然这样会使他自身的战斗能力下降不少,实际上也是如此,没有战马配合的武将在威力上要减少很多;
但是许褚天生一副大身板,估计很少有战马能够驮动他飞奔自如,即使这种宝马有不少,可是穿上百斤重的铠甲之后呢?恐怕就不可能了吧?
“吭!”,一声轻响。荆州军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刺出去的长枪,都忘记了收回,锋锐的矛首竟然没有刺穿敌人?反而卷刃了?这是什么一个情况?他已经有些傻了!
“哼!”,重装步卒一声怒哼,手中的朴刀狠狠的劈斩过去,猝不及防的荆州军甚至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叫出,就倒在了血泊当中。再也没有站起来!
这是一件非常伤士气的事情,敌人可以随意的屠戮你,而你却丝毫没有伤到敌人的能力,就算是神经再坚韧的人,看到这种情况也不会愿意白白的丢掉性命吧?
黄祖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城头上摇着羽毛扇的李凯。喝道:“荆棘阵!转——!”,随着他的命令,手下的荆州士兵,开始转动起来,在外围架着的长矛将这些人保护在下边;
荆州军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转动的刺猬。护在外边的刺锋利伤人,李凯在城头上笑了笑。滚动当中的刺猬的确不好惹,可是...尖锐的刺下边却是柔软的致命弱点啊!
对付这种尖锐的刺,就要用更为坚实、更为锋利的利器!而重装步兵——可以办到!他们只需要将这个转动的大阵破开一个小小的口子,让大阵的运转出现一丝滞涩便可以!
令旗缓缓的舞动,许褚了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九耳八环象鼻刀,一声暴喝,三百虎卫营紧随其后,毫不犹豫的冲进了荆州军的大阵,掀起了腥风血雨!
“时机到了!差不多了!”,李凯喃喃的自说自话,在此之前他就有机会将黄祖的部队包围消灭掉,只是那时候需要耗费很大的兵力,自己损伤一定会很高,而现在荆州军的士气已经所剩无几了;
挥了挥手,在七个通道内分散的袁军骑兵启动了!万马奔腾之中豫州军的步卒又起了变化,他们向后撤退了不少,留出了一个足够的空间,在保证阵型不变的同时,似乎又有所改变!
这种改变很微小,可以这么说,在嘈乱的战场中很难发现,原本的组合雁行阵之中的通道大概有五丈宽,而现在这个通道缩紧了,变成了四丈,变得非常狭小!
骑兵很快就切割完毕,黄祖无能为力!在豫州袁军骑兵从战场中央撤离之后,他连忙聚拢士兵,可是——来不及了!一直只充当墙壁阻拦他们的袁军步卒动了!
一共八支部队,顺着骑兵刚刚冲杀还未聚拢的通道将荆州军完全的分割开来,速度快得令人不可置信!荆州军这一次是彻底的分裂开来,只能各自为战,而得不到黄祖的统一指挥!
“你这个仅仅训练三天的阵法...真是天才的设计啊!”,程老爷子风尘仆仆的走上了城头,年逾五十的他在经历了近乎一天的大战之后,并没有显出劳累的样子,反而是精神奕奕,神清气爽,这份精气神,令人赞叹!
李某人摆了摆手:“仲德公谬赞了!这还要说纪虎来、周幼平的功劳啊!他们训练的士兵最起码能够明白我的意图,以此来完成我所交代的任务,这才是最基本的!
雁行阵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阵型,我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加以改造罢了,说不上什么天才不天才的,要真是说到天才,我更愿相信陈叔至是个天才!”
“那小子?也是!我看他在研究重装骑兵的问题,不停地在计算盔甲的重量,战马的负载能力之类的问题...的确是个人才!”,程昱笑眯眯的赞叹了一句,眼中有些犹豫,没有开口说话;
“哈哈哈!您老人家不责怪他当初用性命相要挟的事情,还夸赞他,反将这件事情赖到我的头上!”,李凯心情不错。哈哈大笑,在他身边的张宁带着一张面具。粗着嗓子道:“仲德先生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说?”
程昱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张宁,也不询问她的身份,招降青州黄巾之后这个人就一直在李凯身边,默不作声,只是偶尔的说上几句话,而这几句话往往是一阵见血,程昱知道这是个心细的人;
李某人笑道:“仲德公可有什么事情想要说?你我相交多时。什么事情不能说?”
程仲德拱了拱手说道:“刘表派人与我交涉了一下,他想用孙坚的尸首换回黄祖!嗨!这件事情我...擅自做主了,已经答应了他们,在黄昏时分他们就会将孙文台的尸体送过来!”
“什么?”,李凯惊声叫了起来,好半天才说道:“既然仲德公已经应承了下来,那就算了...黄祖。说实在的,这个人的价值远远大于孙坚,甚至是活着的孙坚!可惜了!啧啧!”
“抱歉了!孙伯符还是个孩子,我不想...”,程昱拱了拱手很是歉意,他又何尝不知道黄祖的能耐呢?再加上他还有机会除掉蒯良。这两者相加比之孙文台,在价值上太高了!
“哦!对了!仲德公答应的是将黄祖放回去,是吗?”,李某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的问道。程昱点了点头:“正是,他们要黄祖完好无损的回去!”
“恩。那就是说...这三万荆州军我还是可以一口吞掉的!不是吗?”,李凯一拍巴掌,喝道:“传令黄汉升、纪虎来、周幼平、甘兴霸!要他们一个时辰之内解决战斗,将黄祖完好无损的押到我面前!”
言毕,李凯一甩袍袖,向内城走去,对于战场的形势再不去关心!他有这份自信!或者说这场战争早就在被他所掌控了!
战争开始之前没有绝对的胜与败,而战争步入中期也不能妄言必胜,可是当战争步入了后期之后,对手在你的算计下一步步的走进圈套了,那么,就可以下结论了!
程昱摇了摇头,摸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李某人已经很给他的面子了,这张老脸这一次还真是...心中有些郁闷的程昱接替了李凯的位置,指挥部队进行鲸吞蚕食,一步步的瓦解掉荆州军;
“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杀无赦——!”,纪灵高声大喝,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狠狠地劈掉一个荆州士兵的半个脑袋,白的、红的溅了他一脸,使他看起来杀气纵横,威武无比!
黄祖出身在荆州的豪门士族黄氏家中,但不要以为他天生就高人一等,他只是一个旁支的庶子,这个身份受到家族的制约但却得不到实际的一些东西,可以说过的还不一定有寒门士子好;
刘表早年间游历的时候发现了他,相互交谈后他很欣赏黄祖,事实上当他发迹成为荆州牧之后第一个提拔上来的还是黄祖,黄祖也因此在黄氏族中水高船涨,甚至有希望成为族长!
为了报答刘表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报答他曾经挖掘了自己、鼓励了自己、善待了自己,黄祖决定为他出生入死毫无怨言,就像这次,刘表跑了,但是黄祖只是想了一下就不去想了!
即便是刘表抛弃了他,他也无怨无悔!这就是他的为人处世之道,他可以在对付敌人的时候使用最阴损的招式,但是他的为人就是如此,光明磊落,知恩图报;
如今,荆州军大败,几近全军覆没,该死的都死了,该投降的也都投降了,前去追击刘景升的骑兵也回来了,那么就说明现在刘表很安全,自己...也完成了任务,拖延时间的目的达到了;
“唰!”,黄祖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不是用来杀敌,而是横在了自己的颈间,意图自刎,仰望暗红色的天空,漫天的晚霞,黄祖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是的,他很满足,他出身并不好,空据才华却不得施展,直到碰到了刘表...可以说他人生中的转变,他的贵人就是刘表,士为知己者死!现在——时间到了!
“嗖——!”,一支羽箭流星逐月一样激射过来,黄祖的长剑被射飞一旁。不远处的黄忠摇了摇头,道:“先生有令。要我将你完好无损的带去!走吧!黄将军!”
“连死都不让我死吗?”,黄祖面上愠怒,随即道:“也好!我也想见见这位闻名久矣的李孝先!”,他是杀害孙坚的绝对凶手,也对孙坚做出了很过分的事情,他似乎自知难逃一死,认命了!
“打扫战场!甘兴霸!你可要好好干啊!否则...”,程昱步下城头。喝道:“纪虎来!收拢俘虏,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城北大营!周幼平,带人救治伤兵,荆州军的也要一视同仁,这是李孝先的意思!”
战争落幕,硝烟散尽,豪情过后也不过是黄土一堆。鲜血一抹,没有什么,有的也不过是凄凉的一片萧索罢了!
“孙伯符!你先下去将你的伤口包扎一下吧!”,邓县大营内,李凯坐在主座位置,看着下边的孙策。慢慢的说道,他能看出来孙策现在的情绪很激动;
孙伯符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异常坚定的摇了摇头,嘶哑的说道:“先生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只想看看杀父仇人长的是什么样子罢了!”
嘴唇都咬破了,可想而知的是孙伯符有多么愤怒。李某人蹙眉,低着头修了一下指甲:“但愿吧...孙伯符,这一次的事情你也要明白我们付出了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问题,我们冒的风险相当的巨大,这件事情甚至会影响到袁公未来的发展,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些...或许,你就将这次的事情当成我——对你的警告吧!你要记在心里!”
李凯的声音越说越低,因为外边的人已经进来了,黄祖被黄忠带了进来,没有对他进行捆绑,这也算是表现对他的一种尊敬吧,黄祖进来之后很有风度的拱手抱拳:“败军之将黄祖拜见李先生!”
孙策睁大了眼睛,喉咙中的咆哮声似乎就要压制不住,李凯眉毛一竖,断喝:“孙伯符!”
“明白!呼...我只是没想到我的杀父仇人竟然是这个样子!我父亲是个英雄豪杰,我自肘,能杀掉他的人也必然是个英雄豪杰,只是...有些失望!”,孙策几乎是咬着牙说完了这些话;
黄祖笑了笑,在孙策的眼中是那么的讽刺:“孙文台是个英雄豪杰,这我一点也不会讳言,只可惜他被我抓住了致命的弱点,仅此而已!战场上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楚霸王都有折戟沉沙的时候,何况是别人呢?至于我的长相,这是天生的,我改变不了!”
“请坐!”,李凯伸了伸手,道:“刘景升已经派人过来要将你交换回去了,刘表这个人虽然不咋地,对你倒是真心不错,黄将军,此时此刻你有没有感动呢?”
黄祖一愣,双目隐隐泛红,半晌才说道:“那不知道主公用的是什么条件来交换我?”
“怎么?如果刘景升的付出太大,只怕你也不会愿意回去吧?”,李某人站起身来,赞叹:“真是个好将军啊!不过你放心,刘景升一向小家子气,他能给我什么?只不过是文台兄的尸首罢了!
刘景升干的好事!这件事情还请你转告他,我与他绝不干休!人死为大,你们如此作为实在是令人不耻!等着吧!你们既然能做到这一步,那我李某人会做得更过分!就算他死了,我也会将他的尸体拖出来——鞭尸!”
“你...”,黄祖刚想站起来,却见黄忠的眼神极为不善,于是他闭上了眼睛,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这是战场的事情,一切可以利用的有利条件都可以利用,这就是我的原则!某一天,我败在你手里,你就是将我剁碎了喂狗,我也不觉得过分...”
“哼!”,李凯轻哼一声打断了黄祖的话,轻蔑的说道:“刘表倒是养了一条好狗!黄祖!你现在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今天是!以后也是!你就等着被剁碎了喂狗吧!装英雄?你算什么东西?”
说翻脸就翻脸,李某人绝对是属狗脸的,黄祖霍然起身,怒道:“士可杀不可辱!李孝先!你太过分了...”
“报!荆州信使前来,指名要见先生!”。传令兵急促的走了进来:“他们在城外十里处,不敢过来!”
“哼!”。李凯撇了撇嘴:“这么一点胆量都没有?小家子气!...黄祖!我们是言而有信的人,所以这一次,我放你一马,记住了,你这一次的事情!永远记住了!”
点起三千骑兵,李凯亲自带着孙策前往十里之外的地方,荆州派来的人与李凯接洽,很令他意外。竟然是...贾文和?
清瘦的身形,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微笑,果然,来人远远的作揖:“李孝先?咱们又见面了!上次长安一别,近来可好?”
“很不错!就是有点想念你了!贾文和先生!”,李凯冷笑着咪咪眼睛:“以你贾先生的智慧,为何选择了刘景升?我好像没看出他有什么前途可言啊!守户之犬耳。绝非雄主!”
“哈哈哈...”,贾诩摇了摇头,大笑不已,指着李凯:“一见面你就开始挑拨我与刘皇叔的关系!李孝先...你可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啊!
上次的交手中,你我为这个天下表演了最疯狂的一次会战,近乎六十万人的大决战啊!不能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大汉几百年的历史中好像也不常见吧?
可惜的是...你得胜而逃了!而我虽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却也没在那里长留,因为我一直在寻找着你啊!这一次,你还打算得胜而逃吗?恐怕你也无处可逃了吧?”
贾诩这是在下战书啊!李凯笑了笑,轻佻的回答:“逃?为什么要逃?文和先生似乎...太抬举自己了!哈哈哈!能与你这种智者交锋才是我一直期待的事情啊!不是吗?”
“哈哈哈...”。贾诩眼中精光一闪,继而哈哈大笑。两个人在一片哭声中大笑,显得格外的刺耳,贾诩笑道:“那么——李先生,咱们换个地方单独谈谈?”
“也好!”,看了一眼还在抚棺痛哭的孙策,李凯点了点头;
无论是多么英雄豪杰的人死了也不过是一举腐朽的尸体罢了,孙文台也是如此,他将来也不过是一抹黄土而已,如今...他都烂了!炎炎夏日,暴晒了这么多天,他身上的臭味儿数十丈外都能闻得见;
孙策伤心欲绝的哭泣,在他身后的孙坚旧部也是眼泪转眼圈儿的低声哭泣,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夏天注定像冬天一样寒冷,冷的不是身体,冷的是心啊!
树荫下边,李凯与贾诩盘膝对坐,这叫做坐而论道,贾诩捏着一根小树枝,慢慢的画出整个大汉的疆域,漫不经心似的说道:“刘景升正如你所说,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守成之人,进取不足!可是有我在!
他现在得到了益州刘焉、扬州刘繇的支持,组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盟,占据着天下的半壁江山,在中原、河北、西北一片乱局当中,这里最为安定,也最为富足,拥有着可以横扫天下的力量!这一点你不会否认吧?”
李凯同样捡起一根小树枝,撇了撇嘴:“牢不可破的联盟?文和兄!这话说出来你这张脸怎么不红一下呢?要说刘繇没什么主意,可能会死跟着刘表,可要说刘焉这个老家伙,我可不信!
大汉的天下之所以形成如今这种诸侯迅速割据的形势,这可是他一手促使的!要不是他的建议,只怕如今的汉室江山未必会像现在这样,没准儿还能趁势焕发新的生命力量,如光武中兴的事情也未尝不可以再次出现!
拥有众多的人口,充足的粮草,所谓的皇叔联盟在如今的天下当中的确是首屈一指的势力,且没有之一!但是——有我在!你们就连长江这条河流都跨不过去!”
“呵呵!孝先,你倒是很狂妄啊!”,贾诩眯眯眼睛,两个死敌竟然像老朋友一样谈笑风生,虽然他们嘴里的话都是在打击对方的气势,在试探、套取对方嘴里的情报;
贾文和伸手指了指徐州的位置,道:“陶恭祖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如果他在年轻十岁,这个天下将会更加混乱,但是他现在老了,从前的一些野心也渐渐的消退了,他现在只想守住徐州。安定的存活下去!
他所打的主意无非是安定、平静,就算是将来有人一扫八荒六合。统一天下,他也能凭借徐州多年的经营而福荫子孙后代!我想,他就是墙头上的野草,随风而倒!
在局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他只会选择最强的那个!而我们,就是!如果他举兵在一旁策应,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们将要怎样应对吗?不要告诉我袁本初这个袁公路的兄弟能够出手。这话我可不信!”
李某人笑着点了点兖州的位置:“忘了告诉你,最近兖州出现了一些变化,曹孟德做大了,他收降了黑山黄巾军,并且与袁本初达成联盟,正在针对并州的张扬、吕布、冀州的韩馥、公孙瓒展开激斗;
在我看来,冀州这个地方的争夺最迟也就是今年的年关。韩服等人不是袁本初与曹孟德的对手!如此一来,你说会怎么样?曹孟德占据兖州中原要地,对于他来说,袁公就是他对南方的屏障,以来阻挡你们这股强悍的势力!
另外,兖州的战略位置虽然重要。但是人口并不殷实,而且土地贫瘠,反观徐州六郡之地,土地富饶,物产丰富。那里才是争夺天下的根基!曹孟德此人野心甚大,他一定会牵扯甚至会与陶谦死斗!到时候与陶谦结仇的袁本初。说不定还会咬上一口呢!”
贾诩笑容不该,道:“汉中张鲁已经被刘焉收服了,没有了后顾之忧的益川也有很强大的力量!你想对我说你们还有马腾、韩遂这层关系在是吗?放心,李傕那边会盯着他们的!”
李凯与贾诩的辩论无非就是想要在口舌上胜过对方,从而在心理取得一定的优势,不管是老狐狸一样的贾诩,还是坏鸟一样的李凯,两人是谁也不能说过谁;
这种方式的交谈是没有结果的,而且天下形势一变再变,一个小人物撒泡尿都可能引发出很多事情,他们也就是图个口舌之利罢了,贾诩缓缓的站起身来,道:“以天下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李孝先——可敢一战否?”
“自无不可!”,李凯针锋相对,毫不相让:“我现在没有退路!只能前进!谁敢挡我的路,我就让谁躺下,成为一堆枯骨!文和兄!你可不要是下一个哟!”
“呵呵,怎么会呢?我曾经给自己看过面相,说是长命百岁那绝对是扯淡,能活到八九十岁还是没问题的!倒是你李孝先,这副容貌,尤其是额头上的那道伤疤斩断了你的眉角,这可是短命之相啊!这种人至多二十五岁就会一命呜呼也说不定呢!”,贾诩笑眯眯的说道,就像是在夸赞李凯一般;
李凯同样笑着说道:“放心!我可永远都是青春永驻的十八岁!不过二十五岁的!文和老兄,如果你要是学南阳许邵去给别人批命,只怕不出三天就会被吊在城门上吧?”
“与你相见相谈甚欢,心中舒畅啊!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上一次好像是在李文优那里吧?可惜了,他现在也没了音讯!”,贾诩摇了摇头,挥了挥衣袖:“走了...对了,我已经出招了,你可要接住啊!不然我会很失望的!”
“一定!恕不远送!”,李凯同样挥了挥衣袖,与贾诩背道而驰,心中思绪万千,贾文和...真不好对付,一段谈话中他似乎向自己暗示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真是捉摸不透的家伙!
对孙策安慰了几句之后,将孙坚的尸体运了回去,进行安葬,日子似乎平淡的过去了两天,两天之后的一个消息令李凯差点没跳起来,贾诩这个阴人说自己出招了,原来就是这样...
整个南阳,甚至是豫州都有这样的谣言,说袁术就是一个傀儡,当家做主的是某某人,某某人如今用黄祖换取孙文台的尸体,这是在收买孙坚旧部的心,他现在拥兵十数万,他提拔上来的大将也很多...总之,某某人有自立的心思,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一段谣言没有指名道姓,却处处将矛头直接对准李凯,将他描述成为了一个想要使用借鸡生卵之计的阴险份子,如果再被袁术继续放任下去。迟早必成大祸;
李凯闭着眼睛,在大堂中来回走来走去。心中暗骂不已,孙文台这个祸害,活着的时候就惹是生非,死了还是惹麻烦,真是...他娘的混账东西!
“现在怎么办?不如...直接回到谯县面见袁公,澄清事实再说吧!否则,这仗根本没办法打下去!”,程昱叹了口气:“我在这里镇着。别的不行,固守这里我还是有把握的!”
“不!谣言当中并没有指名道姓,如果此时先生回去,只怕会有谣言继续流传,说你这是做贼心虚!”,张宁说道;
李凯还在来回踱步心中有些愤懑,不是他不相信袁术。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一次袁术或许没什么,可第二次呢?今非昔比了,他身边的人员组成远比原来更为复杂,不是自己能够弹压得了的了!
“可是不回去,袁公起疑。将来如何是好?”,程昱道:“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对你很不利,必须想个办法!妖言惑众啊!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又有几个智者呢?”
“贾文和...这个老狐狸!”。李凯呼了一口气,嘴角绽放一丝莫名的微笑:“这件事情我不能做出直接的反应。也不能不做出反应,那么——学他!”
消息很快传到了袁术的耳朵里,身在谯县的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每天喝喝小酒,吹吹牛,基本上什么事情也不干,身边的这些人能干的都干了,用不到他;
听到这个消息,袁术只是一笑了之,可是有心人却不这样想,他们在袁术耳边唠叨个不停,告诉袁术,如果李某人没有取代之心,何不让他回来一趟呢?
袁术想了想,也是,南阳郡屯兵十数万,少了他李孝先一点时间应该也没事儿,不如趁此机会叫他回来,试上一试;
还没等袁术发出这个命令,又有一些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了,最近的很多说书人都在说一个名为“十二道诏令”的故事,讲述了一个英雄被人冤枉之后含冤而死的悲壮故事;
袁术听后大为感触,如果自己将李凯招了回来,岂不成为了那个昏庸的家伙?南阳郡那边要是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办?这一定是荆州人惧怕李孝先而造出的谣言,想要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李凯的书信也适时的到达他的桌面,心中详细的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孙坚再一次被拿出来说事儿,毕竟这是袁术的亲家,他被人吊在城头上鞭尸,这也是在羞辱袁术本人,基于这个考虑,自己才不得不为了维护袁术的名声做出这个决定,实在是迫不得已;
另外那些谣言自己已经知道了,的确是针对自己的,在信中,李凯还说荆州来了一位高人,就是贾诩、贾文和,他现在已经开始主导皇叔联盟了,自己可能没有战胜他的能力,希望袁术亲征来此,激励士气云云的;
其实这无外乎是为了避嫌,还有就是暗中告诉袁术对手很强大,我现在也是如履薄冰,任何变动闪失都可能造成战局的全线崩溃,希望袁术能够慎重再慎重;
这个时候一个人说话了,这个人就是威望甚高的阎象,阎老爷子,他告诉袁术,想当初董卓对李凯那是青眼有加,董卓此人原本有振兴大汉之意,这是不可否认的;
那么,当时的董卓很有可能将主导地位直接交给李某人,那时候的董卓已经很强大了,但是李凯没有,还是跟随着当时只是个不成器的袁大少爷;
到了后来,诸侯会盟讨董的时候,袁绍、曹操、甚至是其他的各路诸侯均有招揽李某人的意思,他还是置之不理,被吕布意外的掳走之后,他又到了董卓那里,他还是有机会;
再后来的马腾、李儒等人先后都有招揽之意,都被李凯拒绝了,冒着重重险阻这才重新归来,可见李凯心中对袁术还是忠心耿耿的,这个时候怀疑他岂不是伤了人心?
阎象说的这些都是他打听来的,袁术自身也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心中羞愧,修书一封,按照阎象老爷子的意思,给他增兵三千,告诉他谯县一切安好;
三千兵马并不多,放进南阳郡现在这个熔炉当中,甚至翻不出一点浪花来,但是袁术的意思表达得很彻底,自己很相信李凯,告诉谯县一切安好也不过是个捎带的话;
李凯舒了一口气,贾诩的第一招自己躲过去了,很是惊险刺激,可以说贾诩的这个计策多少在袁术的心中留下了些什么,并不是完全的徒劳无功!
“大张旗鼓的迎接袁公派遣来的兵马!”,李凯负手而立,说道:“派出细作,去荆州散播谣言,就说贾诩与李孝先是多年的好友,前日一见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李凯的招数,不见得奏效,最起码也要达成与贾诩一样的目的!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刘表就不是很淡定了,他直接找到了贾诩,责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贾诩慢条斯理的反问道:“刘皇叔!这种话你也信?李孝先这是在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把戏!”
刘表默不作声,贾诩继续说道:“我与他的确认识,但却不是什么好朋友,最多也就是惺惺相惜罢了!半年前在长安我们交过手,算是各有胜负吧!”
“就是那次近乎六十万人的骑兵决战?”,刘表惊讶的问道:“据说董卓旧部死的就剩下一个李傕困守长安了,不是说...”
“刘皇叔想说什么我清楚,为什么在大战过后的消息中并没有我们之间的描写?也没什么,我们虽然主导了那场战争,但我们毕竟不是主人公!他客居在马腾、韩遂、吕布那里,而我也是暂时在牛将军的麾下啊!”,贾诩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那个温柔的男子;
摇了摇头,贾诩说道:“那一次的直接交手中,他以二十余万的兵力,击败了占据绝对优势兵力的我,胜利之后他便回到南阳这边了,而我也在设计了马腾、韩遂等人之后,跑到了这边;
刘皇叔,我只是希望能够从李孝先手中取得胜利罢了!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够全力的支持我!我的目的仅仅是打败他,别无他求!您看...如何?”
正如李儒对贾诩的评价,这是一个无聊到了极点的人!他自身的存在感很低,他需要在与高手的交锋当中取得胜利,以此来彰显自身的存在,满足自己的那种快感;
他还是一个没有信仰、没有目的、没有梦想的人!而他却还是身具大才的一个人!这就很可怕了,谁要是被他盯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刘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权衡很久,贾诩的才华他很清楚,刚来的时候就给他露了一手,解决掉了不断作乱的张羡、陈生、张虎,之后就一直韬光养晦,可他不会忘记贾诩当时的自信;
李凯在这一仗将他打怕了,贾诩现在又说自己与李凯的交锋中各有胜败,这样一来,刘表潜意识中就会认为只有贾诩才是李凯的对手,所以他下了承诺,这一次由贾诩进行主导,绝不反悔,绝不半途而废!
望着刘表远去的背影,贾诩冷笑两声,转身倒了一樽酒,浅浅的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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