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时曹『性』不敌夏侯惇逃窜,吕布率军营救张辽,高顺率领七百陷阵营迎击夏侯惇和乐进的骑兵大队,吕布先跟黄忠大战,又碰上了实力相当的故人吴颖,打得不可开『交』。
而夏侯惇、乐进跟高顺的力战也几乎同时拉开。
陷阵营清一『色』步兵,跟张扬的长枪营类似。但不同的是张扬的长枪营是枪兵,而陷阵营却是持盾牌的刀兵。
长枪营都是布甲,前三列后三列,左三列,又三列有盾牌,没有盾牌的都配了标枪。而陷阵营的装甲就扎实了许多,大多都是不错的锁子甲,最次的也是皮革做成的牛皮甲,防御能力胜过长枪营一筹。
可长枪营却有标枪这样的近距离大杀器,而且长枪如林,比起刀盾兵更容易结阵稳固。
长枪杀人那是排山倒海的突刺,而陷阵营杀人,则是将敌人吞入阵中,然后圆盾旋转、刀光『乱』飞,将所有突入阵中的敌人连人带马『乱』刀分尸。
长枪标枪、刀盾厚甲,不一样的装备,不一样的战斗风格,却是一样的犀利可怕。
当陷阵营那身披厚重黑甲,手持麒麟铸纹铁盾和冰寒长刀的士兵,带着如山一样威压气势而来的时候,夏侯惇顿时眼睛一缩:“陷阵营,果然名不虚传”
望着陷阵营士兵一个个冷漠的眼神,高昂的士气,沉稳有序的前进步伐,夏侯惇一挽缰绳,止住马儿的脚步,对着后面的士兵喝道:“不要硬闯,缠住他们即可,把他们『交』给刘扬的长枪营对付我们冲击吕布的后备军,断他们后路”
乐进根本不信邪,夏侯惇刚下达命令,他就一踹马屁股吼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冲不垮他们是男儿的,就随我冲锋”
夏侯惇根本没来得及阻止,乐进已经一马当先,带着风一样的骑兵大队向着陷阵营猛冲而去。
高顺与阵中举刀喝道:“避其锋芒,『诱』敌深入”
“唰”陷阵营圆形的防御阵顿时四面裂开,乐进的那些骑兵就势不可挡地突入了膨胀开来的陷阵营心腹。
乐进一马撞飞两个陷阵营士兵,又敏捷地俯身挥刀,将一个没来得及举盾的盾牌兵从脖根处砍断,然后策马到处『乱』撞,一股不把陷阵营搅得底朝天誓不罢休的气势。
高顺看着被击杀的兄弟,冷漠地喝道:“关『门』打狗,『乱』刀分尸”
“喝”
“喝”
“喝”
随着高顺的高声军令下达,四面散开的陷阵营顿时红着眼,迅速以高顺为中心,从四面辐『射』中轴汇聚而来,泡开的海带一样的陷阵营瞬间就恢复了紧缩严密的阵势,而乐进这些孤军深入的先锋立刻就陷入了四面受敌的险境
“『奶』*『奶』的,上套了随我杀出去”乐进望着阵外被阻挡在外,正焦急地带着人马猛冲的夏侯惇,心中闪过一丝苦笑,然后大喝一声,就猛击马腹,提速纵刀王振外冲杀。
而同时高顺扬起的长刀猛然挥下,沉声喝道:“杀”
然后陷阵营的士兵就齐齐呼喝了一声,顿时脚步『交』织结阵,圆盾旋舞,长刀闪光,乐进立于骏马之上俯瞰下去,下面就像是一片暴雨天天空上翻滚而动的乌云。乌黑的盔帽、乌黑的铠甲,乌黑的铁盾,旋舞之间一股凝重的黑『色』杀气扑面而来,让人窒息。
而望着围着他们这些马上敌人结阵旋转的士兵,看着一块块旋转的圆盾,乐进顿时感觉就像掉进了巨大的漩涡一样,让人心中感到绝望和恐惧。
但恐惧只会让人死得更快,所以,乐进他们都发动了最疯狂的反击,哪怕生还的希望微不足道。
“杀”
“杀”
“杀”
那些骑兵在黑『色』漩涡里吼叫着纵身砍杀,砍在黑『色』麒麟盾上,顿时一阵闷击和火『花』迸溅,紧接着这些骑兵坐骑就会惨叫着被切断四肢,轰然倒地。它们背上坐着的奋战的士兵,也都扑身落马。
这些士兵落马之后,奋力地吼叫着挣扎着站起来,但黑『色』的漩涡立刻就围着他,一个『浪』头打过来,就把他的头没入了黑『色』『激』*流之中,然后『乱』刀闪过,一片血光,这些骑兵就被漩涡吞没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一个个士兵连人带马被涌动的『浪』头掀翻,被黑『色』漩涡吞没,乐进在策马避开了两股盾兵合围之后,阵中已经没有几个站着的同伴了。
乐进望了一眼阵外吼叫着往里冲,但却被吕布两侧骑兵纠缠住的夏侯惇,悲愤甚至绝望地仰天吼了一声,然后猛然举刀俯身厉喝猛砍,只听“铛——”一阵脆鸣,一片火『花』『交』织,马下一个盾牌兵就被他的厚重长刀切开表面的铁皮,接着击裂木盾,最后将他连人带盾一起砍成两瓣
但乐进疯狂的同时,他的坐骑却是悲鸣一声,轰然倒下,他的身子顿时一个踉跄从马背上摔到地上,不等他爬起来,黑压压的阵中顿时一片雪白刀光闪过,分不清方位的『乱』刀就向他砍杀过来。
乐进大急,怒吼一声,抓起手中的好刀就是一阵狂砍,只听叮叮叮一阵『激』烈『交』锋,那些陷阵营的刀刃大半被他发狠的一击击开,但乐进身上还是挨了好几刀,好不狼狈。
乐进扑在地上根本起不来,为了生还,他也顾不上什么招式了,短小的身体就地翻滚,同时长刀狂砍,却是砍断砍伤身边围攻他的一片敌人的大『腿』。陷阵营核心之处顿时一片人仰马翻,乐进顿时觉得眼前的光线顿时大亮。
而同时,夏侯惇也已经冲散了成廉的纠缠部队,狂舞着双戟,杀神一样向着陷入绝境的乐进杀来,陷阵营顿时收力不住,阵脚微『乱』,但夏侯惇却是带着『精』锐人马尖刀一样突了进来。
乐进『激』昂之下,不顾身上的创口,一个猛虎跳涧一跃而起,扬起满是裂纹的长刀,红眼喝道:“挡我者死”
短小的乐进求生本能驱使下爆发出可怕的力量,那些刚刚为身后夏侯惇而分心的士兵顿时一片死伤,让乐进有惊无险地跟夏侯惇合并一处了
高顺一挥手,被冲动了阵脚的陷阵营顿时整合阵列,而夏侯惇和乐进就脱离了深深的黑『色』漩涡。
乐进浑身是血地对夏侯惇感『激』地一笑,夏侯惇顾不上安慰他,沉声道:“快些跟主公汇合,我来殿后”
乐进向夏侯惇重重一抱拳就策马而去,而夏侯惇却用带血的长戟对着阵中的高顺喝道:“高顺,敢出来一战吗”
郎平刚要愤怒地策马迎击,却被高顺拦住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来”
“可,将军你的伤——”郎平惊声地看着高顺道。
高顺道:“不要紧,人家都指名道姓挑战了,怎能弱了自家威风。”
说完,高顺就跨上骏马,举起大刀,沿着陷阵营自动闪开的道路向着夏侯惇杀去。
夏侯惇朗声笑着赞道:“高顺,果然不是曹『性』之徒可比的来吧”
说着,他就纵马奔杀而去。
两人战到三十回合的时候,高顺脸『色』变得有些惨白,握刀的手也开始颤抖,脑『门』上豆大的汗珠也开始一粒粒滚落下来,似乎是撑不住了。
夏侯惇眉头一拧,冷笑道:“高顺,你就这点儿本事?高手榜排名也配比我高了十位”
高顺要紧牙关,死死地抗击夏侯惇的猛攻,却是一言不发。而郎平见到高顺不支,脸『色』一下子白了,他不顾一切地策马而来,同时对着夏侯惇厉喝道:“我家将军重伤未愈,就算你赢了又如何要打,我跟你打”
夏侯惇听到郎平的话,手中高高扬起的戟就堪堪落在高顺的刀面上,却没有砸下去,而是恍悟地看了一眼大汗淋漓的高顺,眯着眼笑道:“怪不得——”
然后他一策马收戟,对着高顺大笑道:“打一个重伤未愈的人,就算赢了,也不光该。今日就此作罢,等你养好了伤,咱们再来过我倒要看看,童渊那个高手榜到底是真是假”
高顺深吸一口气,向夏侯惇感『激』地一拱手:“如期奉陪”
高顺对高顺哈哈一笑:“我等着那一天”
就在他转身准备转战他处的时候,就听一声霹雳弦惊,然后他只觉得一个黑影子流星一样飞来,没等迎击,就深深地贯入他的左眼。顿时一片血雾腾起,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同时他的左眼永远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夏侯惇看见了,那个放暗箭的人,正是躲在阵后不知何时潜伏到了他的背后,只等这一箭的,曹『性』
“啊”夏侯惇犹如狂野愤怒的孤狼一样,仰天怒吼一声,一把拔出左眼的利箭,连带着刺破的眼珠和淋漓的鲜血分离,满脸是血,狰狞的可怕。
曹『性』懊恼地跺脚道:“『射』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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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夏侯惇却一口将利箭顶端的血糊糊的眼珠吞入口中,然后狂吼一声:“曹『性』小儿,拿命来偿”
曹『性』看着狰狞恐怖,犹如受伤的猛兽一样杀来的夏侯惇,顿时吓得斗志全无,丢下长弓策马就逃,却听背后“嗖”地一声呼啸,却是夏侯惇暴喝着掷来的长戟狠狠贯入他的后心,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曹『性』从马上直接带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曹『性』就算如此,还是不甘心地挣扎起来,带着贯穿身体的长戟,拖着身后一条血河,踉踉跄跄往吕布那边去。一面嘴角呕着血沫,一面伸出手,浑身颤抖地无力喊道:“将军……救我……”
而夏侯惇已经暴喝一声“啊——”,如风一样纵马从他身后奔过,同时手中的长戟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扫过,只听“砰”地一声炸响,曹『性』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爆裂开来,飞起满天的红白之物。
那具无头的尸体,却还是摇摇晃晃往前诡异地向前趟了好几步,才被夏侯惇策马撞飞出去,一头扎在『乱』兵之中,被来来回回的马蹄踩成了分辨不清形状的血『肉』。
“啊——”曹『性』已死,夏侯惇仰天长啸一声,却见曹『操』张扬带着大军飞奔而来。
“元让——”曹『操』声音颤抖,眼中带着泪『花』指着困兽一样的夏侯惇说不出话来。
夏侯惇却是闭上右眼,深吸一口气,向曹『操』淡淡一笑:“主公,别担心,我没事儿。”
张扬却是大喝一声:“影子,把营中最好的刀创『药』拿出来”
孙坚臧林的援军,顺带着徐荣、胡轸的大军一并赶到。吕布率军脱离战团跟徐荣胡轸合兵一处,孙坚臧林也跟张扬汇成一体,两支总兵力相当,都是一脸风尘的大军就这样诡异地安静地对峙着,似乎一时间没有再动手的打算。
吕布深深地望了一眼立于张扬身侧的吴颖,看了一眼胡轸和徐荣,道:“吕布刚从西凉赶回来,奉召前去洛阳面圣。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胡轸向吕布对着一抱拳道:“我们也是追着孙坚一路前来,却不想遇到了将军。不如一起去洛阳补给修养吧,我们将士太苦了。”
徐荣也是认同地点点头,吕布就向张扬曹『操』暴喝道:“今日之战,就点到为止吧。日后咱们再好好较量一番”
曹『操』张扬吴颖三人对视一眼。
如今的敌我双方力量相当,而且都是疲倦不堪,任何一方想要吞下对方,都不是一件容易事。语气血拼耗人命,还不如暂且止战休整,来日再重整旗鼓再战就是
所以,三人都点了点头,曹『操』抢先对着吕布笑道:“那好,下一个战场就选在洛阳的永安宫”
夕阳西下,乌鸦『乱』啼。
望着狼藉的战场,张扬孙坚等人都是面带凄然之『色』。
臧林见到吴颖,礼貌地行了一礼,问了声好,然后就瞥了一眼正在跟曹『操』孙坚客套的张扬,凑近了些对吴颖说道:“自从吴小姐走后,陶宇兄弟思念的形销骨立,特拖我捎来书信一封。嗯,还有吴伯父,吴伯母的。”
说着臧林就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抽』出一叠折叠的很平整的信札,双手奉给吴颖。吴颖诧异地看了臧林一眼,还是接了下来,点点头向臧林轻声道:“多谢臧将军了。”
臧林摆摆手,连道不客气,就见随军而来的陈登眯着眼笑盈盈而来,臧林就忙向吴颖告了别,然后转身而去。
吴颖望着第一封信札上工整的篆文“思念的颖儿”,她就苦涩不堪,犹豫了一下,还是深吸一口气,撕开封条,展开了信封,无声地读了起来。
“吾妻颖儿,一别多日,我x日思念成疾……”陶宇的信,吴颖刚看到前面几句,就愣住了。“吾妻?”她根本没有跟他有任何形式的约定啊
她这才想起父亲母亲的信,打开一看,母亲的那份是托人代笔的,满篇都是劝她不要再错下去了,宇儿是好孩子,快些回来成亲吧。对此,吴颖只能无奈地一笑。
而父亲吴列的那份,却是出乎她的意料,因为父亲先是表达了几句问候,就开始陈诉吴家堡被管亥偷袭,被『奸』细一把火焚毁了府库,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以父亲的名义恳求她,以家族利益为重,不要再执拗任『性』了。
陶宇对吴家堡的好,对你的好,这些年谁人不知。这样痴心,家世又好的人家哪里找啊颖儿,爹爹平生第一次求你,求求你行行好,你再任『性』,伤了宇儿的心,吴家堡万千老幼可都要饿死了啊
吴颖放下信笺,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次就连一向让她自己把握幸福的父亲也『逼』着自己嫁给陶宇了,她……该怎么办啊
而就当她自怨自艾压抑的想要仰天大喊的时候,就听身边一声轻咳:“嗯——看什么呢,情书?嗯,我怕你连字都认不全,还是让我给你长长眼,把把关。”
说着,张扬就趁她不注意,一把将书信从她手中抢下来,然后对她挑衅地眨了眨眼,似乎想要看到她跳着脚红着脸过来夺回信笺的动人样子。
但他却是失算了。吴颖只是睁开眼,强笑着看了一眼张扬,就手一摊落寞地道着:“看吧,看看我什么时候回去跟陶宇完婚。”
然后就是仰面的一声长长的叹息。
张扬一愣,然后飞快地看完三封信,眼珠子一转就上前轻轻地揽过吴颖的香肩,柔声道:“别叹气了,不就是没吃的了吗,找我啊。你家男人现在也算是小有势力的人了,这点儿粮食还是拿得出来的。”
吴颖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厉害行了吧。”
然后她就瞥了一眼远处正在跟臧林谈笑的陈登,吃味地对张扬说道:“父亲说当日他亲自去下邳找陈家借粮,却被推三阻四,最后只借到了一车不到一千斤的粟米……哼,我不用想,就猜得出是你跟陈登商量好了,要给吴家堡脸『色』看,以报当日之仇……”
然后她呶呶嘴,低下头掰着手指头没好气地哼道:“你们男人嘴上说的比谁都大方豪气,但肚子里却是容不得委屈,一点儿仇怨就能记一辈子,只要有机会就会百倍地报回来……这下子,吴家堡落难了,算是称了你的意了吧。”
张扬当即对天发誓道:“这可真的冤枉我了。我就算是想给你妈和你叔叔们一个下马威,但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刚走一个月,管亥程远志就反攻吴家堡,还烧了府库……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吴颖看着张扬一副你再不信,我就断腕写血书的样子,她忍不住掩嘴一笑:“得了得了,我信了还不成吗。”
然后她接过张扬的信,苦涩地低着头说道:“为了你,我可是把家里所有人都得罪了,现在就连爹爹也……”
然后她闪亮的眼眸满是威胁地盯着张扬道:“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若是辜负了我,甘对我不好,我就……我就红杏出墙,让你被天下人耻笑——”
张扬吓了一跳,看着她红着脸咬着牙发出这样的毒誓,惊得差点儿蹦起来。
他一个『激』灵跳过去堵住她的『唇』,苦求道:“我的小祖宗,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不吉利——”
吴颖看到他害怕的模样,得意地扬起小脸笑靥如『花』地说道:“你若是敢对我不好,对我家人不好,敢寻仇报复,我就跟你分道扬镳”
张扬忙忙求饶,吴颖这才满意地放过他。而张扬立刻就去拉过陈登,凝声问道:“吴列是不是去下邳借过粮?”
陈登道:“是啊,怎么了?”
张扬继续道:“只借了一车?”
陈登点点头:“还是掺了瘪子的。”
张扬见陈登毫不避讳自己的所作所为,苦笑道:“你倒爽了,可我却苦了。”
陈登笑道:“我这是帮你出气啊。谁让吴家堡当初那样对你。”
看着张扬苦笑不已,陈登背起手,笑道:“对于『女』人,不能太惯着了。治家如治军,不听话的就要罚,反了家法的该杀就杀,该关就关。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啊。”
张扬点点头,却是说出了让陈登绝倒的话:“元龙啊,法满你赶回徐州一趟,调拨一百车粮秣给吴家堡,以我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