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扬最终还是拿出了一心为国赴死的气概领军出征了,袁绍等人都来辕门送别。
看着假惺惺地众诸侯,张扬心底冷笑不已:“你们集体表决,把我派出去,不过是为了保存实力最后去洛阳摘桃子罢了,何必这样假惺惺地作态?那么,我就当一回傻子,让天下人看看到底是谁真正在勤王。天下人都不是傻子,眼睛都是雪亮的,我就是要暂时的吃亏,换取将来最大的收获!”
张扬客气地向袁绍袁术等人拱手话别,然后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围观的众士兵朗声喝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其因祸福避趋之!刘扬此去九死一生,但为了社稷,为了天下早日国泰民安,刘扬九死无悔!”
然后周仓配合地振臂呼道:“儿郎们,为国杀敌,虽死无悔!”
然后长枪兵举枪,风字营拔刀,盾牌兵以刀击盾,齐声高呼道:“为国杀敌,虽死无悔!”
“为国杀敌,虽死无悔!”
“为国杀敌,虽死无悔!”
然后行在最前端的廖化一挥枪喝道:“出发!”
“唰!”长枪营一千八百杆长枪齐刺苍穹,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踏着豪迈沉稳的步伐开道前行,带着军容整肃的五千多大军雄赳赳气昂昂地拔营出发,只留下被他们的激昂斗志感染的满脸通红的士兵们。
他们也渴望荣誉,都不怕死,但没有人能带着他们这样豪迈地去战斗。看着眼前通体都带着斗志的大军,他们心里竟有种羡慕的感觉。
袁绍跟审配对视一眼,郭图脸色有些不好看,袁绍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冷笑,而公孙瓒却击掌呵呵大笑道:“挺有个性的,看看他能打成什么样子。”
然后袁术问道袁绍:“你答应派遣各大军帮刘扬堵截张绣退路,最后缴获一半归刘扬所有,此话当真?”
袁绍瞥了袁术一眼,握着拳眉毛一挑眯着眼沉声道:“袁某是那样言而无信的人吗!”
孙坚孙策看张扬已经带着人马走远了,看了一眼正在扯皮的袁绍等人,孙坚一挥手:“回营!”
路上,孙策就问道孙坚:“父亲,这次恐怕又是袁绍借刀杀人的伎俩。如今我们已经公然帮着刘扬与袁绍决裂,刘扬一旦被清除,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这次袁绍虽然嘴上答应好好的,要出兵帮忙,但他的话跟放屁也差不多了,信不得……”
孙策犹豫了一下,才伏过身子小声道“我们要不要派人马帮帮他……”
孙坚只是走路,却不说话,就像没有听到儿子的话一样,黄盖朱治这些元老级将军,也都看着父子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却都没有进言表达意见。而孙权却是小大人一样向孙坚抱拳说道:“父亲,哥哥说得对,袁绍此人狼子野心,自私狭隘,刘扬老师一灭,下一个他必将着手暗算我们。所以,权儿恳求父亲派人援助!”
几人都楞了一下看着一脸认真的孙权,孙策更是笑着摸摸弟弟的头,打趣道:“刘扬还没给你上一堂课呢,你这学生就这样担心他了,真孝心!”
孙权推开孙策按在他脑袋上的手,严肃地说道:“这是事实,关系到我们孙家的生死存亡,岂能感情用事!”
孙策瞪着眼,看着教训他的孙权,挤着眼笑道:“嘿嘿嘿,毛孩子教训起我来了——得得得,以后出门再也不带你了,省的耳根清净。”
孙坚摆摆手打断兄弟两人的打闹,唬着脸道:“人多耳杂,瞎叫什么!任何事情,回营再说!”
两兄弟,互相指着对方鄙视了一下,然后跟在孙坚后面回去了。
而曹洪此刻却一脸苦涩地回来,对正坐在那里饮酒的曹操拱手禀报道:“属下一早就去公孙瓒大营寻赵云,却不想从军士哪那里得知,赵云半夜就带着人马奔赴幽州了,说是乌桓人又来作乱了。属下却是去晚了。”
曹操一愣,放下酒盏,用袖子抹了一把髭须上的酒水,用嘴巴舔了舔嘴唇才带着笑意对曹洪说道:“走得这么急,该不会是刘虞被公孙瓒气病了,乌桓人要来帮刘虞报仇的吧。”
然后他就用手撑在桌案上,坐起来笑道:“刘虞啊,是个至诚君子。公孙瓒啊,是个屠夫恶棍。一个主掌仁政,一个崇尚鲜血。把这样两个人放在一起,不掐起来才怪呢。”
曹洪想了想,却是说道:“依属下看,幽州只需要刘虞一个人在就足够了,公孙瓒还是该去蘘苹跟公孙度混吧,公孙度在那里大开杀戒,全境肃然,俨然是个土皇帝。杀人,那可正和公孙瓒口味啊。”
曹操指着曹洪嘿嘿笑道:“损!两个公孙都是魔王,都是自负的暴脾气,见面第一面就要内讧。还是我们的先帝考虑的好啊,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皇族,配上一个武力强横的屠夫泥腿子,文武搭配,天生一对啊。”
曹洪没有再接话,而是转问道:“赵云就这样走了,也不知何时再见,主公想要收为己有,不知还要等到几时。就怕中路杀出个抢头食的,就像刘扬那样的,我们可就有干瞪眼了。”
曹操呵呵笑到:“天下英雄屈指可数,赵云能投靠的也就那么几家。先把他寄存在公孙瓒那里,等我们有空了,再去取回来就是了。呵呵,还有利息呢。”
日头已经上了三杆了,大军蜿蜒行了十几里,前方探子回报,距离夕阳亭还有十五里左右。张扬令大军扎营休整,埋锅做饭。
下了马,吴颖却是有些心绪不宁。
张扬见了,走过去柔声问道:“怎么了?经期反映还没好吗?”
吴颖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才叹息地说道:“赵师兄只托人留下一封书信就不告而别,虽然信上只是让我好好地生活,可我却知道他是多么伤心……”
然后她就黯然地抬起眼眸对张扬说道:“他会原谅我吗?”
看着情绪时喜时悲的吴颖,张扬也知道赵云虽然没有占据她的芳心,可多年亲密无间的师兄妹生涯,却让赵云高大的身影深深地留在了吴颖的记忆深处,想起来不是爱情的刻骨铭心,却也是亲情一样的涓涓细流、温暖遐思。
昨日还想着把秦妍介绍给他,今天他就留下酸楚慢行间的书信(再次强调,此时已经有了通用的纸张了,竹简已经在退出历史舞台)不告而别,吴颖还未来得及让自己的内疚消减半分,马上就随着赵云的离去,再次陷入自责和愧疚当中。
看着这个烟锁眉黛,愈发地清减柔婉的人儿,张扬再次不由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给自己的那终生不忘的记忆。
她的自信洒脱,她的杀伐果决,甚至是她的冷酷无情。但此刻第一次见面时所有的印象,对于此刻的她,已经全部颠覆了。
她的期期艾艾,彷徨担忧,她的犹疑迟钝,她的善良凄楚。不到短短一年时间,她就在他一天天地注视下,完全锐变了。
以往的她,洒脱不羁,自在奔放,就像一杯甘冽的烧刀子。而现在的她,却是内敛温柔,脉脉含情,却有了竹叶青的清幽甘醇,裕久弥香。
女人味儿,就是被无情而烦苛的生活磨砺出来的,磨去边棱,洗去浮华,沉淀下的就是百看不厌让人沉醉的凝眸一笑。
张扬轻轻地抚着她的肩头,轻声安慰道:“别自责了,相信你赵师兄的为人,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真男儿,他见到心爱的小师妹能幸福,只会默默地笑着祝福她,绝不为苛责你的。好人,都会幸福的。”
吴颖苦涩地挤出一笑,看着随风飘展的旌旗和来来往往的士兵,她幽幽地说道:“刚走了赵师兄,又要来打张师兄……我不知道你又在打什么算盘,我本也不想来,可是人家又不放心你……”
望着她哀怨的凝视,张扬无端地有些心慌,刚刚让赵云伤心地离开,又来攻打张绣,两个都是陪她度过了很美好少女时光的人,她夹在中间真是为难她了。
张扬把她拉到大帐里,这才温柔地把她拉到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吻了吻她的娥眉眼睛,才笑着说道:“表面上看,我是来跟张绣决战的,其实我这是为了啦你张师兄出火坑,让他免遭杀身之祸啊。”
吴颖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神色已经告诉张扬她的疑惑。
张扬宠溺地捏捏她那挺拔白嫩的鼻尖,才呵呵一笑说道:“董卓覆灭在即,你张师兄叔父是西凉军大将,再不脱身西凉军体系,将来怕是要……呵呵,所以这次前来,我不是来报仇,而是来以德报怨的。”
吴颖白了他一眼,嗔道:“收编了他的大军,把他变成光杆将军,却成了以德报怨,你还真好意思说啊。某些人脸皮厚的都能当盾牌用了……”
张扬唬着脸道:“你敢非议你家夫君!那好,家法伺候,立刻执行!”
“……不行……大白天……”
“我们帐内商谈机密要事,谁敢打搅,我撤了他!”
“别……别脱——啊——”
然后里面就是一阵细微的喘息和细弱萧管的呻吟,皇甫嵩路过此地,看着董才和护卫们躲的远远的,把头齐齐向外望着天空,神色异样,奇怪地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你们家主公呢?”
董才尴尬地说道:“去……去河边遛马去了。”
皇甫嵩点点头:“那好,我在帐中等他回来。”
说着他就要往里面走,董才吓了一跳,忙一把拉住他:“别啊——”
而远处,就当赵云神色有些恍惚地骑在马上往北走的时候,就见军士指着前方高岗之上挺立的一人喝道:“将军,有人挡路!”
赵云凝视一看,失声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