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靠在大椅上,刘岩吐了口气,真的喝得不少了,不过神智很清醒,看看还在拼酒的典韦和郦布,这郦布知道自己武艺不如典韦,却想在酒场上找回来,不过看那摸样,喝酒也不是典韦的对手,自然,刘岩是不敢掺和进这两个人的酒场之中,反而和贾诩靠在一起,不过刘岩却不打算浪费时间,呼了口气:“文和,我只怕是不能再这里多留了,估计着袁绍要是知道我这里,定然会兴大军而来,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走。”
其实从颜良逃回去之后,刘岩就在思索这个问题,如今袁绍被围,在形式上有一些吃紧,加上今年冀州受灾,袁绍的日子并不好受,真要是全面开展,胜负还很难说,袁绍也没有把握就能胜得了,如果知道刘岩就在荡阴,相比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定然会体大军来攻荡阴,要将刘岩拿下,无论是生擒还是斩杀,对于袁绍与刘岩的这一战,必将有深远的影响,而刘岩想的明白,所以就想马上离开,只要自己在其他地方一露面,对于荡阴袁绍暂时却是不会轻动,荡阴绝对挡不住袁绍的大军的,如果没有刘岩,袁绍也不会冒空虚之险,所以刘岩必须离开。
贾诩苦笑了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朝刘岩举了举杯:“是呀,只怕又要让大王劳顿了,只是不知道大王打算去哪里?”
“能去哪里,虽然刘协如今将河内郡的兵力抽空了,但是如果有把握知我于死地的话,相信他觉不介意联合袁绍一起围剿我,当然这需要袁绍先动弹,走河内郡不安全,我打算直接进冀州,沿着太行山过去,在半路上露个面,给袁绍送个信,让他知道我离开了,然后去和张燕见一面——”闭上眼睛,刘岩也感觉到一阵迷惑,不过心里还是跟明镜似的:“张燕不是已经送来降表了吗,我过去和张燕见见面,也好吧长眼的事情确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贾诩一呆,脸色却是一变,猛地坐直了身子:“大王,此事不可,虽然张燕已经送来了降表,但是张燕此人有些反复,万一大王过去了,张燕却趁机要拿住大王以为要挟,那岂不是——”
不等贾诩说完,刘岩却是哈哈一笑:“文和多虑了,张燕不敢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一次我过去就是要试一试张燕,我早已经让暗间营启动了黑山军中的内应,而且这些内应也联系了一批黑山军子弟,他们的亲人都在并州,差不多也有两三千人,只要张燕敢乱来,我就会发动这些人发动内战,到时候那些本来已经人心涣散的黑山军,定然会因此大乱,毕竟如今最少有一半以上的黑山军的亲人都在并州生活,并州的好生活即便是黑山军也会动心的,再说现在黑山军人心不稳,每天都有从哪里逃出去本并州的人,要不是因为黑山军坚持不下去了,张燕会给我地上降表吗。”
从去年的时候,刘岩就命令暗间营,针对黑山军开始分化之策,开始的时候是一些百姓去了并州,多是老弱病残的人,那时候张燕还自以为得计,少了那些只吃粮食不干活的人,但是后来那些人在并州有了好的生活,自然会传到黑山军之中,加上刘岩有益意的推波助澜,还有在黑山军之中近三百的暗间,加上扯来扯去的那些人,在这些人的鼓动下,越来越多的黑山军的人从山里出去,投奔到并州,在哪里生活的确很不错,不缺吃不缺喝,还能免费看病,还能免费让孩子上学堂,那些壮年的人可以去做工,而且只要去了就能分到一些田地,加上赋税只有两成,老百姓生活的很安逸,这些去了并州的黑山军,生活过的很好,于是亲戚串亲戚,朋友拉朋友,短短一年之内,黑山军的那些百姓都几乎去了并州,如此一来,黑山军的粮草就成了问题,虽然不是劫掠赵国等地,但是总归是不够吃的。
在这种情况下,黑山军的精兵也就开始有脱队的,偷偷跑去并州寻找家人,既然有好日子可以过吗,谁愿意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这些黑山军原本就是因为过不下去了,才会起兵造反的,如今能有安稳的日子了,自然不愿再刀尖上舔血,一开始只是一个两个的私下里逃去并州,开始的时候,张燕还组织督查,防止当兵的逃走,但是到了后来,就连那些督查也都跟着一起逃了,毕竟家中都有老婆孩子,再后来就是一批一片的逃去并州。
何况这其中并州的官员,也是不停的攒等那些黑山军家属,相近千方百计的召唤他们的家人,这才是造成如今这种场面的原因,如此折腾了一年多,黑山军当初号称三十万大军,其实真正地精锐只有八万大军,还有八千骑兵,但是到了如今,全部加起来也不足三万大军了,在想外出征战却是力量不足,很快就被袁绍将找过和常山国的一部分给抢了过去,将黑山军赶回了太行山之中。
而被困在太行山之中的张燕,却是越来越困顿,甚至粮食都接济不上,到了这般田地,张燕也知道在这样下去就完了,在于几名渠帅商量了之后,一起想刘岩递上了降表,毕竟黑山军的家人几乎全在并州之内,张燕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选择投奔刘岩,这降表已经递上来快一个月了,而且刘岩也封张燕为平难大将军,为三品武官,食禄两千石,也算是对得起张燕了。
并且将张燕归属新军东路军管辖,为东路军的副帅,正帅是魏延,副帅其一是张燕,其二是张绣,其三是鞠义,军师是杨修,不过听说张燕好像并不是很听话,有时候命令到了,张燕却不理会,只是张嘴和魏延所要粮草辎重,用魏延的话说:“张燕就是把新军当做聚宝盆了,伸手要东西毫不客气,但是命令一点不听,根本不为新军出力。”
这也是刘岩为什么打算去张燕那里走一趟的原因,虽然说是很冒险,但是刘岩也有一定的把握,在从波县启程的时候,就已经让张浩联络黑山军中的内应,开始拉拢一批黑山军的将士,而且突然从并州送去数千封的家信,都是并州官员连哄带骗让那些家属写给黑山军的将士们的,这些家信带来的就是黑山军进一步的涣散,所有的家信几乎都是一个摸样,说黑山军既然加入了新军,那就一定要好好的干,好好地听新军的话,不要让老婆孩子的被人瞧不起,甚至有的说的更明白,让他们决不能做对不起新军的事情,不然老婆孩子在这里都活不下去,在并州对于刘岩的崇敬是不能想象的,如果有这些人,加上内应的鼓动,真要是张燕要想做什么,只要刘岩一声令下,就会有人造反,到时候刘岩也不介意斩杀张燕,将黑山军完全整编,减少以后的麻烦。
不过虽然刘岩说的很硬朗,但是贾诩却还是有些担心:“大王,此事非同小可,您是后汉国的希望,没有您就没有后汉国,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大王就此从太行山翻山而过,直接去太原郡,相信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多浪费一些时间而已。”
知道贾诩是好意,不过刘岩却不打算改变主意,轻轻摇了摇头,却是猛地哈哈大笑,引得正在拼酒的郦布和典韦一起望来,却只听刘岩笑道:“文和,我原本就是一个小人物,从当年和典大哥他们一起拼搏到至今,虽然有了一片基业,但是我还是我,能和弟兄们一起出生入死才是我喜欢的,如果有一天我都不敢冒险了,那我还是我吗,再说如今后汉国已经定型,就算是没有我,后汉国也不会倒——”
见贾诩面色不善,知道贾诩不会接受自己的说辞,刘岩嘿了一声:“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最喜欢的就和弟兄们一起出生入死,如果我连这一点兴趣也不能拥有了,我这个汉王活得未免也太没意思了,我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是为了能让百姓能让跟着我的弟兄们有个好生活才努力挣扎的,但是如果你因为这些,将自己最初的目的忘记了,那样的日子我不想要,好了,文和,这件事情就不要劝我了,让典大哥随我去,有典大哥,有近卫营的弟兄们在,我绝不会有事的。”
贾诩还待说话,却不知刘岩的这番话却落在外面的近卫耳中,那是一番什么滋味,几个最初跟着刘岩的近卫,如程旭等人,不由得想起那段一起厮杀,整天在死亡中挣扎的日子,想起刘岩待他们如兄弟,到现在当了大王,刘岩最想的还是那段日子,还是他们这些老弟兄,就连新进的近卫,听在耳中也是心情激荡,一时间刘岩不再是高高在上,还是他们的统领,还是紧紧的和他们联系在一起,想到这些,程旭那几个老人不由得高呼道:“大王放心,只要近卫营还有一个人,还有一口气,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大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