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到洛阳城这熟悉的城池,望着那高大、土黄色的夯土城墙,刘范的心中感慨万千,欲辨已忘言。洛阳城不仅是大汉的国都,更是此时的世界上最大的城池,就连罗马和拜占庭,都不能和洛阳城相提并论。洛阳城之布局和长安城不尽相同,若俯瞰之,其呈现出一个南北纵向的长方形。其正中央是南宫和北宫,北宫在北,南宫在南。在洛阳城中地南宫之西有金市;在其东有马市;在其南有灵台、辟雍和太学以及明堂。在北宫之东有太仓和永安宫,其西有皇家园林。在洛阳城之北有北邙山,也就是日后少帝和献帝奔逃的地方;在洛阳城之南有洛水,这也是为什么洛阳城叫洛阳,因为洛阳城在洛水之阳。
整个洛阳城也和长安城一样,有十二座城门,但和长安城不一样的是,十二座城门并不是均匀地分布,像长安城那样,每个方向都有三座城门。而是洛阳城南有四座城门,比寻常城池多出来一座;其城北又只有两座城门,比寻常城池少了一座。城西的三座城门自北向南分别是上西门、雍门和广阳门;城东的三座城门自北向南分别是上东门、中东门和耗门;城北的两座城门自东向西分别是谷门和夏门;城南的四座城门自东向西分别是开阳门、平城门、小苑门和津门。
除此之外,洛阳城的城墙比长安更加高大宽厚,壕沟和护城河也是一应俱全,比长安城更加易守难攻,坚不可摧。洛阳还集中了一百万左右的人口,这在人口方才几千万的古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一个庞大的数字。尤其是把天下人口几十分之一,集中在一个城池里,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洛阳城还是刘范受封的地方。他连续因功受封征北将军、凉州牧和护羌校尉、冠军侯,都是在洛阳城中进行的。洛阳的一切,都见证了刘范的成长。再次回到洛阳城,刘范的心里十分感慨。以前他都是以一个臣子的身份进入洛阳城,而今三四年过去了,他却率领着一支大军回到了这座城池,意图攻克之。人生变化莫测,真令人深思。
就在刘范感慨时,郭嘉和贾诩早已吩咐西凉铁骑在洛阳城下安营扎寨,他们二人都知道,洛阳城不是轻易就能攻下的,要做长远打算。而西凉铁骑引起的大地震颤,也是给洛阳城中的朝廷君臣敲响了警钟。刘宏在西园宫女的帷帐中被西凉铁骑引起的地面震颤所惊醒,慌张地四处逃窜。幸亏宦官蹇硕劝他赶紧指挥城中的官军,守卫洛阳。刘宏就召开何进,命令何进和蹇硕两人率领剩余的北军、南军和西园军加起来一共十二万多人立即对洛阳城严防死守。
何进上到城池上一看,竟然从西凉军的营寨中看出了一个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身影,那就是刘范!何进和蹇硕都是吃了一惊,他们都以为刘范还在潼关前线,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洛阳城下。但刘范确实活生生地在那里。消息传回到了宫廷和朝廷之中,引起朝廷所有官僚贵族的极大震动!杨彪、王允、朱俊等人都是吓得魂飞魄散。刘宏也吓得不敢再在西园中享乐,召集朝臣,商量对策。
与此同时,贾诩又劝刘范趁朝廷没有在函谷关上置守军,先去拿下函谷关。函谷关是潼关和洛阳城之间的关隘,万一函谷关被拿下,洛阳城和潼关的联系就会被完全切断。洛阳城中的十二万守军和潼关上的六万守军就要陷入各自为政、很有可能会被西凉军逐个击破的危险之中。而在刘范率军降临洛阳城下之前,朝廷没有料到郭嘉会提出避实击虚的计策,认为只要守住了潼关,洛阳城就会固若金汤,派兵驻守函谷关完全是多此一举,所以没有派兵扼守和潼关一样重要的函谷关。函谷关一丢失,皇甫嵩就无法与朝廷联系。
刘范立即派出三千铁骑,不费一兵一卒,就水到渠成地拿下了函谷关。贾诩又劝刘范向东攻下虎牢关。虎牢关也叫做汜水关,是因为以前周王手下的一个大力士在那里生擒了一只猛虎,周王将猛虎囚禁在那里而得名。虎牢关是洛阳东方的门户,同时也是洛阳城与冀州、兖州、豫州等州郡之间的关隘。一旦拿下了虎牢关,就可以完全切断洛阳城与虎牢关以东的州郡之间的联系。加之函谷关被攻下,洛阳城北面有北邙山和黄河,南面又有中条山,这样一来,洛阳城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之中。而同函谷关一样,朝廷也并未在虎牢关上布置重兵把守。这么做的理由也很简单。流民西迁之后,关东州郡,空无反贼,朝廷不必再驻守虎牢关,恐惧反军会通过虎牢关,攻到洛阳城下;而刘范又在西边,朝廷不必派兵反而到东边的虎牢关驻守。所以,西凉铁骑又轻易地拿下了虎牢关。拿下了虎牢关和函谷关之后,刘范还是不放心,又派兵去攻下了同样不设防的轩辕关。洛阳城周边有八座关隘,其中最重要的三座都被西凉军收入囊中。
函谷关、虎牢关和轩辕关一陷落,洛阳城,也就是朝廷果真陷入了四面楚歌、四面受敌的境地之中。北方倒是没有被西凉军攻占,但北邙山和黄河就是天然的天险。在宏观视角中,洛阳城实际上已经是被刘范给四面包围了起来。虽然司隶还有众多城池还没有被西凉军攻下,但实际上洛阳城仍然是孤城一座,没有人能够救援得了洛阳城。
朝廷深知西凉军之骁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凉军把三座洛阳城的门户一个个地攻下,而不敢出城与西凉军决战。谁都知道,一出城就只有大败一场的结果。函谷关、虎牢关和轩辕关在朝廷手中,自然是洛阳城之门户。但落入了西凉军的掌控之中,这三座关隘反而变成了洛阳城的牢笼。这时候,朝廷君臣才开始考虑到,他们发动的这一场战争是十分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