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重的备战战役打响。
一道道紧急下达的帅令不断从暂时作为刘备大军主城的江夏太守府中传向四周。没有军师诸葛亮在侧辅助,刘备可谓是焦愁了心肠,绞尽脑汁后,随着诸葛亮临走前预留的军师大局部署,刘备仍是整天愁眉苦脸,白发比之当初撤离新野之时多上几倍。
一个好大智者,其体现的价值就在于他的智慧往往是目光酌具,长远、近前,利与弊,胜败的几率在还未开始的激战之前就能盘算于胸,这可真是胸中藏有雄兵百万。
而当这刘备身旁的智者一离开,遗留的破绽也就公之于众。失去诸葛亮这样绝世的顶尖人才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刘备能不愁上眉梢乎?
其实也不能说刘备身边再没深俱智谋之人,象对财金管理及运作的张垒,对农作牛耕烂熟于心的尹默,以及全面统筹均做能做到面面俱到的白眉马良等人,也不失是当下俊才,不过这几人美中不足的地方同诸葛亮此人相比下,大局观就欠缺许多,更何况诸葛亮还是一个知兵事,晓政事,通人事,明理事的全能之才,也因此暴露出这几人充其量只能强于某一方面,而未能象诸葛亮一样博闻多才。这才是刘备眼下最愁之处。
自从诸葛亮顺江东使江东,刘备就颇觉手下人才还是处于匮乏之窘境,观北方国贼曹操,文有荀攸、程昱、贾诩、陈群、杨修等等,武有夏侯兄弟、虎将许褚、张辽、张郃等河北名将,以及曹操家族一系的曹姓将领,而江东孙权麾下也人才济济,随孙权兄长南征北战而得以成名的举世帅才水军大都督周瑜,其军事、政治样样精通,督导之下,还有鲁肃、张昭、张纮、诸葛亮之兄诸葛瑾等江东士子良才,再加上武将强如成名已久的老将黄盖、程普,中流砥柱之太史慈、周泰等猛将,兵力之盛,实力也在刚站住脚跟的刘备军之上。
虽说刘备自个部下武有关、张、赵、等三员相继成名的无敌悍将,再加上招揽而至的水道大鳄甘宁甘兴霸,新近转投的长沙黄忠、虎将魏延,以及年纪更轻一点的周翔、江郎、彭忠几人,在武将三方对比下,视乎还强过江东孙氏,可文臣谋士方面,就彻底败于以上两方,谋臣之中,除了诸葛亮其人能力敌曹操谋主荀攸,江东俊彦周瑜外,余者皆难望其余两方项背,处于岌岌可危的尴尬之境。
思付至此,刘备不由扪心自问:“何处还有大才智人能助吾一臂之力也?”
没等高居堂上主座的刘备多想,门外忽传有人求见:“襄阳人氏庞士元,求见刘公刘皇叔。”
刘备沉思,此人闻之偶感名讳甚熟,却又实在想不出在那听得,抱着无妨一见的心态,刘备随口吩咐道:“让其进堂一见。”
等一身邋遢之像的庞士元迈着悠哉游哉的步伐进到厅堂之上,刘备更加皱眉。观之来人面相,其丑无比,头大身短,衣衫破缕,时不时还伴有恶臭掺杂着浓烈酒气不说,偏偏来人还一副泰然处之的自得之色,似乎对自己抱有强烈信心。
刘备没好气的对其开口问道:“来人求见吾有何要事?”
庞士元晃动着自己的圆头大脑,张口之处,酒臭之息扑鼻飘向高坐中的刘备,让刘备心中更觉反感不悦。不过仍耐着性子听其说来:“在下襄阳人,姓庞名统,字士元,得闻仁义满天下的刘皇叔新据江夏,虽有雄心壮志,然某猜之手下谋臣智士应该缺乏,因此才毛遂自荐于堂中,还望皇叔能得以收留,为主谋措,以图占得稳固基业,开创三分天下之势。”
之前通名报姓,让难掩烦色的刘备苦思其人,却还是不得其所,其后对于自称庞统之人的毛遂自荐,刘备才好似回忆起似曾听过其名,最后的几句豪言,则更让刘备惊惶,暗自内心盘问:此人如何得知吾正却人手?而且还是如其所猜测之中缺的是善谋多智的智囊,继而还道出当初隆中与军师诸葛亮相谈甚久的三分之局,此人到底是何等来路?让刘备脑中问号接连不断的闪现,趋于更加好奇。
看着也一样聚光打量对方的邋遢之人,刘备此时没了当初此人进门前曾有过的轻视之意,忙起身朝位于厅堂正中央的怪异男子走去,同时用种质疑的口气问道:“庞公从何得以知晓备现时正感缺乏人手?又从何得以知道吾欲三分天下之势?”
庞统微眯鼠眼成逢,多看了脸上布满怀疑、惊惶等复杂神色的刘备几眼,这才撇开令人作呕的酒气大嘴,朝惊奇当中的刘备应道:“这就是某之长处所在,不知皇叔可曾愿作吾这样被世所遗弃之人的明主乎?”
刘备蹙眉,心中飞快的转动起来:常听闻,世下奇人,皆乃怪癖多刁,性格捉摸不透之人,难道眼前之人真是一位旷世难寻的真奇人不成?
庞统见刘备没有立时首肯,面上转变也换成一种讥色,其内心也在自语:原来世人之言皆不可全信,观当面刘皇叔其人其色,想必也是一位以相渡人之人,实与当初听闻而来的仁君、明公相去甚远,远非自己心中所想的明主。与其被人这样看低,还不如再去过自己那闲云野鹤般的潇洒人生去也。
庞统也是个个性十足,想到即做之人,面上的嘲笑神情越来越密布圆脸,可身子却已在冷哼之声中随着脚步移动,不想这小小的动作反而让沉思中的刘备惊醒,在悔悟不可以貌视人过后,心有歉疚之意的刘备忙上前两步,忍着让自己十分不快的恶臭气息,刘备拽住庞统衣袖,正想发话时,“嘶~嘶~”声响传来,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衫,被刘备连根将庞统手臂上的袖子悉数扯断,顿时让堂上两人面色红润,颇具尴尬。
刘备此时的反应还是较庞统快上一快,忙大声解释着说道:“庞公远道来投,皆因看重备之名声,不料备反差点因别情而看轻公才,实乃备之罪过!这里备为此向公致歉!至于撕碎公之衣袖,实乃备不小心尔,加上迫切挽留公之心意,才让公光膀露于公堂,还请公先稍等片刻。”“来人,速速将吾衣衫取过一件,还于庞公身上。”
这时的庞统才转讥色为喜色,却又不想被刘备轻易察觉,忙扭头背过刘备忍住笑意后,方才转身对刘备躬身一礼道:“既如此,统见过主公也!”
刘备缓过神色,一把拽起那只还是光着膀子的庞统手臂,拉动庞统坐卧在侧与一边的案几边,轻身交流起来。这一说,只谈的天色渐暗,两人仍意犹未尽,待侍者将火烛奉上,才各自发觉肚腹饥辘难耐,吩咐下人,整顿一桌酒食,继续其未尽的话语……
赵云大清早就被门口警卫的亲兵叫醒,原来是江夏主公亲笔书信来到,梳洗完毕,还未走到桂阳残破而导致时刻漏风的城守府时,书信内容早进了赵云眼中。让卫兵敲响府外的架上的战鼓,不一刻,大大小小桂阳的官员将领纷纷前来,站好属于自己的位列之后,赵云随即宣布主公刘备帅令:“着桂阳太守赵云速速提兵回至江夏,城中太守一职可交由原桂阳太守赵范代为治理,其官职俸禄往后皆有江夏支付,而城内治安则交予廖化将军先行代为管治,爀强压于民,只可安民,不得扰民。城中治安防范,廖化将军当自行由城内征召当地住民,不可强征暴敛。而原桂阳大小官员,可由太守赵范自行决断,唯一一点,千万不可用人为亲,当应择优选拔城内良才,其俸禄不得拖欠。招募之兵士粮饷如期将由江夏等地运抵,不可私扣,违者杀无赦!至于骚乱搅城的五溪山岳蛮族,备已遣江夏从事马良先期前往商榷,想必暂时不致招受袭扰。尔等需尽心协力治理好桂阳一郡,功则赏,过则罚!”
“谢主公!”满堂朗声,难得让生机全无好似一座死城的郡城桂阳上空出现一道霹雳般的回响……
“这龟儿子的一座小城,让老子憋得乏闷。俺说仲邈汝小子,不如让俺去寻一旷地比试比试?”张飞粗犷的袒露着发达的胸肌,在零陵郡府大堂上跷起二郎腿不说,还夸张的用一根细细的锦竹制成的物什剔拨着牙缝,不知道的一定会联想起此属后世街头堕落馆子里常出现的熟悉一幕,此刻原封不动的照搬至古老的三国年代之中。不用猜,这些肯定是那几个穿越而来并已在血火之中成长的小子们的杰作,被性情直爽的张飞猛男悉数学去,要知道,学好难,学坏可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
霍峻把自己的脑袋摇得转动不停,迫于张飞的“淫威”,霍峻远还没有达到敢发言抵抗的地步,只好用这无声的回答拒绝被张飞虐待般的邀战。虽然霍峻同张飞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一路南下,可早已把张飞脾性摸了个透澈无疑,明知自己手下功夫远没有张飞强力娴熟,可霍峻还不至于傻到成为张飞手中被虐的无知对象。
霍峻的表现,无疑让张飞大为火光,鼓瞪着牛眼,就欲起身喝骂,可老道的霍峻早就明白张飞的弱点所在,抢先一步开得张飞眼中的金口说道:“三将军!非峻不愿同将军对战,实乃军中所归,不可私斗,难不成将军欲让峻违背军规?置峻日后倍受主公责罚不成?”
张飞喘着粗气,不甘但有觉得委屈的再加上无奈的神情,霍的一下再次坐回自己位置。这并不是霍峻第一次用这样的借口婉拒张飞解闷的方法,其实张飞心里雪亮,只要两人私下愿意互相交流武艺,其实大哥刘备根本不会反对,反而还会大家赞赏,毕竟对于这些武将来说,武艺是强身保命,冲锋陷阵的最可靠手段,没有过硬的本领身手,那千军万马之中,何谈取敌上将之首,恐怕还会因自己技艺不精,为敌所杀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偏偏霍峻这家伙,在之前占领零陵之后,被张飞所激,怒火之下被张飞以练手为名,教育过几次,每次都是霍峻输得惨不忍睹,甚至还身上带有瘀痕伤势,把霍峻活生生的打怕了,而霍峻又不似江郎那滑不溜手的泥鳅,最终无奈才想尽办法找出各式各样的借口来拒绝好武成性的张飞邀请,也只有这一个借口每次才能躲过张飞的强势邀请,让张飞恋及兄长大哥刘备的面子而不再强逼霍峻对战。
日子就在这样一日有一日的枯燥难耐中飞逝,好在对于张飞来说的苦难日子终于来临。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门口兵士气喘吁吁的跑步来到堂中,手中高扬着一封火漆书信,张飞知道,那肯定是大哥的亲笔手书,不等兵士开口说明,早已翻过案台,一把抢过书信,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