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李缺失意领函新,徐宾震惊买兔难

上回提及世道变幻无常,缺加班猝死,及侥幸还魂,恰逢所谓“仙缘”。怎料厄运横生,惨遭辞退,连早餐都没吃上,正欲离开餐厅。好巧不巧,前台小姐心生慈悲,不顾自己事迹,叫住他。道:“千万别想不开啊!”缺听得,顿了一顿,还是出去了。“唉,但愿人没事。”她半同情半同理地自言自语。

缺不愿回租舍,又不知之何善。只见他于人间往来,心无车辙轨迹,不知该往何处,唯有肆意而行。足之所及,虽非心之所向,然目之所及,亦无世间草木。步入动物园内,恰逢周末,嘈杂人声伴花鸟兽石,似有热闹非凡,正是一派A市往常生机,缺叹气离去;步入市广场上,偶有白鸽飞过,于空划过短暂弧线,音乐虽无,喷泉自涌,小贩周边小心又大胆地叫卖特物,引得游客争相购试,缺只叹木叶枯落,难过而别......最终,缺于群内十字路口等红灯变绿。仿佛一个世纪之久,明灯亮起,缺特立独行——人不往,因其地为沐府A市之宅。沐府盛势,可谓神州第一,自然住宅多处,此间由庞灯晷一人打理看护。庞看护何许人也,暂不详言,只说得缺始踏入其界,便得狼狗出拦,狂吠不止。缺不置于否,径前。吓,庞看护倒也心怜,牵之离去不管。过了此间,风渐起,肆意而行,不问何处,即达城区之偏僻建筑之地,挟一卷轴从楼台飘落,吹至缺前。

缺停下扯起,仔细观阅。启文正常,然内里文字倒是不凡:“(至顶,着粗)你好。(换行空二格之间,歪歪曲曲地)我们可假使入,乃行施一愿望,念:佛友.不知尊君有无兴趣加入我们?我们是千诚规划与态,督办制定了一个对话赛机制,只要神州文字,你就胜得一一有我祖父的遗产。并不用担心钱,你们是知道世博的大郝,所以我才如此珍惜现在,所以文言文太难了,我要学白话。是的,比如此信。我们寒居既红均尘可酒店经理感谢,你可来此。(换行,规范漂亮的行楷)喜悦神州文化的红均尘可酒店经理(空一格,微斜)Simen(下附圆片,内中丹书正楷四字:红均尘可。分为二纵,同时有电子定位图像于左。上附文:PS.离该地最近酒店位置——请勿损坏,妥善保管,凭此片可永久入本店就餐直至关闭)”

时近日中,缺阅毕,云里雾里,原思弃之不理,然腹中空空,其备注部分如具魔力,引缺终决一试,于是振作持其前往不提。

无独有偶,合缺之函,共计有一百零四张,悉散发神州各处。或于山涧,或于商市,或于房厂......其中缘由暂不明说,只道神州云深不知处一陋室内,仙号野人隐世久矣,仰望天象,正嗤笑积云无风不动,笑言:“早间云雾晚间晴。”忽然风起云涌,一时色变,喃喃自语:“百云山转,悠展长舒,似连非连,似断非断。文意奇思,妙笔生花,百函各处,新鲜无传。好大手笔!”当下决心眼不见为净,回庐睡觉了。又话说北都中京卜算望族卜、易二家,其内有些紧张,伺机欲动。只因异象横生:百占蓍断甲裂,袖传无言以对……尽方只得二字半——“外殇六”——似乎极为不利。同时,稀许隐密人士已在寻访此函,甚至黑市也有人重金求购,但常人纵闻,不过一笑罢了——纸函而已,何必纠纷?缺若得知此间利害,恐当下已弃——其能无事,全仰仗“仙缘”。如此多言,看官见谅,只是单表此事不纯而己。

话说回来,又分两头,还望看官记住话端,有诗云:远方再远/远不过故乡/近代再近/近不过现况。确实,暗流涌动之中,光明之下又是如何景象?此中又牵扯到另一件大事,其中人物还与缺为桑梓,哎呀,还是从头说起吧。

神州南海西省首府海宾市,一人姓徐名宾,祖籍神州荒谬省鸿展市外库乡,即无稽县徐家村徐氏旁系中人第七代,其第五代随战乱辗转到了原本苍凉的海西省投靠一亲戚。后及时局稳定,已过五十余年,在党的领导下,海西省发展起来,遂定居于此,偶有幸返乡窥视一番。宾幼时矢志向模范雷某学习,几欲从军,可惜因阴差阳错而不成,到底成了一名人民警察——今日方才转正。据其家谱载,宾祖齐尝蒙一兔贵人荣光,故有训:凡为官者宜购置兔业,产兴事顺,不得以食。此行世俗敬称警官,既有“官”字,自然应循例购兔,当下正随其曾经郑室友经去海宾东花鸟市场中十里苑买兔。十里苑者,宠物店也,卿缥缪经营。卿男,经友,不知岁数,人号“海西明装第一人”也。买兔一事便由宾询经,经思忖一阵忆卿而来。

于路,宾正与经高谈阔论,以表激动兴奋。正打赌卿外号真实,道输者二购兔,不料一人匆匆赶过,及宾旁一撞。似乎无意,只见那人连忙道歉。可宾一摸口袋,立刻变色,制服那人,高声质问:“何以窃吾包,贼人!”人即挣扎,却无法脱身。经立即报警,宾夺回其包,复放回原处。车速至,行人已围堵成墙,难入,鸣笛方散。一警下车,见同事宾,乃招呼:“呦吼,偷到警察头上了。小徐,下次别放那了,我们本来就忙不完,再添此事,真是慌乱。你走,我们处理。那位是?”“吾友。”“行。”宾与经别人而出仍旧闲话,该警带贼而去不提。

比及市场,鸟跃花艳,鱼游树光,心灵其中,自然回乐,不由快步趋行,䟡达十里苑。外间无人,经拨动风铃召卿出来。宾于门外近瞧那店,好生景象,真如诗云:青草郁郁绕花桥,铃鸣弋弋啼笼鸟。盆栽绿艾水晶帘,瓶插红柳孔雀韶。

只见其店果与他处相异,单从那“招财进宝“便可见一斑。何为“招财进宝“?招财猫、进宝树也。其招财猫虽被黑不祥,然初看不惊,止以乃真猫打扮,吸引顾客。但细究必奇——竟为纸猫!其爪掌毛睛等细微动物具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可比天工。上似含有金粉,黑芒熠熠生辉。若论最奇,乃不慎小心擅自触碰,便极为此物所伤,而伤痕似剑创一般。然倘若获卿允凑近观赏少时,则毫发无损。其眼本普通黑黝,同其周身,此时却似星浩之光般幽邃明晰,暗隐绿暝。凝视久之,反而神清气爽,似乎有洗髓静心之功效尔。卿尝透露,此猫非同一般,心高气傲,不愿生人触碰。但若问其由来,则除“能工巧匠数矣,侥幸得获而已”之外无有所获,当真严守如瓶。至于进宝之树,则亦初觉平淡无奇,独占一隅,并不惹人注意。然接近观察,则自需另当别论。可见蕴绿非常,树身异般,期间弗若法印暗现,好似了无大道,又如隐蔽世界。虽上下通气,然指天离地,不能确切也。如果植之于地,岂不茁壮生长,直入云霄乎?海宾地辟,自吴曦入后渐兴,此物之稀贵已非至极,显然不是此处宝物。卿善营,打理井然有序,更以明装引人瞩目,当真生意兴隆,惨淡经营。

自然,十里苑之兴除事物奇异兼卿之善营,更兼依国策。初独贩,民清常乱尚可营业,可惜海宾解放,为迎时局而不愿合作,自主关闭四五十载,终可随开放而开放,可谓东市首家,现亦为其中心。当下卿正与三人攀谈。哪三人?是那街坊邻居米老四、曹头子、白同水。米老四,无字,曾于道上称“老鼠”,有过前科,手脚不太干净,爱拿死人的东西,但自从出来后便改过自新,借钱买房与头子共住,常陪他闲逛。这曹头子会鉴宝,曾开过一家古董店,一时走了歪路,和老四联系取了柄剑,后来就随着老四一齐进去坐了几年。现在不干这行了,三天两头儿来十里苑一趟,手中长提个空笼——祖传的。说是来买鸟,也不买,就跟老四干打量店,“有贼心没贼胆”。那白同水又字字的,智高耳敏,饲猫喜鱼,当下暂不详述,也三天两头儿来十里苑。这一来二去,一回生二回熟,三人,哦,是四人便熟识了。聊什么?聊那:曾有一肉直千金,十人欲购屠夫难。十人一肉难均称,旁人相助题质难。三公二鲠-如何食?五五相对自去离。同水听闻赴往之,言说备碗付鲠食。屠夫感恩重酬谢,旁人无言赠肉之。棋友郭冉遇刁难,爱女请他绕绳环。环小绳细洞孔多,如何穿入需智囊。私询字的好方法,役蚁蒸烟始成缠。白人才疏智却高,堪比诸葛藏市场。老四头子亦不赖,来去往返热心肠。曾有一妇不思贤,上桥欲坠诉怨苦。二者听闻忙赶至,连番劝说总算拦......

此间风铃摆动,同水竖耳闻之,与卿言:“有客至。”卿笑道:“盖吾友携警购货尔。”乃出门见客,老四、头子随之告辞离开,同水回避内室观赏卿之金鱼。

卿言欢迎:“‘行人织金卿独赏,莫逆联璧十里苑。’稀客稀客,今日登门造访,所求何事?”经笑对:“果然‘无事一身轻,有事难瞒卿。’无他,只是介绍个朋友与你罢了。”宾自其后入。初未见宾,卿正欲闭门谢客,见宾,揣摩是其人,貌似大惊,速佯常态,推开大门,乃道:“呦,凿然,吾平生最喜广交好友,涉猎江湖。见汝红光满面,不日便有大事一桩,可以拭目以待。只是不知平白无故来此地,可是买兔兴宅?”宾大喜,兴然发问:“不知卿如何得知?”卿微笑不语,默然相对。

经暗戳宾,道:“吾言于前朝。”宾当即抱拳,见卿着古装,连忙道:“啊,唐突冒犯,卿老板如果连此事不知,那真是不要做生意了。只是先前从郑某处听闻鼎鼎大名,便打赌娱乐,此番相见果证其实,是在下输了。”“哦?可否说来听听?”卿询。经不待宾发话,抢先答之:“无他,但论外号一事尔。徐输此局,到底要多买只兔罢了。”三人大乐。卿后引二人看兔笼,选购一白一灰兔不提。

那卿所饲之鱼,且听我道来,看官若见多识广,必知其喻。其中除黄金外,黑金、白金、红金各几只,合计三十余,游于蓝水通澈之间,戏于缸内绿植其旁,自由自在,疑似无忧无虑。却说同水看鱼久之,察觉灵动不凡,甚喜之,欲与卿一吐鱼乐为快。乃揭帘绕屏出,(内外门室相通,止隔一回壁长屏,门上有帘。)呼引卿相致。卿忙将手中兔草放入笼中,转身进去。此时宾买兔待付,与经相侍共入,环晓室内装饰非同凡响,自愧不如,又退出来,伸手掏包取钱,却霎时惊奇,忙与经共商方法。问宾发觉何事、与经共商甚么,还望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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