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猜测我也曾有过。 大哥给我的答案是他从未注意过‘真沈傲珊’对他有意……”
“问和不问,答案都是一样的。你还不明白吗?恋爱中的人都有强烈的排他心理,再加上光环效应,锡尧大哥只能看得到‘假沈傲珊’,哪里还注意到其他人的表现——”
“心理学范畴的知识你都知道,看来这小脑袋瓜里真装了不少东西啊!”孟岩昔笑着说,“我从此对你刮目想看!”
顾以涵摆出个委屈的表情,“怎么听上去不像是夸我呢?”
孟岩昔诚恳地问:“什么叫光环效应,小涵,你解释给我听听?媲”
“恋人的排他心理,指的是眼中只有彼此而没有第三个人,那是一种强烈的好恶感。男女朋友之间,会觉得双方身上都是优点,没有一丁点的不足。这往往发生在刚开始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只是很喜欢对方表现出来的某一方面的优点,然后经过光环效应逐渐扩大,才使自己觉得对方身上全是优点。渐渐的,随着相互了解的深入,光环效应会渐渐消褪,有时候会影响两人恩爱的程度——但因人而异,不完全是这样。”
说完一长串理论知识,顾以涵轻声嘀咕:笨蛋,我眼里的你永远都是完美无缺…丫…
“唔?你说什么?”
孟岩昔却走神走得厉害,他仰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空,思绪游离。
“过分!”顾以涵嘟着小嘴,“我气都不敢喘地高谈阔论了半天,你居然没听?”
“我是问你最后那句话说的是什么?不出声的那句——”
“……”
陡然间,顾以涵心虚不已,脸颊绯红。他不是没听吗?怎么会注意到自己窃窃私语的表白……人常说狡兔三窟,他何止是一只狡兔?一百只狡兔加起来折腾都不及他一成的功力。 简直就是有着千年道行的狡猾狐狸!
“我知道,你怪我一直没告诉你一个确切的起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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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冥冥中早已注定,从你撞进我怀里的那一刻起?你不厌其烦地缠着我要做专访?你翻越我们训练场围栏那傻兮兮的样子让我动了心?又或者我背你爬山的时候不经意的真情流露?真的,说不清楚。”
孟岩昔突然旧事重提,倒让顾以涵愈发不自在了,“我……我……”
“怎么又结巴了?心中有愧是不是?你从D市落荒而逃的那一回,我真得很恼火。你坐早晨的航班飞回学校,我下午就追过去了!可惜,没遇见你……”
顾以涵满心诧异,“你去找过我??”
“是啊。你们学生公寓管理处那个阿姨实在是不好应付,像做人口普查似的,把我的底细问了个遍。”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和学姐老李他们从网吧回来,宿管阿姨跟我说有个家长来找……”顾以涵掩口惊呼,“原来是你!”
孟岩昔放下马克杯,微笑着说:“是我,没错。那是瞎编的身份,说你是我孩子的家教老师,因为授课时间有变动又联系不到你本人才不得不找上门的。她没给你看登记薄么?上面有我的名字。”
“没有。”
“我们就这么错过了。”
顾以涵幽幽地叹了口气,“那时,已经过了熄灯时间而且我又很睏,再说我手头根本没有家教的活儿,所以直接回寝室睡觉去了……”
“傻瓜,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
“你好意思说我——岩昔哥哥,那天我的手机余额不足,等我充了值给你回电话过去怎么都打不通,我就寻思着,一定是你把我的号码拖进黑名单……”
“不。我没那么做。”
“可是,我每次拨过去都会提示‘您拨叫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顾以涵疑惑不解。
孟岩昔站起身,做了个投掷标枪的动作,“那是因为,我一气之下把手机扔得远远的。直到训练结束才捡回来。奇迹的是,虽然是开机状态,但操作系统已经完全崩溃了。”
“难怪。”
“小涵,很大程度上,我要感谢那两个把我撞进医院的记者,要是没有他们,你就不会一听到我受伤的消息连夜赶来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误会这么说开了,两人忽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顾以涵想笑,眼眶却已然湿润了。“笨……”
“谁笨?”孟岩昔揽住她单薄的肩,耳语道:“说你自己呢吧?傻瓜,咱们这天造地设的一对,早被月老用红线拴住了。哪怕是是隔了山隔了海,总会遇见。”
“嗯,总会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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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涵轻声应着,深深偎进了他的怀抱。耳朵紧紧贴在他胸前,隔着线衫和衬衣,清晰地感觉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这样沉稳而踏实的节奏,让她心安。不知不觉,她竟有了倦意,于是索性阖上双眼,像个无尾熊一样缩进他的臂弯。
一秒钟一万年,天天这样该有多幸福……她想。
然而,温馨一刻很快结束。
孟岩昔的手机响了。震耳欲聋的烈焰队队歌终于换掉,传入顾以涵耳畔的,是一首深情款款的《onlylove》。
“换了?”
“对啊,你不说让我换个铃声么?我换了好几个都被大哥否定了,这一首,是他帮我拷的。”孟岩昔说,“你喜欢就好。”
顾以涵点点头,“这歌真美。”
“你爱听的话,就让它播完了我再接电话。”
顾以涵偏过头,正瞧见屏幕上程丹青的名字闪动不停,铃声越来越震耳欲聋。“岩昔哥哥,如果你一直不接,丹青哥会发疯的!”
“他疯他的,我无所谓。”
铃声一阵紧似一阵,“说不定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呢!”顾以涵趁孟岩昔愣神,指尖轻轻摁下了免提键,点开屏幕的解锁。
“好你个王八蛋,居然无视我!!!”
孟岩昔无奈至极,先瞪了顾以涵一眼,而后以尽量平缓的语气说:“丹青,你忙正事要紧。我和小涵很好,不必惦记我们。”
程丹青在话筒那一头怒不可遏,“别臭美!谁稀罕惦记你啊——你这个王八蛋,说过就忘!不是前两天还让我帮你找的家庭旅馆么??”
“哦……是有这回事,怪我记性差。”孟岩昔直冒冷汗。
“我找到合适的了,就在你说的那个滑雪场的山脚下。也不是那种挂牌营业的家庭旅馆,就是当地人闲置的房子,我看他们收拾得挺干净就把定金付掉了。”程丹青稍稍停顿一下,问,“你和小涵今天过来么?”
“过来。”
孟岩昔的回答多多少少让程丹青放下心,“那好。你们出了山,就沿高速公路走,约莫一会儿就能到这儿。我手机24小时开着,有事打电话联系。”
“行。我们尽量在晚饭前赶到。”
“知道了。我从市区买了不少食材带了过来,生了火等你们过来咱一起吃烧烤!”
“亲爱的丹青,你真是体贴贤惠啊……”
话筒那头传来清脆的咣当声,很显然,孟岩昔的话激起程丹青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对方更是把某物品碰落在地。
一声惨呼,“哇——1982年的红酒啊——就这么报废了!!!”
“我们马上出发。先挂了。”
收线后,孟岩昔哈哈大笑着在沙发里伸了个懒腰。
顾以涵直起身,点了点他的鼻头,“岩昔哥哥,幸灾乐祸不是乖孩子。”孟岩昔正巧面热心烫觉得燥,她指尖凉凉的,一下一下,清爽的触感使得他不自觉地闭眼享受。
只听她轻声问:“喀尔巴阡山麓天然雪场离这儿远吗?”
“之前我问过神父,他说如果路好走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岩昔哥哥,你不能盲目乐观。昨天咱们来的时候我就观察了路况,积雪很深,这里又偏僻,万一没有路标指示,咱们迷路了怎么办?”
“我自己就是个火眼金睛的人体导航仪。”
“你没听伟人说过,自信过度就是自负吗?小心水满则溢、物极必反……”
“好了好了,小涵,你什么时候学得比陆霖还要啰嗦?咱们赶紧走吧,趁现在天色不晚,立刻出发应该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