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师娘怎么办

不说两女第二天醒来顿足发嗔,只说于异,一翅南飞,飞着飞着,他却纠结了,为什么呢?因为他这次的本意,是要闯一个大祸,以愿力重凝出来的风雷神罡风雷枪摆明他是风雷宗的弟子,最后溜之大吉,让薛道志李道乾去承受天庭的怒火,即恪守了对柳道元的承诺,不亲手报仇,又实实在在的报了仇,然而听白道明一说,他才想起,这中间还有个师娘呢。

没错,于异是真的才想起,其实他做什么事,就是一脑门子热,先只想到要闯祸,到一半了,不对,想到还有个白道明,把白道明哄魔界来了,白道明一提,他才想起,还有个师娘在风雷宗呢。

到时嫁祸给风雷宗,天雷宗顷覆,师娘怎么办?

就算把师娘也骗出来吧,事后知道了呢?

薛道志李道乾联手害死了柳道元,无论是白道明还是姜月柔,自然是心中痛恨的,如果他们知道真相,铁定会去找薛道志几个理论甚或报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风雷宗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如果有可能,他们会联手杀了薛道志李道乾给柳道元报仇,但也同样会合力来斩了于异,因为是于异毁了风雷宗的基业。

于异到不是怕死,如果不是白道明和姜月柔,便全天下所有人都与他作对,他也是漫不在乎的,一声呸——什么鸟。但白道明和姜月柔不同啊,白道明就不说了,姜月柔虽没见过面,但她是柳道元的妻子,这份量就无人可比。

“头痛啊。”想到后来,于异几乎要揪毛了,他本来飞得快,这会儿没了奔头,便飞得有心没绪,远远看到酒旗,心中闷,馋劲便上来了,先下来喝了半日酒,突地想到嫂子张妙妙,想:“也不知嫂子这段时间怎么样了,反正没头绪,不妨先去看看嫂子。”却又想起那夜白鲢仙姑勾引他时诱发的春梦,心下不自觉一跳,竟是有些发虚,随即便呸了一声:“梦也做得真的。”当下问了方向,一翅飞起,便往落马湖来。

当日于异撕了霍家父子,张重义借势并了落马帮,一时声势大振,虽然后来于异出走,并未如高氏之意,娶了张妙妙,叔嫂成婚,但于异并没有说他是一去不回,而是说去找哥哥,那还是要回来的,其实对高氏或者张重义来说,张妙妙的男人到底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借到于异这尊凶神的牌子,所以于异虽走,张重义却仍大肆宣传,仿佛于异就是他义字帮的大靠山,任何人敢挑战义字帮,于异随时都会出现,把他一撕两半似的,因此这一年多来,义字帮风头无两,不但独霸落马湖,甚至有往浣花江漫延的趋势。

以浣花城为纽带,千里浣花江,富庶繁华,人多利重,水上讨生活的自然也多,要说帮派,浣花江两岸的帮派少也有上百个,但大帮派没有,都只是各占一段,或几个帮派共占一个码头,帮众一般也都不多,最多的也不过千把人而已,有的甚至不过百八十人,而义字帮呢,并了落马帮后,再吞并了湖中的一些小帮派,帮众多达六千余人,浣花江上群龙无首,这让张重义看到了机会,而己方人多势众,则让张重义信心爆棚,在试探了几次后,义字帮终于大举涌入浣花江,先从湖口开始,一个个码头占过去,有那识得风色,甘愿投效的,张重义自然也不为己甚,但那些负隅顽抗,死不服气的,张重义可就下了辣手,于异撕霍家父子而整个落马帮土崩瓦解这件事上,让张重义尝到了甜头,他也想学上一学,以雷霆手段,吓阻所有敢于对抗他的人,他却没想过,他并不是于异。

在接连吞并了十多个帮派,并下辣手连根拨起了三个帮派,吓得附近七八个帮派连夜请降后,张重义踢上了铁板,一个叫铁舟门的帮派请来了一个高手,这人叫胡作非,炼有一把大剑,有个名号,一剑横江。

胡作非迎上义字帮,一把大剑,连斩义字帮七八名舵主,一夜之间,将张重义占下的十多个帮派堂口尽数掀翻,到真不愧了他一剑横江的外号。

张重义得报,亲率三千帮众出湖,但这样的乌合之众,看起来声势不小,真用来对付高手,却没什么用,湖口一战,胡作非几乎以一人之力,打得义字帮落花流水,不但将船烧掉多半,更把张重义及他的两个儿子张宝张强全抓了起来。

这下义字帮彻底塌了天,张重义先还嘴硬,我还有个姻侄,喜生撕活人,你有种就杀了我父子,自有人替我们报仇,言下之意,当然是你若没种,那就放了我们。

不想这胡作非到是个豪爽的,当场就把张重义放了,给他十天,把于异找来,否则他就要斩了张宝张强两兄弟,然后再杀进落马湖。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条件,如果于异不来,抬了张妙妙来也是一样,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张重义献女乞生了,胡作非为什么知道张妙妙呢,原来霍家父子因张妙妙而灭帮,落马湖周边便传遍了,说张妙妙貌比天仙,天上少有,人间绝无,所以霍羊角才明知有于异这样的煞神仍然色迷心窍,最终闹一个身死帮灭,八卦永远比真理传得远,胡作非当然也听说了,即然打败了义字帮,那自然就想尝尝这人间绝色的滋味了。

这下张重义傻眼了,于异到是个真的,不是他吹出来的,可天下这么大,天爷啊,十天之内,到哪里去找于异出来。

回来跟高氏一商议,那张宝张强却是高氏亲生,真正身上掉下来的肉,心痛得直哆嗦,当即就出了个主意:“你说那胡作非一把剑杀败了三千人,那是比于异还要厉害了?他即喜欢妙妙,何不就招了他做女婿。”

“我也不知道他们哪个厉害些。”当日于异撕了霍家父子,张重义只是事后听说,那一嘴嘴传过来的,自然加油添水,比泡过的被单还要水得厉害,所以于异功夫到底怎么样,张重义还真是不清楚:“不过这样不好吧,那于异可是个凶神,他又看重他嫂嫂的,这要是他以后回来。”

“凶神是碰到了打不过他的人,若是碰到打得过他的呢,他凶就是找死。”高氏一撇嘴,他眼前要救儿子,那是什么也不顾了:“而且于家是写了休书的,妙妙已经不是他嫂嫂了,我们想把妙妙嫁给谁就嫁给谁,他没权利干涉。”

张重义虽没亲眼见于异撕人,但后来赶去落马镇,于异撕人的现场还在,他却是见识了的,那当真比屠斩场还要凄惨十倍,可谓是印象深刻,这会儿便仍有些犹豫。

高氏急了,但高氏是极精明的人,可不是那些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傻女人,她眼珠子一转,道:“于异这一走,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且这天下之大,高手强手之多,他又是那种好勇斗狠的性子,说不定早就死在外面了都不一定呢,再一个,妙妙嫁了姓胡的,过得一年半截,万一有了子女,那时就算于异回来了,他还有何话可说?”

“那也是。”张重义一想有理,真要张妙妙嫁给胡作非有了子女,那自然向着胡作非说话,于异回来也只有干瞪眼,再说于异回不回得来还两说呢,就算回来了,打不打得过胡作非,那又两说,这时候顾忌,实在没必要。

“不过只怕妙妙不情愿。”

“由不得他不情愿。”高氏冷笑:“要你的宝贝袁氏去说。”

却原来随着于异的强势出现,张妙妙母女水涨船高,张重义也隔三岔五的去袁氏房里,结果袁氏老蚌含珠,居然已有了六个多月身孕,张重义也颇为稀罕,所以高氏还有些吃醋,这时候,袁氏和肚里的孩子就是个大杀器。

果然,张重义跟袁氏一说,袁氏便也只有跟张妙妙去说,张妙妙当然不情愿,但袁氏抱着肚子往地下一跪,张妙妙傻眼了,拖到第九天,没办法,只得再穿嫁衣,坐进花轿。

坐进花轿里的张妙妙心灰若死,却又悲愤得想笑,女人活在世上,真的就象枚棋子一样,永远要给男人抢来抢去吗?她一直觉得母亲袁氏这一生过得太委屈了,有着如花的容颜,却给人做了小妾,永远活在大妇的淫威下,然而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的命还不如母亲呢,母亲至少只要给一个男人陪笑,至少有自己安安稳稳的小窝,虽然很多时候都只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但至少不要提心吊胆,不会有人来打扰,而她呢,先给自己相公送给别的男人,给休回娘家,居然又屡次要给其他男人抢来抢去,为什么这样,其她女人好象也不都是这样啊。

“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张妙妙心中悲愤,泪眼蒙胧中,眼前却浮现出一张脸,那是于异,敝着衣服,蓬着头发,最怪异的,是呲着一口大白牙,在那儿古怪的笑。

“小叔,于异,你在哪里?”张妙妙情不自禁叫了起来。

“我在这里。”忽地有人应声,却正是于异来了。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于异还真在这会儿赶来了,刚飞到张家大宅上空,看着一大队出来,中间还夹杂着一顶花轿,他还以为张家嫁女呢,完全就没去想花轿中会是张妙妙,立在半空中看戏,还在寻思,是不是弄阵风儿把帘子掀开了,看看新娘子,忽然听得张妙妙悲叫,他顺口就应了一声,还只以为张妙妙在下面看见了他,但左看右看,没看见啊,而在这时候,花轿掀开了,一张脸露了出来,不是张妙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