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于异点头。
“竟然是你,我一直以为是同名同姓呢?”于石砚一时有些做声不得,愣了一下,左右一看,扯了于异道:“这里不好说话,且上酒楼去,边喝边说,这几年你除了撕了巴太守,还做了些什么,都跟我说说。”拉了于异要上楼,猛又醒悟,反手一把扯了韦扩:“韦将军,你也上来喝一杯。”
他对于异的事好奇,而于异也对他的事好奇,张妙妙说他死了,神龛都供半年积了灰了,结果他却还活着,不但活着,看这神情气势,好象还混得不错,出行前呼后拥,堂堂禁军三大高手之一的韦扩居然还做了他下属,看来很有一番奇遇呢,而螺壳里的张妙妙也同样好奇:“他逃离浣花城,到好象做了大官了?古怪?”随即又想:“他那性子,到恰是好混官场。”
于石砚做派却大,他上楼,竟把整个三楼尽给包了,说到钱,于异螺壳中金山银海,但他却没有摆这种架子的习惯。
到楼上坐下,上了酒菜,于石砚举杯,道:“兄弟,韦将军,你两个看我面子,过往的,都不要计较了,来,喝一个。”
于异无所谓,举杯,韦扩却是没办法,也举起杯子,一杯尽了,于石砚哈哈一笑,放下杯子,看了于异道:“兄弟,你了得啊,这事先放过,你且说说,这几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嗯,你杀了巴太守父子的事我是知道了的,后来你去了哪里,怎么又跟谢家结下了怨仇,居然跑到皇宫前面生撕了当朝丞相,说起来你的胆子也真是太大了。”说着连连摇头,而韦扩听说于异还杀了什么巴太守父子,也忍不住眼光发直,心下暗叫:“这人莫非就是个天杀星,而且专一杀官的。”
“呵呵,我的事,一天半会说不完。”于异一笑,道:“哥,我到是奇怪,先不是听说你在浣花江上翻船落水了吗?难道那消息是误传?”
螺壳中的张妙妙听到这话,紧张得把呼吸都抿紧了,只死死盯着于石砚嘴巴。
“不是误传,我还真落了一次水。”于石砚摇头。
说于石砚落水翻船身死,本是张妙妙编出来的,不想他竟真的落过一次水,听到这话,张妙妙顿时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凉倏倏的,全给冷汗打湿了,暗叫一声:“天爷!”
于石砚道:“不过我没有死,给路过的一条船救了,而且因祸得福,救我的是张家的小姐,我跟着入京,竟入了张小姐青眼,得赐姻缘。”
于异张大嘴:“你说你娶了张家小姐?”
“对。”于石砚点头,一脸得意:“你知道这张家是哪个张家不?”
“哪个张家?”天下姓张的人多了去了,于异知道是哪个张家。
“便是那个张半边的张家。”于石砚眉毛几乎都要扬到天上去:“兄弟,你知道哥哥我现在是几品不?告诉你,哥哥我现在是正五品的礼部从事,只待这趟差走下来,主事不成问题,那就是从四品了,嘿嘿,你哥我才二十五岁啊,哈哈哈哈。”
朝庭里面的事,于异不熟,但这个张半边却是知道的,虞谢张王,四大门阀,这个张半边,就是张阀了,张阀最盛时,三公九卿中,居然有一公五卿是出自张家,刚好占了一半,张半边也因此得名,后来虽然势衰,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到今天仍然有着巨大的潜势力,仍然是四大门阀之一,想不到于石砚落一次水,居然就娶了张家的小姐,而以张家之势,于石砚自然是可以平步青云了,也难怪他如此得意。
于异摇了摇头,道:“可你原先在家里娶了。”
他话没说完,却给于石砚直接打断了:“我早写了休书,那件事不必再提。”说着还对于异使了个眼色,张妙妙在螺壳里也看到了,心中又悲又喜,悲的是,于石砚如此绝情,竟连她的名名都不愿再提了,喜的是,他即有这个态度,于异这里,也就不必为难了。
她是百感交集,于异却有些发呆,低头喝了杯酒,转脸对韦扩道:“韦将军,你不是在守皇宫吗?怎么跟着我哥出来了。”
他这话问得直,韦扩脸色一阵尴尬,还好于石砚插口了:“还不是因为你。”
说了韦扩的事,原来谢和声在皇宫前给于石砚一把撕了,韦扩即没能当场拿下他,后来追杀又没有结果,就吃了挂落,给赶出禁军,发遣到边军做了小旗,小旗无品,更莫说边军苦寒,韦扩当真欲哭无泪,要知他可是正四品的禁军指挥使啊,头发斑白才爬到这个位置,不想一场池鱼之灾,竟就给打回原形,自暴自弃,边军也不想去了,就想使点儿银子,干干脆脆致仕了事,银子使到张家门上,张家却帮了他一把,先把他留在了京营,然后这两年又帮他升了两级,这会儿也是正八品的都头了,于石砚出公差,要高手干事,就从京营把他调了来,听于石砚差遣,所以于石砚说韦扩是他手下。
“原来韦将军是给我牵累了,抱歉抱歉,我自罚三杯,算是给将军赔礼。”听明了原委,于异到还真有两分歉意,尤其韦扩现在又是给于石砚办事,那是自家人了,更觉不好意思。
韦扩是武将世家,练功夫是种爱好,真正心中盼望的,不是成为天下一流高手,而是封公封候,光宗耀祖,而要实现这个目标,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这两年他拼命巴结张家,尤其在于石砚这个张家的乘龙快婿身上更是下足了功夫,这次跟着于石砚出来,其实是他主动要求的,就是想好好拍拍于石砚的马屁,好借于石砚的势,水涨船高,所以他心里虽然极其恼恨于异,却也立马抛到一边,忙就举杯:“不敢不敢,那事也怪不得于兄弟。”陪了一杯,却又一翘大拇指,道:“居然敢在皇宫大门前生撕了当朝相国,这般大胆的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英雄出少年,于大人,你这兄弟了不得啊。”
他这话说得摇头,拍着于异肩膀道:“我这兄弟,打小就命不好,爹娘当年也操碎了心,唉。”
他这么一说,于异想起爹娘,心下也有些黯然,想到一事,道:“哥,我撕了谢和声的事,与你无碍吧,若还有关碍,那我就躲起来,以免耽搁了你。”
本来于石砚置张妙妙于不顾,另娶了张家小姐,这种做法,让于异非常恼火,但现在张妙妙成了他的女人,话还怎么说?再想到爹娘,在天有灵,也是盼着他们好的,可不能因自己的事,再拖累了于石砚。
“关碍还是有一点儿的。”于石砚点点头,拍着于异的手,似乎想说什么,却猛地哈哈大笑起来,而且非常开心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于异完全不明白了。
杀害当朝丞相,这可是通天的大案,是要牵连九族的,虽然于异现在做了神界高官,可人官与神官是两个系统,利益相争,人官系统对神官系统极为排斥,再有佛道相帮,神界对人界的影响力也就越来越小,于异不是神界高官还好,说他是神界高官,却残杀人界丞相,那更会引起人官系统的怒火,所以他这个九州总巡检,在这件事上,完全起不到半点作用,风声只要传出去,只要知道于石砚是他哥哥,对于石砚就一定有影响,可他为什么这么开心呢,若说是受了刺激,可又不象啊,尤其边上的韦扩也一脸开心的样子,于异可真是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