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话,于异帮张妙妙问了出来:“今儿个怎么换衣服了,不想行侠仗义了,你这身打扮,可不象叶女侠哦。”
“我不要做女侠了。”叶晓雨对着池水前后左右照了照,转过身来,白嫩如玉的双臂勾着了于异脖子,撮起红唇儿去于异脸上啄了一下:“我只要做你的女人就好。”
“哦,为什么?”于异没明白。
“不为什么。”叶晓雨咯咯笑,象一朵早春的花儿,迎风怒放,于异给她笑得发晕,迷迷糊糊的,也就不问了,到是张妙妙猜测到了她的心思。
正因为见识了自家男人的强悍,她没有更娇纵,反而把锋芒收敛了起来,只展示自己的娇柔。
恰如丝萝,感受到了大树的强壮,想的不是比大树更强壮,而是紧紧的缠在树干上,让它的娇柔更衬托大树的高大强壮。
吃了早餐,到外面,螺尾生回报,妖兵都回来了,所有女子也都送到了家里,而且打的是神兵的招牌,所有女子的家人无不跪拜,感恩戴德,很有几户说要立长生牌位的,不过妖兵没听于异吩咐,却没敢透露于异的名字,于异听了哈哈大笑,搂了叶晓雨道:“这个真要算,可是我家叶女侠的功劳。”
叶晓雨咯咯娇笑:“我才不要到那些神位上供着呢,一天灰都吃不了。”
笑了一通,收了妖兵,随后上路。
叶晓雨收了行侠的心,不过飞得仍然不快,尤其她换上了裙子,飞快了,风把裙子鼓起来,下面的人看见,可就太不雅观了,慢慢飞,裙裾飘飘,则另有一番韵味。
于异也不急,慢慢飞就慢慢飞罗,有时碰上一些大的城镇,张妙妙两个要逛街,索性就停一天也无所谓,张妙妙有时还担心:“梅山那边,真不要紧。”
于异哈哈笑:“有什么要紧,衙门都还没建起来呢,等于我这九州总巡检也就没上任,什么官司都找不上我,正好玩儿。”
他这么说,张妙妙两个也就放心。
不过再慢,天上飞的,一天也有几百里,这日终于到了东海郡。
“我们去长鲸楼。”于异指着远远一幢高楼:“那日金百万为孙子做百日酒,我和师父上了楼的,那也是我第一次见金百万,当时只觉得他耳朵大,钱多,到后来才知道,他居然是七鬼面之一,真正的大侠。”
金百万等七鬼面的事,路上于异已跟叶晓雨两女说了,叶晓雨也赞叹不绝,这会儿虽然再见不到金百万了,但去长鲸楼见识一下,那也是好的。
长鲸楼楼如其名,真如一头巨大的海鲸,卧在长鲸街上,叶晓雨两女在半空中看了一眼,齐齐惊呼:“好大一座酒楼。”
“海商富,盐商更富,而我听白师伯说,金家即是海商又是盐商,自然是富上加富。”于异笑着,找个无人处,带了两女落下,漫步上楼,找着了那日自己与师父喝酒吃席的位置,点了酒菜,然后告诉两女,当日金百万就是在这十里长街上,摆了个十里长席,来的就吃,不问是谁?两女也连声惊叹。
东海郡地当东海,海商往来,极为富庶,人烟也极为稠密,街头人流嚣嚣攘攘,酒楼上食客也多,张妙妙还好,浣花城到底也算是一个富丽繁华之地,但叶晓雨却真的是小地方的女孩儿,青萍师太又不肯带她去江湖上走动,真没见过这般热闹的景象,东张西望的,大是好奇,时不时缠着于异问两声,于异其实也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但他生着一张大嘴,不知道的就胡扯,叶晓雨这傻丫头也不知真假,还一惊一乍的,偶尔看破,便撒娇撒痴,张妙妙在一边微笑把酒,其乐融融,叶晓雨固执于大妇的身份,但她与张妙妙在一起,张妙妙却更象一个雍容的大妇,而她则象一个爱娇的小女人,不过她现在跟张妙妙关系极好,也不会想那么多。
于异喝着酒,听着叶晓雨的娇嗔,却有些出神,他记起了当日长鲸楼上的情景,那时狼屠子还在,远远的看到金百万,那对长耳,让他惊异,然而时过境迁,这一切都不再存在了。
“喂,喂,想什么呢?”见他出神,叶晓雨撒娇了,扯他耳朵。
“我想起那次在长鲸楼上喝酒的情形呢。”于异喝了口酒:“金百万的孙子,算起来该有七八岁了吧,却不知怎么样了。”
张妙妙知道于异的心思,道:“金家那样的大富商之家,即便没有金百万,儿孙也不会受穷受苦的。”
“肯定啊。”叶晓雨插嘴:“那么富,随便哪个角落里扫一扫,也够儿孙吃上三辈子了。”
她们这话有理,其实于异也就是想一下,便放到一边,鲜鱼烩不错,夹了两筷,耳中忽听到有人说金百万,不由眉头一凝。
他耳力极灵,若是静夜之中,十里之外蚁爬鼠行也瞒他不过,不过长鲸楼上食客如云,又都是喜欢在酒桌子上举杯往敬,高声喧哗的,真要把耳力放开,那就是一片嘈杂,能把人闹死,所以他也懒得去听,然而即便不听,附近酒桌的说话声,还是会传进他耳朵里来,只是听而不闻罢了,但说到了金百万,到让他起了兴头。
说话声就在隔间,其实也就是屏风隔开,若撤了屏风,两桌之间相隔,不会趣过一丈,虽然隔间压低了声音,但以于异耳力,有意想听时,又如何瞒得过他了。
只听一个略带尖细的声音道:“金百万三四年不现身,绝对早已经死了,你怕他何来?”
“我不是怕。”另一个声音嗓子有些嘶哑:“只是当年我受金会首大恩,若无金会恩仗义执言,更替我垫付货资,逸风丝行早已经跨了,世间更无我曾逸风这号人物。”说到这里,这人略略一停:“这个时候我若落井下石,传将出去,我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说了这话,那边沉寂下来,好一会儿,那尖细嗓子嘿嘿两声:“曾行首果然仗义,不过我劝你还是多想想吧,告辞。”说着脚步声响,一人走了出去,那叫曾逸风的却没动,偶有喝酒的声音,好象一个人在喝闷酒。
“喂,你又想什么去了。”叶晓雨见他凝耳顷听,以为他又出神了,大发娇嗔,张妙妙也笑:“不会是在这东海还有什么老相好吧。”
“真的吗?”叶晓雨顿时好奇心起:“真的吗?在哪里,到要见见。”说到见见两字,话声中已经带了酸意。
“你个小醋坛子。”于异笑着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随即眉头一凝,道:“我带你们去玩玩,见个人。”
张妙妙本只是开玩笑,听到这话,大是好奇,笑道:“真有相好的啊?”
“你也是个醋坛子。”于异在她鼻子上也刮了一下:“是个男的。”
“你还喜欢男的?”叶晓雨故作夸张的张大了小嘴。
这话实在把于异恶心到了,伸手在叶晓雨挺翘的小屁股上抽了一板,恶狠狠的道:“晚间收拾你。”
叶晓雨哪里又会怕他了,反笑得花枝乱颤,于异使个进身诀,三人都进了螺壳,随后御使螺壳飞起来,直接从屏风上面翻了过去,叶晓雨还好奇的问:“什么人啊?”
马上就见着了,这个叫曾逸风的男子大约四十来岁五十左右的样子,中等个头,微胖的一张脸,有两缕八字胡,眉头紧锁着,发胖了,肚子挺着,到仿佛肚子里装了一肚子的心事。
这时他堪堪站起来往外走,于异便御使螺壳贴在了他后衣领上,这曾逸风是个普通人,明显没练过玄功,其实就算练过,一般的功力,也不可能察觉到于异的动作,因为螺壳有封门,灵力是完全不会外泄的,螺壳又小,飘动时又轻,即没灵力波动,又没有掠风声,一般人怎么察觉得到,只除非是到了于异这种功力,身周点滴变化都有体察,那才有可能发觉,不过于异功力虽高,真若有个螺壳贴在他身上,他还真未必发现得了,因为他心粗,只以为落个苍蝇,感应不到灵力波动,那就绝不会理睬。
“这什么人啊?”叶晓雨两个自也看清了曾逸风,大是好奇。
“这人好象是叫曾逸风,刚才他和一个人说话,我听到他名字了,好象是一个什么丝行的店东。”
“你跟着他做什么呀?”叶晓雨知道他是临时起意,可就奇怪了。
“他们刚才说话,说到了金百万。”于异解释:“好象有人要这姓曾的对付金百万,但这姓曾的不愿意,说什么不愿落井下石什么的,这意思里,好象金家落难了,而且还有人要落井下石,所以我想弄个清楚。”
“金家落难了,还有人要落井下石?”叶晓雨好看的柳叶眉顿时就竖了起来:“是什么人?揪出来,相公你把他一把撕了。”
虽然包衣这号欺世盗名的假侠让叶晓雨有些恶心,但听于异讲了七鬼面的事,对金百万王子长这些真有侠心的人,她还是打心眼里佩服的,居然有人要趁金家落难之际落井下石,这姑娘可就动了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