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他死了

火焰蔓延得很快,齐靖州撑着从床上翻身而下,与此同时迅速按响了床头的铃。

路与浓蹲在一角,玩耍似的,用打火机点燃了周围能点燃的所有东西。

齐靖州面露惊骇,“浓浓!”他过去就要抓她,却被路与浓站起狠狠推了一把,撞到胸膛上插着的那把刀,刀子当即插得更深了些。

齐靖州满脸的冷汗,闷哼一声,顺势捉住她手腕,将她拽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落了她手中的打火机。

“滚开!放开我!”被他禁锢在怀里,熟悉的气息让路与浓发起狂来,开始剧烈地挣扎。

门外已经响起警报声,有人在砸门,吵闹得厉害。路与浓猛然抬头,狠狠地望着门的方向,察觉到齐靖州想要过去开门,她目光一沉,猛然抱紧他腰身,拖住了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忽闻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路与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抓着后领一拽,拽出了齐靖州的桎梏。

房间里烟雾弥漫,温度高得仿佛要将人熔化,来人动作利落,拖着路与浓就往窗户那边撤。

“放开……放开我!”路与浓声音嘶哑,伴随着咳嗽。她的眼睛被烟雾熏得眼泪直流,睁都睁不开,隐约察觉到齐靖州触碰到她手,似乎是想将她抢回去。却又有一个人从她身边掠过,拦住了齐靖州。

接着路与浓后颈一痛,被人打晕了过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她能感觉到有人扛着她从窗户跃下,而后是漫无止境的奔跑。

身后是灼人的烈火,还有伴随着尖叫的喧嚣。

……

恢复意识的时候,路与浓花了许多时间,才看明白,自己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但是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震动了一下,她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了上面推送的新闻,只一眼,她就认出来,那张图片拍的是哪里。

火灾、郊区诊所、希尔教授。

只三个词语,就能说明一切。

忽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惊喜地道:“你醒了啊?”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路与浓脑子里一片混沌,压根没听见身后的人在说什么,她也没回头,只抱着膝盖笑得浑身颤抖,泪流满面,自言自语一般,反复地道:“他死了……他死了……他终于死了!哈哈哈哈,他死了!”

身后的人似乎被吓到了,“你……你怎么了?”

路与浓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许久之后,稍稍平复下来,她满怀期待地问:“他是真的死了吧?你们是不是要给他报仇?打算怎么弄死我啊?”说着扭过头去,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眼眸依旧是水润的,只是已经没有了神采,连脸上的笑容都是假的。

回过头去,她才看清。进来的竟然是一个穿着粉红色护士装的女孩子,似乎被她的情况给吓到了,神色有些呆愣。被路与浓黑??的眼睛一盯,她下意识退了一步,而后挤出一个笑容,“您……您在说什么?”笑容渐渐变成了职业性的微笑,其中还隐藏着几分警惕,连对路与浓的称呼都变了。

路与浓定定地望着她,“你不知道吗?难道齐靖州还没死?”她说着就有些失望,“那么,是要打算怎么折磨我?”

小护士似乎真的被吓到了。捂着嘴转身就跑。

路与浓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脸上茫然一片。

没一会儿,伴随着匆匆脚步声,门口出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后面跟着刚才那个小护士。

等那些人进来,问了几个问题,路与浓就知道,他们都是心理医生。

这难免让她想到过去几天的经历,心里产生了抗拒,于是低着头一个也不搭理,全当他们不存在。

半个小时后,心理医生们也没一点进展。

路与浓眼神的空洞,和心理医生小心地谈及死亡时她眼中的不在乎,在场谁都能看得见。

领头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将本子往旁边一摔,沉声对路与浓道:“你想死是不是?那你现在怎么不去死?怎么还待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医生姓王,也并不是真的鼓励路与浓去死,路与浓这样的病人他见过不知道有多少,一开始都采取怀柔政策,没用就得换激将法来。这种过激的言论王医生以前没少对不配合的病人说,实验证明效果还不错,所以他说起这些话来并没有什么负担,“……看见了吗?那就是窗户!要是想死,就直接从那地方跳下去!谁也不会拦你!”

另一个姓杨的医生皱起眉头,有些不赞同王医生的做法,他靠近,小声道:“这样……不太好吧?那位可是交代过了,不论如何都不能让病人受到一点伤害——心理身理都不行。”

王医生没回答,只挥了挥手,一双目光还落在路与浓身上,仔细观察着她反应——他自信他这些话能起到效果,以前几乎没有失败的案例。

见路与浓头都没抬,跟没听见这些话似的,他眉头一皱,正欲继续,就见路与浓缓缓动了动脑袋,然后望向了窗户的方向,几秒之后,她轻声说:“没人拦我?你说真的?”

王医生冷哼一声,“自然是真的,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谁会替你珍惜?”

旁边持反对意见的杨医生眉头悄然皱起,想说些什么,嘴唇翕动。却终究没吐出话来。在场的医生一共有四个,家属病人说了,谁能将病人治好,一早允诺的一千万奖金就送给谁。

他面前这位这样刺激病人,为的也不过是争功而已。只是他并不看好这种方法,刚刚提醒了一次已经算是道义,人家不听,他也就不废话了,反正到时候出了事不是他负责。

路与浓重新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思考,须臾之后。她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地往窗户那边走。

有人惊呼出声,一个医生下意识就要去拦,却被王医生拦住,“让她过去。”

其余三个医生面面相觑,悄然后退了半步,与王医生拉开了距离,并且紧张地注意着路与浓,只待一发现苗头不对,就冲过去将她拉住。

路与浓走到窗边,却停了下来,站着不动了。

王医生扶了扶眼镜,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却在这时,路与浓回头,对着王医生笑了一笑,笑容隐约有些阴冷,吓得众人都呆愣了一瞬。

而就在那一个瞬间,路与浓撑着窗沿跳了下去!

房间里立即响起了护士的尖叫声。

几个医生吓得脸色煞白,急忙冲到窗边,却听下面传来一声巨大的重物砸在水面的声响!往下一看,才发现下面竟然有一个游泳池!而路与浓就恰恰落在了里面!

几人见状,齐齐松了一口气,然后挂着满头的冷汗就往下面冲。

游泳池很深,路与浓砸进去,没受什么伤。

有些失望。但是有水,代表着可以淹死人。

何况水还这么深。

路与浓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泡在水里,没有动弹一下。

可是她想在这里淹死自己,显然是不太可能的。那些医生都还没冲下来,四面已经跳下来两个保镖,迅速将她拉了上去。

立即就有穿着制服的佣人上前来。拿着毛巾给她擦脸,然后一脸紧张地要带她回去换衣服。

路与浓任人摆弄。

那些医生没能近她的身,就被人给拦住带走了。

路与浓被佣人拉走前,扭头对面如死灰的王医生笑了一笑。

上楼前,她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男人的怒吼声:“……是谁给你自作主张的权力?!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允许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你以为你是谁?抵命?太看得起你自己!跟她比,你算什么东西!”

路与浓停下脚步,无神的眼中起了一丝波澜。

“……是谁在说话?”她问。

女佣低头,没有应答。

脑子里还有些乱,似乎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路与浓听见那声音,觉得很熟悉,却没心神去细究为什么熟悉。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那些了。

……

路与浓发了高烧,等她再次醒来。才知道她一连烧了三天。

那个王医生已经不在了,其他三个医生倒是还在,但是对她的态度拘谨谨慎了许多。他们问她问题,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似乎和她是朋友,但是谁也不敢靠近她一米以内,换药什么的都要护士来。

“以后就你们三个负责我吗?”路与浓很少回应,整个人都懒懒的,大多时候在发呆,于是听她主动开口,三个医生都有些激动,连忙拿起本子记录下来。

杨医生在三个人中隐约有领头之势,他摇头,温和地回答道:“不,您的主治医师还没有来,我们都将是他的助手。”话说得很谦逊。

“哦。”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路与浓又问:“是谁找你们来的啊?”

三人面面相觑,含糊地说了一大通,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他们不知道。

路与浓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说这些医生不知道,她是不信的,那天训他们的是谁?

显然是和那些佣人保镖一样。得到了指示,什么都不能说。

路与浓不跟他们说话了,自己拿着刷那个已经过去几天的火灾的新闻,她仍旧没有确定那个人有没有死。这几天她的情况比在齐靖州身边时并没有好多少,晚上仍旧要经过催眠,吃过安眠的药,才能睡得安稳。

也因为如此,白天总会显得很恍惚。

“你们为什么这么怕我啊?”不知沉?了多久,路与浓又冒出一句话。

三个医生都笑得很僵硬。在经历过王医生的事情之后,他们才意识到,他们面前这个病人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有多重要,于是不得不收起了原来随便的心思,就怕什么时候一不小心犯了什么错,落得跟王医生一样的下场。

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业内看见王医生。

医生回答了什么,路与浓已经听不见了——她又发自己的呆去了。

反正也不会是真话,没必要去听。

路与浓对背后的人的身份表现出来的好奇,只持续了短短一段时间,她身边的佣人医生以及护士都悄然松了一口气。

……

而那个不愿意见她、非要掩藏身份的人,听到这消息,眼中流露出温柔又失落的神情,低喃道:“没良心的小家伙……”她肯定已经猜到是他了,可是竟然没有吵着要见他?果然……是不愿意看到他么?

苦涩一笑。简司随拨通了一个电话,“阿临,还有多久回来?”语气有些焦躁。

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有些疲惫,“快了,手术结束我就回来。不是我不想快点回来,只是这个手术是人家大半年前就预约好的,也只有我能做。怎么,你家小甜心的情况很严重?”

“很严重。”想起佣人和医生汇报的情况,男人忍不住皱起了英挺的眉,“不能再等了,我只相信你,你赶紧回来。w国那边的团队也已经预约好了,我要带她过去将她脸给治好,到时候你肯定也要跟着过去的。”

傅临说:“好,我尽量。”

……

路与浓总有办法悄悄将药藏在舌头底下,然后在佣人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将药给吐出来。

她不想吃药。

原因是某一天半夜,她察觉到床边有人。

她知道,肯定是他。

她想悄悄看他一眼。

可是没能如愿,她心里想着他,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晚上起来喝水,无意间撞见从路与浓房间出来的男人。杨医生吓了一跳,“……简先生?”

简司随冲他点了点头,又问了他几句路与浓的情况。

杨医生仔细地又将睡前报告过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在简司随转身离开前,杨医生不知怎么想的,就将人叫住了,“简先生,那个……路小姐似乎很想见您,您为什么不在她醒的时候去看看她呢?”简司随大半夜悄悄去看人的事情,杨医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想到为了路与浓,简司随做了那么多。甚至还把他们医生护士都给接到这里住了下来,就觉得有些感慨,既然这样关心,为什么不去见见呢?这样偷偷摸摸的,人家也不知道他的好,图的是什么?

图的是什么?

杨医生一直都很疑惑。路与浓的脸,遮住烧伤的那半边,还能看得出来,以前肯定是个惹人的美人,可是现在都毁了容……

他有些不能理解,最后只能将之归于令人艳羡敬佩的爱情。

这显然不是他这种一次恋爱经历都没有的人能理解的。

简司随没有回答杨医生的问题,只说:“仔细注意着她的情况,尽力哄她开心,最好能打消她轻生的念头。”

这显然是个艰巨的任务——不管是哄路与浓开心,还是打消她轻生的念头。

但是杨医生也只能强笑着点了头。

……

路与浓心头挂念着要等人,后半夜还是醒过来了。睁开眼睛,房间里空无一人,看了看时间,显然就算人来了,也已经走了。

她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从床上爬了起来,踩着柔软的拖鞋。悄悄开门走了出去。

根据白天的观察,她发现她对面的房间显得有些可疑,很可能他就住在那里面。

两个房间隔着楼下一个大厅的距离,遥遥相对,路与浓转了半圈,才走过去。还没走到那门口,就发现那门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路与浓连忙躲在雕着繁复花纹的柱子后。

怕被发现,她不敢探出头去,却能听见那人的声音,他在打电话。路与浓听到他有些烦躁地说:“……怎么又闹起来了?没伤到孩子吧?先把人控制住。别让她闹出大事情来,我马上过来。”电话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他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好好好,宝宝要乖一点,听叔叔们的话,知道吗?爸爸马上就过来……”

接着那人就从另一边下楼去了。

经过这么几天,路与浓精神好了许多,再一次听到这声音,其中的熟悉感让她心脏剧烈地跳动,差点就忍不住要冲出去。

讲电话的声音越来越远。路与浓悄悄探出脑袋,发现人已经出门了。

她幽灵一样跟了下去,走了出去。

他已经开着车走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急事。

路与浓不敢跟过去,那边还有保安值班,她会被发现的。

只得怏怏地转身,可是又不想回去睡觉,就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

身前遮挡着被修剪成球的观赏树木,可以确保不会被早起的佣人轻易地发现。

她就等在这里,等他回来,她就能看到他了。

蹲着蹲着。路与浓就睡着了。

早上是被冻醒的,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件睡衣,脚上还踩着拖鞋,后背又靠着冰凉的花坛,被冻醒一点也不奇怪。

路与浓听见别墅里很吵闹,仔细听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是发现她不见了,正在找。

路与浓慢慢地站了起来,脚是麻的,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动。

佣人和医生似乎很着急,路与浓正欲往回走,却忽然听身后传来一道气势逼人的女声:“站住!”

路与浓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走。

身后的人怒了,小皮靴几步就踩到了她面前,“我叫你站住,你聋——”之后的话都变成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比路与浓要小上一两岁的样子,穿着打扮都很利落。陡然看见路与浓的脸,她尖叫了一声,捂着眼睛往后踉跄了两步,因为步伐太过凌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路与浓无动于衷,像是这事和她完全无关一样,抬脚就走。

女孩子指缝张开,眼睛悄悄地往外看,瞧见路与浓要走,她立马就爬了起来,“你给我站住!不能走!”

她鼓起勇气,却仍旧不敢站到路与浓正对面,脚步挪了挪,站到了她侧面,看到她仍旧完好的半张脸,脸色才稍稍缓了缓。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她质问道。

路与浓没回答,她又冷哼,“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勾引我简哥的狐狸精?!”“狐狸精”这个称谓一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大概就没见过丑成这样的狐狸精。

“没错了,肯定就是你!”没等路与浓说话,她就说,“我都听见我哥说了,简哥他还想带你去w国做皮肤修复手术?不过你这样的,估计得重新换一张脸了吧?”

别墅里的佣人已经看见了这边的路与浓,一个个的奔了过来,“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她们是按照简司随的吩咐喊的。

女孩子见简家佣人对路与浓这样亲近,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指着路与浓沉声问道:“她是谁?!”

佣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恭敬地喊了一声:“傅小姐。”

傅家兄妹和简司随的关系很好,平时傅慕贞没少过来,这边几乎成了她第二个家。傅慕贞对简司随抱着什么心思,从来没有加以掩饰过,是以这些佣人就没有不清楚的。虽然简司随拒绝过了,但是之后也没有说不准傅慕贞再过来,佣人们难免就多想,认为这会是将来的少夫人。

直到路与浓出现,佣人们才发现,简司随平时对傅慕贞的态度,根本不能用温柔来形容,对路与浓才是爱惨了的模样好吗?!

可是傅慕贞和简司随毕竟已经有了许多年的交情,路与浓不过是刚来而已……

傅慕贞这次来,明显就是冲着路与浓来的,佣人们一时间进退两难,这要怎么取舍?

傅慕贞如何会看不出来这些佣人在想什么,路与浓也不过刚来而已,竟然就有了和她一样的地位了?!

傅慕贞气了个半死,今天还真就不能善了了!

“我问你们,她是谁!”傅慕贞拔高声音,“怎么,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有人已经在悄悄地给齐靖州通风报信。

傅慕贞看到,冲上去就将夺了下来,冷笑,“几位姐姐,怎么着我们也有好几年的交情了,怎么能做出这种让人寒心的事情来?”

路与浓忽然出声:“我冷。”

佣人们立即急了,赶紧让人回去拿衣服。

这时路与浓说:“为什么要去给我拿衣服?不能让我回去吗?”

佣人们的冷汗立即就下来了。

路与浓不爱说话,总是在发呆,还以为是个好相与的,可是现在看来,是看错了……

果然,傅慕贞一听路与浓这话,漂亮的面孔都扭曲了,竟然不管不顾地就放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呢?挑衅我?向我宣战?我告诉你,最好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简哥他是我的!就你这副模样,还想嫁给他?做白日梦呢吧!”

话音刚落,大门口那边忽然驶来一辆线形优美的豪车。

几个佣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傅慕贞眼睛一亮,得意洋洋地看着路与浓,“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现实!”

车子在不远处直接停下,而后从车上下来两个人。

一个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一副睡眼惺忪神色疲倦的模样。面容倒是俊秀,细看和傅慕贞有些相似。

果然,傅慕贞惊讶地喊了一声:“哥?!”

而另一个,穿着妥帖的西装,身形挺拔颀长,气势比身边的人要强上不止三分,相貌是一等一的好。

路与浓维持着扭着脑袋的姿势,呆呆地看着那个人。

那人一下车,看见定定望着他的路与浓,脚步立即就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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