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话 对峙

人群中,一袭白衣的身影,堪堪立在正殿之外,夜风将他的袍角吹得上下翻。却是奚梵音。

今夜之事他本负责人员调动,在集体毒发后,他配合奚氏与禁卫军迅速调遣人力,至于星空那边,事先他有叮嘱心腹,送给她那桌上的酒菜均换成了无毒的,只要她乖乖躲在角落,身边又有一个颜惜保护,绝不会有任何危险。却不曾想,颜惜在半道的时候被人叫了出去。无奈之下,他只得在殿内毒发之时,快速安排完一切事宜,好快点近身保护她,奈何大殿里的人群混乱,彼此又相距甚远,等他挤过人流走到她的席位之前,却发现她不见了。他以为她沿着侧门逃了出去,便也跟着追出去,却万万没料到,她还躲在大殿里,刚巧还被挟持了。

事出突然,当下只能随机应变了,定了定心神,奚梵音道:“左庆勇,你堂堂一位二品侍郎,深受圣恩,位高权重,此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却为何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竟这般大逆不道?”

左庆勇怒道:“你还有脸问!若不是你们奚氏联合满朝文武一再欺压我,老子也落不到这般田地!”

奚梵音道:“是了,既由我们奚氏而起,你又何苦迁怒这位无辜的姑娘。”

“老子愿意吗?老子若不抓她做人质,恐怕现在已成了肉酱了!”

“都给老子让开!”左庆勇一面说,一面将星空往侧门拖,奚梵音功夫再如何好,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那刀结结实实就架在星空脖子上,根本不需任何动作,只消右手的力度轻轻一压,她的小命便完了。当下不敢操之过急,只能同其他人等不紧不慢地跟着。

出了侧门,左庆勇退到了一个狭长的小巷,那巷子宽度只能容纳两个人,两边皆是数丈来高的宫墙围着,除了从巷子口的正面进入,其余人没法从左右包抄,如此一来,庆勇挟持着星空,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除非把这两面墙拆了,不然再多的官兵也拿他没办法。

“都别过来。”左庆勇观察着四周,缓缓后退。

奚梵音慢慢走进巷子,怕逼得太近刺激左庆勇,便在三四丈外的地方停住脚步,道:“左庆勇,你既然是与我们奚氏结的梁子,便由我们奚氏承担,”顿了顿,忽然语出惊人,“你放了她,我做你的人质,我是奚氏的少主子,正好解你的仇。”

“你?少来,我晓得你的身手。”左庆勇挨着身后的墙面站定,本来一口拒绝,可满腔的愤怒让他舍不得放弃手刃死敌的机会,再一想,留这奚梵音做人质绝对比这女子更具有威胁力,于是便道:“除非你让后面的人都退回巷子外,然后自己丢下武器,锁住内力,命人将你的双手双脚捆紧。”

“好。”奚梵音没有片刻犹豫,“全部退到巷子外。”旋即解下腰中的长鞭,吩咐后头的侍卫:“拿绳索来!”

左庆勇探了探巷子口的人,吼道:“叫他们继续后退!”

奚梵音向后一招手,所有士兵只能退回巷子口几步开外的地方。

“很好。”左庆勇忽然诡秘一笑,右脚猛然往身侧墙角踢去,轰隆一声大响,众人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扇浑厚的铁门凭空出现,牢牢锁住了巷子口——原来方才的墙角下有个隐秘的机关。

“呵,没想到吧。”左庆勇得意一笑:“看来老子早些年设下的机关还是有用的。”他扭头,朝着铁门外的人喊道:“你们尽管用力推,用力打,此门乃千斤玄铁铸成,即便你们拿火药炸,都没用的!”

奚梵音皱眉,玄铁门何其牢固,一旦锁住一时半会定是打不开的,如此一来,外头的人进不来,再多的救援力量都是无用。

左庆勇道:“奚梵音,绑啊,你怎么还不将自己绑起来!”

“梵音!不要!”奚霂林在巷子外,玄铁门遮住了他的视线,他虽听到里面的动静,奈何巷子被铁门锁得死死的,他只能在巷子口一边指挥手下开门,一边焦急担忧。

“爷爷,莫要担心。”奚梵音回应一句宽慰的话,从容拿起绳索,正要弯腰捆绑自己的腿,庆勇喝道,“慢着。”

“等等。这样似乎太便宜你了,你们奚氏心地狡诈恶毒,谁晓得你暗暗会使什么花招。”左庆勇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神一厉,飞快地往地上丢了一把乌金的短刃:“你捡起地上的匕首,快。”

“你要如何?”

“你诡计多端,老子不得不防。你先刺自己一刀,就刺胸口。不把你弄伤,老子可不敢要你做人质,不然老子不是你的对手。”他笑起来:“哈,反正今儿不论如何,能让奚氏少宗主挂点彩,老子才不算亏呀!”

“不行!”出口的却是星空,她瞥一眼挟持自己的人:“左庆勇你无耻!你要绑架就绑架我,与旁人有什么干系!”

“少乱动!”左庆勇一手箍住她的脖子,将她扣得更紧了些:“再动,信不信老子在你脸上先划一刀?”

“你少磨磨蹭蹭!快点!”他扭头看着奚梵音,拿着刀在星空脖子上比划:“说了老子耐心有限,不要逼老子先动手!”

奚梵音低头将目光投向刀上。

“不要。”星空亦跟着大呼:“奚少宗主不要!”她与他萍水相逢,非亲非故,他着实没有为她冒险的必要。

“快刺!”左庆勇见他踌躇:“还犹豫什么,快刺呀!”他见奚梵音没有动作,皱眉道:“不愿意了么?”他低头瞅瞅星空,故作惋惜道:“啧啧,小娘子,看来他们不愿意救你,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估计我只要轻轻一使劲,你那细脖子就——”他喊出夸张的声响:“咔擦——断了!”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极沉,带着一丝惊悚的意味,手里的刀柄反复在星空的脖子上摩挲:“到时候,只那么一刀,你的血脉、咽喉和气管便彻底被切开,头颅脱离身体,骨碌碌滚到一边,猩红的血像喷泉一样在身体的断口处涌出来,你猜,这是什么感觉……”

他惊心动魄的描绘,手中冰凉的刀把不住来回蹭着星空的大动脉之处,饶是星空再镇定,脸色不由也白了白。

“莫怕。”奚梵音道,这句是对星空说的,他目光隔着几丈远的距离,遥遥落到她脸上,那一句莫怕,熟悉的让她倏然产生幻觉——那个狂风骤雨的梦境里,他曾揽着她,在她耳边低喃,莫怕,莫怕。

她的思绪还在凌乱,奚梵音已然拿起地上的匕首,刀锋晃晃,凌厉地反射着高墙上的灯火,星空不由惊呼:“奚少宗主,不要。”

“好一个英雄救美!”左庆勇见他拿起了刀,亢奋的声音都在发抖,“快刺!”

巷子外的李承序焦急大喊:“梵音,住手!”他看不见巷子里发生了什么,宫墙跟铁门都太过高耸,除非绝佳的轻功,否则根本无法翻越,他急的徒劳地朝巷子里大声咒骂:“左庆勇,你这疯狗,你若敢动他们二人,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拉去喂狗!”

“疯狗?!”左庆勇显然被这个词激怒,大吼道:“那老子便让你们见见什么叫疯!”话落手中力度一送,锋利的刀身往下一压,星空痛的倒吸一口气,雪白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一条血线,血珠子沿着银白的刀身滴滴答答往下滑。

左庆勇嘶吼道:“别以为老子不敢动手!老子现在只是割破她的皮!你们都给老子看清楚,老子的刀锋离已经划开了皮,呐,这血脉你看到没,皮下的大血脉已经挨在老子刀锋上了!”

他的刀锋果然还镶嵌在肉里,星空痛的直喘息,却动也不敢动,咽喉下跳动的脉搏旁,她仿佛已感受到锋芒的冰冷尖锐。

刀锋上的血还在往下滴,奚梵音的眸子波光明灭,一时却无计可施,这个情况太过险峻,即便他立刻杀了左庆勇也不一定能保住星空的命——那一刀,已径直切入皮肉距离血脉只有分毫,即便是一个将死之人,临死前撑着一口气动动手指,也能将刀推进血脉。

“哈,现在知道怕了吧。”左庆勇红着眼,因为过度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梗了出来:“可迟了,你们把我逼到这个地步,老子今天就来个鱼死网破!”话落的瞬间,他大吼一声,手肘一推,一个继续施力的动作瞬时压了下来。

“住手!”

“嗤”地一声衣料刺破的声响,空中骤然蓬出一团殷红的血花,华丽而凄艳,却不是星空的,她尖叫着,抬头去看奚梵音,便见奚梵音手中的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他却仍是站着,定定瞧着对面的左庆勇,嗓音含着强忍的痛楚,道:“如你所愿,你可以放开她了。”

“奚……奚少宗主……你……”星空的声音有些颤。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本来打算五点就发上来的。结果检查一遍,发现还是有处地方写的不够好,于是我重写又改了一遍。这才发晚了,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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