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国辞色锋利的训斥,顿时让陈虎找回自己,立正敬礼,转身就以十足的精力,去帮助其它受伤的人转移。
正在我震惊之余,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神色凝重的向我和赵卫国走来。
肖志刚皱着眉头,声音沙哑的说道:“看来,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老赵,咱们这是捅了马蜂窝呀。”
“哼,”赵卫国重重的哼了一声,握紧拳头,冷森森的说道:“既然捅了马蜂窝,那就干脆一把火,把它彻底烧干净。肖老弟,这次可要麻烦你们交警大队,联合协查,尽快帮我找出这些家伙的下落,就是躲在地沟里,我赵卫国今天也要把它挖出来。”
“说什么麻烦,我也正恨得牙痒痒,我这就回去,立刻安排,保持联络。”
“好,”赵卫国豪气干云的吼出一个字,步履坚定的转身,向警车走去。
我也一言不发的自觉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我不想浪费他们哪怕一秒,留住沈如海分秒必争。
车子飞快的向警局开去。
赵卫国神色凝重的说道:“看来,我们小瞧了这个恕爷,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黑社会团伙。”
我正要接话,赵卫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约而同的与他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接起手机,按下免提。
只听对面一个急促的声音说道:“赵科长,今晚的嫌疑人中,有个叫沈如海的,突发心脏病,已经被送到了天心市第一医院,我们的人,也跟着过去了两个。”
“哪两个人跟过去了?”赵卫国皱着眉头问道。
“是列胜男和李坤。”对面说道。
赵卫国挂断电话,充满歉意的说道:“狄老弟,看来我们小瞧了我们的敌人,不光是恕爷,这个沈如海,水也很深。”
抓不住恕爷,就很难留住沈如海,只要给他一次逃脱的机会,下次再想请他来,就难如登天了。
我坚信,在这种时候,杨绍安是决对不会轻易让沈如海再次涉险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从警方的视线中彻底消失。
消失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把他送往境外,一种就是杀人灭口,不留痕迹。
我一点也不怀疑,杨绍安敢这么做。
利益面前,无所不用其极。沈如海敢杀任强,敢杀我和陈杰仁,杨绍安就敢杀沈如海。
想到这一点,我禁不住对前去监视沈如海的两名警员担心起来。
抬眼看向赵卫国,他仍然皱眉思考着什么。
迫于形势,我只得打断他说道:“赵科长,他们营救汪恕,极有可能是变相营救沈如海。其最终的目的,是想让沈如海彻底消失在警方的视线中,或者直接杀害,或者抢走之后送往国外。”
赵卫国一点就透,担忧的说道:“你是说,他们有可能会在今晚动手?”
“是,”我笃定的点头,坚信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我比赵卫国更相信这一点,是源于我清楚的认识到,血劫经对于五经世家传人的重要性。
为了血劫经,沈如海可以铤而走险,杨绍安就一样可以。
“坏了,我们得赶紧去市第一医院,”赵卫国急打方向盘下了高速,拉响警笛,向天心市第一医院的方向驶去。
我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这二者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联系。
沈如海的病情,我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他这次没挺过来,也说得过去。到那时,看见他冰冷的尸体,自己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赵卫国一边加足油门,一边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远远的,我看见了屏幕上的列胜男三个人。
想起那个漂亮的女警官柔弱的样子,我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几乎急得跳脚。
一阵接着一阵的茫音,让我的心如坠谷底。
赵卫国握着方向盘的人,也越来越紧。他手背上青筋暴突,看起来像是一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青铜雕塑。
车子很快就驶进了天心市第一医院,赵卫国来不及去停车场,直接把车停在了医院急诊科门口。
冲下车,我和他一起,前后脚冲向分诊台。
那里坐着两名夜班护士,还有几个急诊患者正在挂号。
赵卫国直接跑上前去,问分诊的护士道:“沈如海在哪间病房?”
女护士不耐烦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后面排队。”
“我是警察,”赵卫国掏出警官证,急切的吼道:“沈如海在哪间房?”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他在二十四号,刚转进去。”
不等护士说完,我一个健步,冲向楼梯,向楼上的急诊科病房跑去。
八号,十号,十二号……
二十四号。
终于,我一口气跑到了二十四号病房的门口,一脚揣开门。
“谁,”里面传来一声警惕的喝斥。
一脸惊恐的列胜男和李坤二人,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到我身上。
病床上,沈如海身上贴着监测仪的感应片,手上打着点滴,**着上身,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李坤走上前来,准备拦住我。
列胜男一把拉住了他,说道:“狄风,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理他,惊疑不定的一步步向沈如海的病床走去。
滴,滴……
生命体征监测仪有节律的跳动着,床上的沈如海闭着眼睛,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我皱眉看向他的心脏,心肌状况虽然很差,不过,还远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伸手捡起他的手腕,身后响起列胜男警惕的声音:“狄风,你要对他做什么?”
我扭头看向她说道:“你放心,我是医生,我只是想看看,他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这时候,赵卫国也已经大步进了房间。
脚步不停,他急切的问道:“怎么样,狄老弟,他死了没。”
见我摇头,他扶着自己的膝盖,狠狠的吞出了胸中一股郁结的浊气,人一下子瘫坐在邻近的病床上。
“刚才,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过?”我扫视四周,警惕的问。
“没有,”李坤干脆利落的答道。
列胜男听了我的话,脸上闪过一细疑虑,眼望着挂在吊杆上的输液袋,小心的说道:“有一个男护士来过,给他挂了一袋点滴。”
瞪大惊恐的眼睛,我的眼光投向输液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