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羊二

双脚羊(二)

据《蛮狄食人录》记载蛮狄军队行军作战从不携带粮草,专门掳掠异族女子作为军粮,蛮狄族人称之为“双脚羊”,意思是用两只脚走路像绵羊一样驱赶的□□隶和牲畜,夜间供士兵□□,白天则宰杀烹食。

与言默一起被掳劫的女子不是去作妻作妾的,而是作为“双脚羊”一样的家畜,随时随地被□□□□,也可能随时随地被宰杀烹食。

不,也可以说,言默也正是被当成这样的存在而到了这里……

“放开我,我不要,呜呜……”悲哀的抵抗,撼动不了任何力量的存在。

残酷的□□,布帛的撕裂声,入耳的□□声,都好似一个又一个的锤头毫不留情的砸在脆弱的心脏上。

一下重过一下,一下跟着一下,血肉模糊。

昏沉的神志无情的拉扯着,巨车撵过一般的感觉,伸张着袭变全身,凌迟着病弱的身体。

干裂到白花齐绽的双唇,开合着,好似要阻止,可本是呐喊的声音却只换来虚弱的呢喃以及出血的沙哑。

该庆幸吗?

因为疾病逃过被□□,烹食的下场,因为感染风寒病重无医,所以成了别人避开的病源,怕吃坏肚子吧。

模糊间好似听到什么不行了……仍了算了……浪费粮食……抬出去什么的……

然后就是剧烈的晃荡,头痛冲天而来,咿呀张唇,却没有半点声音,却是撕心裂肺。

“就仍这吧,这人还只不定生的什么病呢”其实他们本不想抬这个病不啦唧的人,怎奈又百受欺压,打也打不过,一肚子气。

“不好吧……”另一个迟疑,他也怕传染的,可是这里离大营也太近了。

“一晚上准被狼叼走,回去晚了就赶不上晚饭了”去晚了估计连个菜叶也捞不着。

于是言默就狠狠的被丢到了一个草沟里,枯黄的草叶还没有退让领地,新绿的蔓藤却也不甘寂寞的生长着挥发着东君的魅力。

摔在地上言默一阵天翻地转,头晕目眩。

不能昏过去,绝对不能,言默明白现在只要闭上眼,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救自己的了,皇宫里阴谋诡计没害死他,战场上他也死不了,没理由窝囊的死在这里。

生,一字,有时候却奇妙万分,到底是什么会让人有这么一种强悍的求生欲啊!难道只是针对于死亡的恐惧吗?还是对无知事物的逃避?

已经死过一次的自己怎么还是没有深为死人的自觉啊!

也许是当时死的太过干脆,也许是那时候自己再次醒了过来,虽然身体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但如果当时自己真的死了,也不会再有这死亡的回忆了吧,回忆死亡?呵呵,有几个人如自己这般幸运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自己对这条命还是珍惜的紧啊!

模糊的视线聚起焦线,折射在夕阳下的水凹成功的夺取仅剩的注意力,艰难的爬过去,不理会其中泥泞,大口大口的如猫一般的用舌头吸起。

“呵呵,二哥快来看这里有人象狼一样的喝水呢”清脆的声音诈的相起,言默一惊抬首,却又是一会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哦?”伴随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一个男子转出茂密的草丛。

先前的女子抱起舔着这一湾清水的小白狼,言默这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一个东西和自己一起喝水啊!

“你是谁?”男子叽里咕噜

可惜言默却已经无力回答也根本就回答不上来,这蛮狄语言倒有几分相似满语,但可惜的是他言默根本对满语一窍不通,所以蛮狄语言——

“二哥看来是个哑巴”清脆的声音,是刚才那个女子才对。

言默的视线又开始模糊。

“你是顺人?”这次言默是听懂了,因为男子用的是汉语,不也许在这里并不能如此称呼。

见言默不点头也不开口,只是警惕着看着自己,男子又开始大量起言默来。

一身粗衣,女子的,其实是言默病重的时候好心人给的,只不过周围的人都是掳来的女人。

面黄肌瘦,相貌平凡,瘦弱不堪,要胸没胸,要臀没臀,是个自己以前连瞟一眼都难得的异族女子,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被掳来的双脚羊才对。

瞧这模样也不难猜测,八成是得了什么病,被扔出来自生自灭。

双手环胸,事不关几的站在一边,拓拔石根本就不打算理会。

“二哥,她看起来病的好重,我们把他带回去吧”女子怜悯看着言默,有着女孩子这个年龄所普遍的善良。

“脱不花,你要她作什么?”

“我们如果不救她的话,她会死的”脱不花的眼角已经开始湿润。

“好好好,你要带她回去就带她回去好了,哭花了脸,就不是我美丽的草原之花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带不带回去他根本不在乎。

看着头顶花纹交织成的蒙古包顶,言默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自己被当成女子掳劫过来,这里是蛮狄的大营,自己被人救了,而现在蛮狄和西顺八成还在交战。

头疼——

救自己的两个人看来应该是蛮狄的贵族,而自己现在——

逃不逃的出去啊!还是头疼——

看着自己身上的破布,再看看自己躺的一角,还有那边被隔开的华丽羊毛大床,差别啊!

感情这就是所谓的照顾病人啊!

好吧,他承认这已经够好了,至少自己的病有人理,言默突然发现有药吃原来是这么一种幸福的事啊!

哪怕是自己以前碰的都不想碰一下的中药。

三餐饱暖,原来也不是呢么容易呢!

自己怎么就白痴到以为与世无争就可以让自己得到足够的保护,放弃权利的自己也许连生存的可能都没有。

能力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必备的啊!

努力的学习,好的大学,高的学历,从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到大学,不管你当时懂不懂,不管你到底能不能理解,不管你能不能彻底的融进去,都没有为你开启另一条路。

这就是人生,人踏出来的一生,如此重复着,却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我们就像在喂羊,卖羊再买小羊,喂大了,卖了,再买,再喂——

不错的生活——

可惜,他讨厌被禁锢的生命——

那么,就让他来试试好了。

天水虽广不润无根之草,且看看他言默与佛有没有缘了。

至于目标吗?

不是还有人等他回去吗?

放心,无论如何他都会回去的,回去有你的地方。

请——等我!

然后,我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统一这片分裂已久的土地。

让文明撒遍这块大陆,使它富足,使它美丽……

那时候就会有双脚羊这种事出现了……

红色の唇

(深受恩惠的丰饶之国啊~

花开四散遍满地

大街小巷里听啊

传来高唱幸福的喜悦歌声

我最疼爱的娃娃啊~

我要给你最温柔的拥抱

鲜艳的红色嘴唇

似乎永不褪色

深受恩惠的丰饶之国啊~

风儿轻吹过

大街小巷里听啊~

传来祈愿永远幸福的声音 )”

言默轻轻哼唱着,类似于日本歌谣的存在,似乎十分符合自己构建的伟大蓝图,祝福的歌,总是歌颂美丽,而那美丽也确实需要歌颂。

纯真的旋律,清脆的音符……流泻……

也许正是有了国灭才更显出此曲可贵吧!

“这是什么歌?”浑厚男声言默并不陌生。

“好好听,你能教我吗?是你们那里的歌声吗?”不过这个叽里咕噜的女声,言默虽然熟悉但绝对听不懂就是了。

“脱不花是问你可不可以教她,不过我也好奇这应该不是你们的文字才对吧?”至少在这片大陆上,他还没有听说过这种文字发音。

对于两人的突然造访,言默是惊讶的,但只是一下,因为这里没有敲门这种礼节,或者根本就没有门可以敲,更或者这种礼节不会用在自己身上就是了。

真是没礼貌啊!

看来怎好好教化,教化才是!

竟然敢掳我,此仇不报非君子,言默咬牙切齿,面上依旧笑若春风。

拓拔石晃了一下眼,今天阳光确实挺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