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生理方面是先天性的发育异常,自打婴儿的时候,就穿起了连裆裤,从来没有露过身子。
少儿时期还算太平,只是到了上学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只是如厕一事就让他头痛,总是瞅着没人的机会,钻进厕所的角落里,尽量夹紧腿躲在那儿,一股劲地排泄出来,赶紧提起裤子走人。
好在中专毕业后,他顺顺利利进了镇政府工作,成了一名国家公务员,这多多少少让父母得以安抚。可难题接着就来了,很快便到了婚嫁的年龄。
无奈之下,他去了一趟省城的大医院,做了一次生殖系统的检查,检查结果是外观是发育畸形,但内部具有男性特征,并且还能够生儿育女,这让一家人倍觉欣慰。
可接下来,就是面临找媳妇的问题了,费了很多的纠结,投入了很大的资本,又贷款从县城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楼房,这才从几百里远的山沟沟里娶来了一方相貌还算漂亮的媳妇。
并且对他的生理缺陷也甘愿接受,能够勉强配合着完成最基本的夜生活,结婚两年之后,还顺顺当当生下了一个健健康康的男娃娃。
但随着时光的流失,女人渐渐失落起来,她以陪孩子为借口,跟他分床睡了。
也不知道从啥时起,她竟然跟邻居家的男人好上了。
一开始,只是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摸摸干一回。可到了后来,就渐渐明目张胆起来,几乎当着他的面,就公然轻悄亲热。
这让他很气愤,但也很无奈。
眼见着他们如胶似漆,难舍难离,所以他才铁定了心买一套新房子,把家搬到离那个王八蛋远一点的地方,也好一眼不见为净。
可老房子一时又没法出手,就算是卖出去,也值不了几个钱。
新房子却贵得吓人,自己手头又没几个积蓄,缺口太大,几乎三分之二的购房款都是借来的。
于是,他才去不计后果,以非常不理性的手段,诈取别人、包括黄顺昌跟杏花的钱财。
他说他实在是被逼无奈,都几乎疯狂、崩溃了。有时候心里暗暗想,就算是被抓了去判刑坐牢,也不愿意天天戴着一顶绿帽子,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上床睡觉,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
……
郝委员说完,已经是以泪洗面,泣不成声。
黄顺昌站起来,脸色凝重,表情复杂,满屋子里转来转去。
突然,他停在了郝委员面前,把自己那一万块钱塞进了郝委员的怀里,爽快地说一声:“这钱你先拿着用,啥时有了就还我,没有拉倒!”
“老黄啊……老黄……你让我……让我说啥好呢……”郝委员激动得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索了,凝在眼角的泪珠在不停地晃动。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那儿扯酸了,更用不着那么激动。说实话,咱们兄弟一场,我连你家里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也太有点不近人情了,你说是不是?”黄顺昌豪爽地说。
郝委员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泪水涟
涟,感天动地。
杏花也被黄顺昌这以德报怨的举止感动了,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从手中攥着的五千块钱中数出了两千,放到了郝委员捧在怀里的那一万元上,说:“郝委员,俺男人不在家,这些钱是借来的,帮不了你很多,先给你两千吧,别嫌少……别嫌少啊。”
“杏花,你就别给了,男人在外头挣点钱不容易……”说到这儿,眼角的泪水滚落下来,一抽一抽哽咽起来。
杏花心头一热,鼻子一酸,也跟着眼泪汪汪起来。
“柳记者”想了想,又用眼神跟黄顺昌交流了一番,这才把手中的一千五百块钱也放到了郝委员的怀里,说:“我也不是教训你,人吧,穷点累点,可一定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别忘记了你自己还是国家和人民的干部,还是公职人员呢。”
“是啊……是啊……你们都是好人,不但帮我了钱,还使我明白了做人的道理,谢谢……谢谢你们了!”郝委员泣不成声,感激涕零地道起谢来。
“柳记者”说:“这回你看到了吧,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但愿你也能好自为之,金盆洗手,立地成佛!”
“是啊……是啊……一定一定,我一定好好做人。”郝委员点着头,连声答应着。
“柳记者”走到郝委员面前,手握着相机对他说:“你看好了,我这就把你那些照片给删干净了,保证一张都不剩,一张都不剩。”说完,便一张张删了起来。
郝委员除了一个劲地抹眼泪,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行了,没了。”删完照片后,“柳记者”站起来,对着黄顺昌说:“黄村长,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黄顺昌紧握着“柳记者”的手,又是道歉,又是感谢地说了一大堆热热乎乎的话。
“柳记者”往黄顺昌脸上贴起金来,说:“你黄村长才是胸怀宽阔的真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不愧为是人民的好干部,群众的贴心人。等有机会我给您做个专题报道,让广大党员都来向你学习。”
黄顺昌也煞有介事做起秀来:“哪里?哪里?离上级的要求差得远呢。还需继续努力……继续努力!”
“您今天这事做得那就超乎一个普通人的情怀,对待同志还是不要一竿子打死好啊!给他一份温情,总比给他一记耳光强,您说是不是呀黄村长?”“柳记者”说完,道一声再见,转身朝外走去。
郝委员也站了起来,边把怀里的钱装进了兜里,边随着黄顺昌出了房间,目送着“柳记者”走远。
黄顺昌转回身来,刚想说些啥,郝委员抢先开了口:“黄村长,如果没有其他事儿,我就回去了,本来安排在上午研究杏花那事的,这不脱不开身就耽误了,改在下午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了。”
“那你就赶紧回去吧,一定把杏花那事给办扎实了,不然你可就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了!”黄顺昌说道。
郝委员点头哈腰地答应着:“那是那是,一定……一定……”
杏花也跟着客套道:“郝委员
,您多操心,谢谢您了。”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应该的……应该的……那我回去了。”说完快步走出了院子。装在他裤兜里的钱鼓出了一个大包,随着脚步的挪动,蹭来蹭去,看上去很碍事。
黄顺昌站在原地,呆着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杏花望着他,说道:“你发啥呆呀,咱也该回去了。”
黄顺昌这才望一眼杏花,苦笑着摇了摇头。
杏花问他:“你笑啥?”
黄顺昌说:“我突然觉得咱很傻。”
杏花一楞神,问:“咋了?”
黄顺昌再咧嘴一笑,说:“你说咱这一阵闹腾有啥意义?”
杏花一脸天真地说:“咱把姓赫的给制伏了呀。”
“可你看看手中的钱呢?”
“这不,还有三千嘛。”
“可不,除了原来送的,还不是又白白送给他两千吗?”
杏花稍加琢磨,唏嘘道:“可不是,你说咱会不会又被他骗了,中了他的圈套呢?”
黄顺昌一脸茫然,摇了摇头,说:“这也难说。”
“对了,你说他下边那个样子,还能生养吗?”杏花好奇地问。
“应该能吧,他不是说有儿子嘛。”
“那么一点点的小东西,还不如个虫子大,我觉得不见得有那个能耐。”
黄顺昌坏笑着说:“能把种子吐进去不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我看够呛,进都进不去,还吐个屁!”
黄顺昌收敛了笑容,蹙着眉说:“他家里那些情况,我咋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呢?之前从来都没听说过。”
“他怎么会拿这事糊弄人呢,一定是真的,假不了。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谁愿意对别人说起那些破烂事呢,你说是不是?”
黄顺昌吁一口气,说:“可也难说,人心叵测呀,又不好钻进去看看。”
“行了行了,既然已经这样做了,就别再瞎琢磨了,累不累呀。”杏花拍拍肚子说,“肚子饿了,赶紧回去吃饭吧。”
黄顺昌没有接话,眨巴着眼睛想着心事。
“你走不走啊?不走我自己走了!”杏花不耐烦地催促道。
“杏花,不如这样吧。”
“咋样?”
“你送给郝委员的两千块钱就用不着你自己掏腰包了。”
杏花满脸义气地说:“那咋行呢?我出点钱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一手操办我那事儿,就算是给他上贡了,表达一下心意呗。更何况他家里那种情况,帮一帮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黄顺昌嗔怒道:“你一个臭娘们家,手头能有几个两千块?男人在外头风风雨雨的挣点钱多不容易,咋经得住你这么个扔法!”
几句话戳到了杏花的软处,表情沉了下来,呐呐着:“那……那……总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吧?”
“当然不能我一个人出了,我家里又不是开着银行。”
“那从哪儿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