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翠翠也跟着笑起来,笑过一阵子,俏骂道:“姐呀,你可真坏……真坏……不理你了!”
等两个人缓过劲来,杏花才正经说道:“你就跟他正经说,里面有伤口,不敢闹腾了,只能先忍一忍,等愈合后再补上。”
“可……可半月后,他就回工地了,要孩子的事儿就泡汤了。”
杏花算计了一下,说:“其实吧,我不赞成你们这个时候要孩子,本来黄牛在外面待了那么久,缺吃少喝的,更别提营养了,身子骨根本就不行。再说,还有这受孕时间问题,你算一算,这是四月天,这个时候下了种,九个月后,那不就是明年正月了,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大人孩子的都冷得慌,多遭罪呀。”
“可不是咋的。姐,那你说啥时上身好?”
“我觉得吧,就到年根吧,腊月初就让他回来,好吃好喝把他伺候肥了,把身子养得棒棒的,那种子肯定就成实得多,等发了芽,结了果,那也绝对是刚刚的,生出孩子就更不用提了,说不定出口来就会喊爹叫娘。”杏花眉飞色舞地说着。
许翠翠脸喜上眉梢,说:“姐,你可真会夸张,谁家的孩子生下来就会喊爹娘啊!”
杏花收敛了笑容,正经说道:“问题的关键是你坐月子的那个时节好,正是不冷不热,粮食满囤,瓜果金黄的好时候,要啥有啥,多自在呀!你说是不是呢翠翠?”
“这倒也是,可就怕他不同意。”
“他不同意就由着他呀,你讲给他听啊!”
许翠翠微红着脸说:“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臭男人,一旦上了馋,来了瘾,那可就跟个疯狗差不多。”
杏花白她一眼,说:“办法不是多得很嘛,你自己想办法呢。”
“那地方不能用,还有啥办法呀?”
“傻,真傻!你不是有奶、有手、有……有那个啥嘛,随便对付一下下就行了,笨死!”杏花挤眼弄鼻,不怀好意地说着。
许翠翠羞得满脸通红,笑骂着:“浪姐姐呀,想不到你还装着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呢,真坏……真坏……简直坏透了……”
两个人一路轻松,说说笑笑到了村口。
分手的时候,杏花又面面俱到地叮嘱了一番,并把花剩下的六百多块钱塞给了许翠翠。
翠翠说啥都不要,就算是杏花硬塞进了她的口袋里,她又果断地掏了出来,扔在了杏花怀里,转身小跑着回家去了。
看看天色还早,才刚刚三点多,杏花就直接奔着村委会去了,一来过去汇报一下许翠翠的检查情况,二来也惦记着黄顺昌被人举报的事情。
进了村委会院门,便听到黄顺昌屋里有人说话。
驻足侧耳细听,才知道是田丽待在里面,正跟黄顺昌说着啥。
他们的谈话模模糊糊,具体说了些啥,根本听不清。
杏花轻轻往前挪动了几步,静下心来,这才隐约听到田丽说:“这钱无论如何你得留下,你是为了我,才去给郝委员送钱的,这钱本来就该我来掏。”
黄顺昌推让道:“啥你呀我呀的,你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嘛,我也是担心事情搞糟糕了,让你被动,所以才出此下策的,你用不着放在心上,收起来……收起来……”
“叔,这钱你要是不接,那我宁愿这个妇女主任不干了!”田丽说得很坚决。
停顿了片刻,就听黄顺昌说:“你也太较真了,驴脾气一上来就拉不回来,那这样吧,说实在话,这一阵我也正巧遇到一点麻烦
,手头需求些钱,暂时先用着,等缓过劲来,我一定还你。”
“还啥还,那本来就是你的。”
“等秋后北沟里那片杨树林卖掉以后,村里就有钱了,立个名目多给你补偿一点就行了,到时候连本带息一起还你,你放心好了。”
“你别还啊还的,多难听呀,搞得那么生分,也不知道你是咋了,跟我越来越疏远了。”
“啥时候疏远了?我内心里不是一直牵挂着你吧,要不然我能暗地里帮衬着你!”
“那就好,我还一直心里犯嘀咕呢。”田丽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刚才你说遇到麻烦了,啥麻烦?”
黄顺昌哼哼唧唧地说:“这个……这个嘛,眼下还没弄确切,以后再告诉你吧。”
“还保密呀?连我都不告诉,是不是因为玩女人,又惹出乱子来了?需要钱打点吧?”
“妈了个巴子的,你胡咧咧个鸟啊!我黄顺昌啥时候耍女人惹麻烦了?满嘴喷粪!”
田丽冷笑一声,说:“你用不着装,我知道这一阵你又跟那个浪货好上了,要不然,咋就不近我的身子了呢?”
“操,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有心无力啊,想耍都耍不动了。”黄顺昌敷衍道。
“又在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啊!”田丽撅着嘴巴,接着说,“你还不是被杏花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白天夜里搅合在一块儿,那还顾得上我呀!”
杏花脑袋轰然胀大,心里热燥燥憋闷得难受,紧咬着牙根,攥紧了拳头,直想冲进屋里去,跟田丽拼个你死我活。
不等挪步,突然听到田丽骚滴滴地说:“叔,其实我知道,你一点儿都不老,身子骨壮实,那活儿也强壮挺脱,厉害着呢,要不……要不……让我亲手试一试吧?”
“滚,你咋越来越放肆了?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怎么好想胡来就胡来?这可不是你家,是办公室!”黄顺昌直声呵斥道。
听上去田丽已经不管不顾了,小声叫道:“我知道是办公室,以前又不是没在这儿耍过,每一次都是你主动的,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黄顺昌脸上一阵不自然,支支吾吾地说:“会有人来的……不行……不行……”
随着桌椅的挪动声,听田丽说:“得了……得了……你就别为自己找借口了,你告诉我,我那一点不好了,你就不理我了,到底是为了啥?”
“田丽,我实话告诉你,我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就是不想再过那种没脸没皮的日子。”
“不行,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是你想停就停得下来的,今天我就是想试试,你到底还对我有没有念想。”田丽说着,一只手伸到了黄顺昌身上。
砰!
黄顺昌用力拍一把桌子,高声喊道:“你给我住手!”
屋里随安静下了,听黄顺昌训斥道:“就算是我以前错了,那也不能继续错下去!我已经不止跟你说过一次两次了,咱们这关系不能乱来,就此止步,你咋就是不听呢?”
田丽像是被吓着了,乖顺起来,嘟嘟囔囔地说:“我就是不愿看着你跟别人好嘛……”
“我跟谁好那是我自己的事儿,用不着你来管!”
“你咋对我这么凶?”
“我不凶你能听吗?咋就那么不开窍呢,只要我在位一天,就把你的村干部给保住了,不动不摇地拿着工资就行了,你还想怎么样?”
“就是觉得你对我好,我才报答你嘛。”
“有你这样报答的吗
?活抓活拿的,还有个女人样子吗?”
“你以前不是也这样拿我嘛……”
“你在那儿胡扯了,快回家去吧。”一声挪动椅子的声音响过后,听到黄顺昌接着说,“现在对照一下,你还真比着杏花差远了,差老远了,人家不但不纠缠人,还时时处处的帮着我排忧解难,你呢?都做些啥了?”
田丽无力地辩解道:“她满大街的找男人,还有啥好的?她是狐狸精,她是潘金莲,你被她迷惑了都不知道!”
“滚你的胡说八道!她能力就是比你强。”
尽管田丽的话把杏花气得肺都快炸掉了,但黄顺昌的话又无异于一针强效兴奋剂,让她不但忽略了被侮辱的不快,反而有了某种被肯定、被赞赏的幸福感,心里面透着一股甜。
或许是为了让黄顺昌尽快摆脱纠缠,也或许是不想再听到田丽带有人身攻击性的语言,杏花竟然头脑一热,高喊了起来:“村长,黄村长你在吗?我有急事找你呢!”
屋里随之静了下来,惊得鸦雀无声。
杏花紧接又自言自语地说道:“没人在吗?咋还开着门呢?不对啊,刚进门时还听到好像有人说话着来……”
黄顺昌走了出来,冷着脸应声道:“你站在那儿叽咕啥呀,进屋就是了。”
“哦,村长你在呀,我还以为没人呢。”杏花边装模作样地说着,边朝着屋里走去。
黄顺昌没接话,转身回到了屋里,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对着手足无措的田丽冷冷地说:“杏花要向我汇报工作,你回避一下吧。”
田丽瞪一眼黄顺昌,然后低下头,灰溜溜地出了屋。
黄顺昌点燃一支烟,有滋有味吸着,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烦乱。
杏花面色平静,稳稳地坐到了沙发上。
黄顺昌抽透了一支烟,扔掉烟头后,望着杏花问:“你是不是过来很长时间了?”
“刚刚进门呀,咋了?”
“没咋,事情办妥了?”
杏花没有回答他,而是说:“田丽咋的了这是?受啥委屈了吧?”
“她能受啥委屈?闲得难受了呗。”
杏花不经意地说道:“看看田丽的五官长相,你离她远点也好。”
黄顺昌一愣,问:“她五官咋了?”
“不好多说,你就没觉出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哪地儿不一样?”
“那眉,又浓又黑,像一把镰刀;那颧骨,高得能拴住牲口;还有那鼻子,两个圆孔朝着天,就像个漏斗……这样的女人可不多见,男人一旦沾了身,估计就没好。”
“你尽在那儿胡说八道,人家男人不是也好好的吗?”
“那是命相里和呗,一硬顶硬,一毒克毒那就没事。也可能是时机不到,不信你就等着瞧。”
“瞎扯吧你,看你越来越像个老巫婆了。”黄顺昌散淡地说一句,然后埋下头想起了心事。
“不信拉倒,这话撂在这儿,你等着瞧。”
黄顺昌转移话题问:“去医院瞧了?”
“瞧了。”
“咋样?”
“没大碍,只是……只是……”
“只是咋了?”
“只是怪你呗,逮着个嫩的就下狠力气,把人家里面全给弄破了,血管破裂,没愈合好,这时候她男人一搅合,伤口就开了。”
“杏花,曰你个姥姥的!咋又血口喷人了?老子我……我啥时候又给她弄坏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