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收拾吧,我宁愿死在你怀里,有句老话说得好,宁做花下鬼,做鬼也风流。”
杏花竟然主动起来,蹲下身来,手伸进了黄顺昌的腰间……
这个夜晚,杏花兴奋异常,激情一浪连着一浪,浑身被烧灼得火热滚烫,连平日里难得一闻的娇喘声也此起彼伏,涟漪一般波波散开,萦耳荡魂,使得黄顺昌像是被暖暖的波浪托举到了半空一般。
两个人耳鬓厮磨,绞缠在一起,使尽了情爱之解数,破天荒地有了一次完美的结合。
竟然一夜数欢,直到累得散了骨架,再也爬不起来了,这才作罢,两个人竟然热恋男女一般,相拥而卧,甚至连梦中都仍在缠缠绵绵。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在梦中,待到天刚蒙蒙亮,杏花首先醒了过来,推搡着黄顺昌,说:“天明了,你赶紧起床走吧。”
黄顺昌却只是嘴上哼哼,身子一动不动。
杏花手上加足了劲,连连晃着,急切地说:“你赶紧起来走吧,一会儿街上就有人走动了,赶紧……赶紧了……别再磨蹭……”
黄顺昌梦话一般说:“让我睡会儿……睡会儿……”
杏花担心儿子回家遇见,不依不饶地催促,夜里的温柔一扫而光,伸手拽住了他的耳朵,用劲往上扯着。
黄顺昌被拽痛了,咿咿呀呀叫唤着,极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求求你了,你赶紧走吧,一会儿我儿子就该回来了。”杏花着急上火地说着。
“好好……我走……走……别拽了,痛死我了……唉哟……哟……”黄顺昌咬牙切齿地叫唤着。
杏花松开手,忍着身上的酸疼,擦身下了床。
她蹬上裤子,套一件衬衣。再把黄顺昌的衣服递了过去,絮絮叨叨地说:“不是我赶你,实在是担心被我儿子撞见,万一碰了面,那还不得丢死啊!再跟他爸爸一说,那你说这日子还咋过?”
黄顺昌上下眼皮依然黏在一块儿,摸摸索索穿起了衣服,嘴里嘟囔着:“他不跟你过更好……跟我过去……巴不得呢……多好的娘们儿……天天搂在怀里……舒服死了……”
“行了……行了……你就别瞎扯了,赶紧打起精神来,麻利点,等不及了,快点……快点……”
“瞧把你给吓的吧,一个小孩子家,就算是遇见了,哄哄他就是了,又不懂啥。”
“现在的孩子精灵着呢,你以为像你小时候那么傻呀,一眼就能看破是咋回事儿。”
“不是小人了,都成小妖精了……碍手碍脚的……唉……走……走就是了。”
“好……好……赶紧了。”
说话间,黄顺昌已经歪歪扭扭穿好了衣服,下了床,趿拉着鞋子,迷迷瞪瞪地出了门。
杏花跟在后头,眼瞅着黄顺昌走出了胡同,再伸头朝着远处打探一眼,不见有外人走动,心里便踏实下来。
重新把里里外外的门关紧了,然后折身回到了里屋,先把昨夜里放在衣柜上的那一沓钱拿到了手里,细数了两遍。
不多不少,正好是四千块,顿时心花怒放,高兴得两眼放光。她赶忙弯腰拉开橱门,手插进了最底层的衣服下面,把钱藏
了起来。
虽然浑身酸痛,精疲力竭,但当她躺上床去,想踏踏实实睡一觉的时候,眼睛却再也合不上了,满脑子都是纷纷扬扬的钞票在飞舞,令她兴奋不已,欣喜如狂。
躺了一会儿,她就干脆爬了起来,先收拾了一下皱皱巴巴,一片肮脏的床上。接着走了出去,盛了满满一大盆水,又找出新买的一块香皂,撕开来,直接扔进了水里,一遍遍洗起了自己的嘴巴和手掌。
直到把一盆水洗浑了,再去盛上一盆,这次不再用香皂,而是用清水稀里哗啦洗了起来。
起身擦净之后,她想着该给儿子做点早饭,却又不知道他回不回来吃,就干脆坐到树下等了起来。
就算是等儿子的时候,她满脑子里飞舞着的还是那些带着喜庆颜色的百元大钞,就像是铺天盖地飘忽飞翔的花朵,美丽异常,芳香无比……
一直不见儿子回来,杏花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见已经接近九点了,怕是第一节课都已经上完了。
这才站起来,自嘲地骂着:“傻了……傻了……不是缺了根筋,就是少了一个心眼……”
她回到屋里,再次拉开了橱门,从衣服下面掏出了那沓钱,再次细细点数了一遍。
数完了还不算,竟然又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这才又放回了原处。
简单吃过一点东西后,她想起了黄顺昌交代给自己的一项任务——去枣妮家一趟,打探一下安装防盗窗的那些人的情况。
既然黄顺昌对自己不薄,那自己就该对他忠心不二,就权当自己是他的一条看门狗又有啥不好,只要他能给自己足够的肉吃,给有自己足够的骨头啃就心满意足了!
她先周密地想好了去枣妮家该说该做的一切,然后穿戴规整,出了门,疾步朝着枣妮家走去。
但令她遗憾的是枣妮家的大门竟然紧锁着,问过邻居,也没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儿。
杏花只得悻悻地返回了自己家,脚步比来时怠倦了许多,连腰杆都挺不起来了,深埋着头,一副恹恹的邋遢相。
当她开锁迈进门槛,刚刚踏进了院子中央,突然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响,吓得她哎哟大叫,头脑发蒙。
她手捂在头上,仓惶地钻进了屋里,心慌意乱地想着:这天刚才还好好的,蓝得透亮,咋就突然打起霹雳来了呢?
接下来,老天爷的脸越发黑了起来,白昼变成了黑夜,霹雳一个接着一个投下来,在头顶撕裂般炸响……
一时间电光闪闪,山摇地动,天地间成了一锅沸腾不止的粥。
大雨紧跟着倾盆而下,门外面雨帘倒挂,明晃晃成了一片水的世界,俨然身处在波涛滚滚的大海中……
杏花被吓懵了,大气都不敢敞开了喘,一头扎进了被窝里,蒙紧了脑袋,胆战心惊地瑟瑟抖着。
天来!
老天来!
老天爷来!
你这是咋了?
咋说翻脸就翻脸呢?
是不是真像王仙姑说的那样,就要大祸临头了,就要把这个村子毁灭性地洗劫一空呢?
噼——啪——,又一声震耳发聩的沉雷炸响,感觉像是直接打到了窗子上
头,连玻璃都被震得嗡嗡直响。
杏花揪着心地想,这一声雷不同寻常,邪道得很,正是人家说的那种专门劈人的沉雷,说不定又有哪一个倒霉蛋遭殃了,就像梁木匠两口子那样,防不及防,被击倒了泥浆里,或仰或卧,浑身透着焦糊,没了气息。
想着想着,心思竟然就到了枣妮身上,她一大早的就出了门,这时候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此时此刻,会不会正淋着雨往家奔呢?万一躲闪不及,正被雷电击中了……
这样想着,杏花就心乱如麻,浑身冰凉,胆子竟然大了起来,起身下床,站到了床前,望着窗外电闪雷鸣的雨帘,默默祈祷了起来:老天爷,快些停下来吧,可别把枣妮伤着了,让她平平安安地回来吧……
或许是因为杏花的诚心所动,不一会儿,雨果然停了下来,一阵清爽的风刮过,天地间澄澈透明,看上去似乎洁净得一尘不染。
而更为神奇的是,正当杏花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到了院子里尽情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院门哗啦一声开了。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裹满泥浆的女人闪进了院子里,跌跌撞撞扑倒了门侧的墙上,顺势瘫软在了地上。
这不正是枣妮嘛!
杏花被惊得目瞪口呆,头脑空白一片。
一阵萧杀彻骨的凉风掠过,她打一个寒噤,清醒过来,跑过去,大声喊着:“枣妮……枣妮……你咋了这是……咋了……”
枣妮伏在那儿,缓缓抬起头,嘤嘤哭起来。
杏花蹲下身,搂着她的肩膀,火急火燎地问道:“枣妮,你咋的了?没事吧你?”
枣妮停下哭声,抽噎着说:“杏花,这回差点……差点就没命了……就见不……见不着你了……”
“咋回事?到底咋回事儿?你快告诉我呀!”
枣妮把手臂搭到了杏花的肩膀上,支撑着想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先到屋里喝口水,我口干得很。”
杏花揽过枣妮的腰肢,吃力地站了起来,搀着她一步步走进了屋里。
已经顾不上满身的泥浆,杏花直接把她放到了里屋的沙发上。然后麻利地去外屋倒了一杯开水,用嘴嘘嘘吹一会儿,再试一下水温,已经不再烫嘴,便小口小口地喂了起来。
等一杯水下去,枣妮像是被滋润了过来,直了直腰,撩开垂在脸颊上凌乱发丝,睁开依然惊恐的眼睛说:“杏花,真的差点儿就见不你。”
杏花拿一方手帕擦着枣妮的脸,突兀冒出一句:“你是不是遇到雷击了?”
枣妮仰起头,瞪大眼睛,愣怔地打量着杏花,惊问道:“你咋知道?”
“你说是还是不是吧?”
枣妮点点头,说:“是!可……可你是咋知道的?”
“你先不要问了,赶紧洗一洗身上的泥,把衣服换了。”
“你想闷死我呀,赶紧告诉我,告诉我!”枣妮满脸诧异地追问道。
“刚才下雨的时候,我做梦了,梦见你被雷电击中了。”杏花淡淡地告诉她,就像讲一个虚构的故事。
“做梦了……做梦了……天呢……这可真神了……神了……”枣妮表情呆僵,满目惊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