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橘黄,随即,大片大片的白云被晕染辰金黄色。
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一抹阳光从玻璃窗中透射而入,洒在还在昏昏欲睡的人身上,将那人沐浴的通体炽热。
“辰哥,起床啦!”
屋外敲门声激烈,薄砺辰皱了皱眉,知道又是齐恩徳在屋外大哄大叫。
“来了。”
薄砺辰挠了挠头,也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最近的自己越来越嗜睡了。
睡眠的时间延长,人也就更容易不清醒,就好像一直活在梦里,不清醒。
大门一开,齐恩徳果然冒冒失失地冲进来,薄砺辰轻轻蹙眉,没说什么,便跑去洗漱了。
“辰哥,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你猜是谁打来的?”
齐恩徳兴致勃勃跑到薄砺辰身边,许是刚起来的缘故,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倒是活力满满。
薄砺辰用剃须刀挂着脸上刚冒出来的胡子,倒是对他说的话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不想猜。”
齐恩徳也是没气馁,像是习惯了他这副高冷的模样。
“与第二起案子有关哦!”
“哦?”
薄砺辰倒是饶有兴致地扭头望向他,不过除了嘴里蹦出那一个“哦”,也没有别的多余的话。
“哦,你就哦,辰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齐恩徳一副憋屈的样子,故意坐在一旁耍小脾气,薄砺辰怎么可能吃他这套,直接将厕所的门给关了起来。
“嘭!”
齐恩徳和厕所门面面相觑,随即只得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辰哥,辰哥,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是刘法医!”
见薄砺辰从厕所出来,齐恩徳又立马凑了过去。
薄砺辰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随即闻到:“他说什么?”
齐恩德撇了撇嘴,这家伙明明想知道,却什么都不问,不知是真高冷还是闷骚。
“刘法医问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去第二名死者的案发现场。”
他怎么知道,莫非他暗地里派人跟踪调查我?薄砺辰有些无语,他昨晚才安排这些人一起去孙晓萌的案发现场,这怎么才一宿,就传到他刘法医的耳朵里了?
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薄砺辰轻叹一口气:“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齐恩徳举起茶几上的苹果,轻轻啃了一口,笑嘻嘻地说道:“我说,刘法医,你猜啊。”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
薄砺辰没好气地望了齐恩徳一眼,这家伙说了等于没说。随即,他回房挑了套较为搭配的衣服,整理一下领口,便将一沓文件丢在了齐恩徳的身上。
“这是什么?”齐恩徳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夹,一脸不解。
薄砺辰轻声道:“待会要用到的东西,先别打开。”
齐恩徳点头,二人麻利出门,齐恩徳掏出车钥匙,按了下开锁,转过身便朝薄砺辰道:“辰哥,我送你。”
语音刚落,他便瞧见从隔壁同时出门的夏听寒。
齐恩徳就差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咋的了,双面夹击,有个辰哥温度都已经很低了,再加上夏听寒大姐,这气压简直是不能再低了。
片刻,他又忽然意识到,这夏听寒竟然就住在薄砺辰的隔壁,那两人昨晚是一起回家的?刺激,真是刺激。
齐恩徳刚准备上前开车门,谁知眼前忽然一白,随即,一切都变得逐渐模糊起来。
齐恩徳爷爷临时之前,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话。
“人嘛,终有一死的。”
齐恩徳趴在爷爷旁边,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爷爷的脸。
只是他没想到,死亡有一天离自己这么近。
此刻,他正躺在一具狭小的棺材里面,棺材内空气稀薄,密不透风。而棺材的上方,正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碰击着,是泥土撞击棺壁的声音。
很显然,他是被人活埋了。
齐恩徳审示了一下棺材的内壁,棺材是木质的,质地坚硬,而棺材盖早就被人从外面给封死了,用蛮力也推不开。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慌乱求救,而越是激动,吸入的空气就越多,能活下来的时间就越少。
不能慌不能慌,薄砺辰肯定会来救自己,况且,夏听寒刚刚也在自己旁边,怎么一下子眼前的东西就变了?
齐恩徳计算了一下,正常人躺在这具棺材里面,最多能撑一个小时。而现在,他应该已经撑了一个多小时了。
几分钟后,晕眩的感觉让他有些作呕,他依旧面不改色。
再几分钟后,齐恩徳已经感到有些疲惫,呼吸开始变得特别困难。
紧接着,齐恩徳开始产生定向力障碍,眼前出现幻觉。
“恩德,爷爷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能对这个世界,感恩戴德。”
爷爷的脸越来越清晰,齐恩德有点想哭,他也不知道现在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自从他选择了跟随薄砺辰这条路,也就想到了这种结局。
但他现在还不想死,薄砺辰不能没有他,凶手也还没缉拿归案,他不甘心.......
不想死吗?
不想死......
一切都是发生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忽然之间,齐恩徳忽然察觉自己的手指好像能动了。
齐恩徳试着动了一下食指,然后再是中指,然后无名指、小指。他试着用手轻轻比划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碰到想象中的棺材内壁。
他想睁眼,却发现眼睛疲惫得睁不开,身体也因为刚刚的晕眩变得异常沉重,无法挪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齐恩德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头顶是一片花白的天花板,上面还吊着一个巨大的水晶莲花灯。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医院,又立马否定了。
医院不会在天花板吊这么花里胡哨的灯。
他勉强撑着身子起来,扭头一看,却发现床旁边坐着一个模样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人,此刻正低着头在打瞌睡。
看样子,她是守了自己一宿。
齐恩德起身的声音也吵醒了妇女,她吞了吞口水,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男人醒了,顿时面露喜色。
这时,她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手表,立马站起身来。
“你终于醒了。”
齐恩德感到莫名其妙,因为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妇人。何况,薄砺辰还等着自己带他去第二起死者的案发现场呢,他哪里能在这里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