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堂堂李家。
死了个人,却连死的是谁都查不出来,要是传出去,那还不丢死个人?
李雄说完这件事之后,山羊胡子就立马问道:“这么大的事儿,李老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胖子依旧保持着笑容,轻轻说道:“老丘,火气别这么大,上一桩事情要不是因为你嘴松说出去,也没那么多麻烦,李老板这是保险起见。”
山羊胡子一拍椅子把手:“你!你这老东西!那是我想吗,那明明是……”
说到一半他明显有些心虚,眼睛四处打转。
看到我之后,他话锋一转:“那你们把这小子叫出来,不也一样是增加风险吗?”
李雄没说话,显然不吃他推卸责任这一套。
李顺更是一笑:“怎么?丘老前辈您不信任我带来的人?”
山羊胡子一时语塞,脸上表情五味陈杂,死死盯着我,给我使脸色。
胖子看这情况不妙,笑呵呵地打圆场:“老丘,你怎么还计较到小孩儿身上了,现在就别说这些了,先去看看情况吧。”
李雄也说道:“各位,时间不多,请随我来。”
说完他就径直出了门。
山羊胡子跟上去之前又瞪了我几眼。
我心里很不痛快,但是又不能说出来。
胖子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心头一惊,这人看似体型很大,实际上走路都不带声儿的,我居然丝毫没感受到他的气息。
“小道长,你别生气,老丘就这个脾气,他人不坏,就是说话冲。”他笑呵呵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轻轻答道:“没事,我本来入行也没多久,对我有意见也是正常的。”
胖子点了点头,对我颇为欣赏的样子。
“对了,我叫许得志,我该怎么称呼前辈?”
胖子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我法号道禅,你和他们一样叫我道哥就行了。”
我看了看他的大光头,这人居然是个和尚?
他没等我提问,自己回答道:“我是庙里主持的大弟子,李老板一心向善,和寺庙里多有往来,这次遇到困难,主持便派我前来帮忙。”
我看了一眼李顺,二人都了然。
也就是香火钱给的多,所以才请得动和尚们呗。
“那道哥,你是哪座寺里的人啊?”
他对我笑了笑,没回答,直接离开了。
李顺这才走过来低声和我说道:“一般我们这些俗事儿,比较大的门派都不会明面上帮忙的,所以你问了也白问。”
我点了点头,也能理解,出家人嘛,条条框框的多点也正常。
李顺一笑:“但是和我们家交好的门派也就那几个……以后你为我们家办事儿的过程中,自然都会知道的。”
这时候,李雄刚好停下了脚步。
“几位,就是这里了。”
我闻声抬头去看。
只见地板上躺着一具看上去就惨不忍睹的尸体,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和李雄之前的描述一模一样。
这具无头尸,除了腹部有个因为内脏被挖空而出现的凹陷,身上的其他伤口细密而且整齐,正好能看见肉,却不见流血。
他的血液被抽干了。
这些纹路让我想起做饭时为了入味划在食材身上的刀口。
我虽说之前也看过不少死人了,但是现在看见这么一具处理得既麻利,又恐怖的尸体,一时还是被吓到了。
我打了个寒战。
丘道长摸着胡子走到了尸体面前,四处打量着。
“嘶……这伤口,这花纹是什么?”
道哥和我对视了一下,一齐走了过去,也观察起来。
这具尸体看起来应该死了有段时间了,没有腐烂,四肢僵硬。
李雄没有凑近,只是皱着眉头远远看着:“几位大师,有什么结论?”
丘道长只看了一眼尸体,就一脸了然的样子,他装模作样在边上又绕了几圈,挑衅地看向我:“贫道倒是有些见解……只不过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小志,你觉得怎么样呢?”
和我不太熟的人叫我小志,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这东西……是拿来咒人的。”
丘道长一副就早已料到的样子,耸了耸肩:“不,这不是普通的咒人的东西,这是个容器。”
我一时有些迷惑:“什么容器?”
丘道长一听到我不明白这东西,立刻开始摇头晃脑,还挖了两句道哥:“嘶……这东西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道哥你是不是没尽力帮李老板看这玩意儿啊?”
道哥也不生气,依旧一脸和善:“我能力有限,还是你比较厉害。”
丘道长满意了,这才说道:“这东西是个古曼童的母体,为了把古曼童运到李家,所以留在这儿的。”
我一听就感到奇怪:“古曼童?这东西邪气重得很,如果这是用来制作古曼童的,怎么会没有怨气?”
丘道长一听,额头上顿时冒出细密的汗:“这……这是龙脉附近,灵力充足,将怨气冲散了,也是很正常的”
道哥此时轻描淡写说道:“龙脉附近若是出现怨气,只会更加猖獗。这可是当初老丘你自己告诉我的。”
丘道长一时说不出话来,瞪着我们几个。
他身后的壮汉立刻上前,为他扇了扇风。
虽然他的猜测是错的,但是却让我有了思路。
古曼童这玩意儿很邪,而且像这种直接用婴儿身上炼出来的古曼童是把双刃剑。
养它有诸多禁忌,如果有一条没有遵守,可能饲养者自身很快就会被反噬。
如果是一部分有钱人家,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会再买个母体,用于平时储存古曼童,同时借此避免受到伤害。
我走上前,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
纹路确实就如丘道长所说,妥妥的古曼童母体,但是,少了个脑袋。
我绕到了脖子断面处。
脖子断面处并不整齐,在脖子上被断面周围还有几道到刀痕。
下刀的人很犹豫,显然是个没有经验的。
这像是出了什么意外,被迫把这东西随手一扔……
想到这里,我心里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