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风伤势太重了。苍月虽然用她的鲜血挽救了他的性命,却并不能让他立刻好起来。
此刻他还只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休养生息。
苍月坐在床边,陪他说话。
霓裳已经继任了雪灵宫女王之位,给了虞风最好的疗伤灵药和照顾方案。
“原来,江都竟变成了这样,我们人族世界竟变成了人间地狱。百姓要受大苦难了,这都是我虞家造的罪孽!”虞风无力动弹,却照样痛苦得不得了。
“我大哥在那边,我相信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如今之计,我想,唯有你赶快好起来,回去和大哥联手,重新恢复秩序,振兴百废,让魔族没有可乘之机。”
“我这就跟你回去!”虞风挣扎着想要起身。
“快躺下!”苍月赶紧按住他,“说风就是雨,伤口养不好,回去也是白搭,说不定还会搭上性命。要做的事情太多,等你养好伤再回去,也为时不晚!”
“这几天,我看你一直心神不宁。我知道你要走了,但我就是想要和你一起走!”虞风看着苍月,虚弱得直喘气。
苍月笑一笑,“白瑾和龙虎帮的人都处心积虑想要害我,我担心他们对大哥和四方客栈下手,牵连无辜。朱茵脾气太火爆,又为大哥受了极重的伤,若是再大动干戈,只怕性命不保。”
“苍月,实在是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不是白瑾,你也不会成为血魔刹,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一想起来,我就感觉无地自容。”虞风一脸愧疚羞惭。
“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何必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苍月看着虞风的眼睛,真诚无比地说,“说起来,白瑾就和你我,和雪飞羽一样,都执着于自己想要的罢了。”
“可是她却牵连伤害了无辜的你!”
“这就是最本质的区别了!”苍月也不由感叹,“我不会怨你丝毫,你也不要为已经发生的事内疚自责,因为我们都左右不了别人,我们只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苍月,你真不怨我丝毫?”
“当然!……刚开始也有一点点,怨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苍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承认,“但很快就想通了。
江都寺的时候,女娲大神就说,凡是在缘,凡是在心;坚持本心,邪祟不侵。一路走来,我慢慢发现,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事实真相了。一旦有了坦然的心境,我就发现自己可以学着慢慢控制那些煞气,甚至为我所用了。就像血睡莲一样。”
“苍月,恐怕也就只有你才能这样宽容坦荡地对人对物了吧!”虞风感叹地说。
“既然已经这样了,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积极应对,寻求解决的办法!……你知道吗,我现在差不多已经可以完全控制它了。
所以说,你不要担心,也不要着急去找什么灵丹妙药。因为我已经无所谓了,正也好,邪也罢,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苍月,不是吗?”
苍月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在微笑,就像在说一件日常琐事,或者在说别人的事。
“对,你就是独一无二的苍月,永远都是!”虞风终于也笑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霓裳微笑着走了进来。
几天时间,发生太多的变故,霓裳似乎突然长大成熟了许多。
苍月笑笑,“再说你啊,说你怎么越来越漂亮迷人了。”
“应该是越来越苍老难看了吧。……苍月,我真的是一下子老了几百岁!”霓裳感叹,“以前只关心自己的喜乐,现在才发现掌家人实在难上加难。”
“难为你了!”苍月表示同情。
“不过,我会好好干的!……就冲了婆婆和哥哥两个人的牺牲,我也不能让雪域世界垮掉!”霓裳还在抹眼泪,却已经能微笑了。
“霓裳,好样的,我会支持你!”苍月伸手,指尖亮出那枚璀璨耀眼的六叶冰晶,“冰晶是你们雪域世界的至尊之宝。你收回去吧!”
“苍月!”霓裳似乎受到了侮辱,“怎么可以,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再说了,我相信灵水养护之说大多是心理作用。我想,靠着我们自己的努力反而会有更好的未来!”
“可是我想,你们身为雪精灵,乃是灵水化身,不可以没有!……”
“我坚决不要!”霓裳打断了苍月的话。
“霓裳,等一会儿再做决定!”
苍月说着将六叶冰晶抛向空中,双手挽诀,灵力射向冰晶。冰晶就在空中转来转去,慢慢变了形状,成为一滴晶莹润亮的大水滴。
苍月双手再次挽诀,慢慢运转灵力,将大水滴分开,再让它们慢慢变成了一对具体而微的小小六叶冰晶。
然后回收,两枚小小冰晶就落在苍月指尖旋转,放射出更加迷人闪亮的七彩亮光。
“要不要,我俩每人一个!”苍月笑着对霓裳说。
“要,要,要!”霓裳惊喜地伸出了手,“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本事!”
苍月手轻轻一抖,一个小冰晶就像活的一样,跳跃而起,跳上了霓裳的指尖。
“你知道吗?婆婆说,想当年雪舞宫带走灵水的时候,两边争抢起来,灵水就被硬生生砍成了两半,损伤太大,就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灵力。所以一直就是个花瓶摆设。我刚才说心理作用,也是因为这个。
两宫多少年来一直成仇,最根本的就是都想抢到对方的灵力,而互不相让!
婆婆多少次想让雪灵宫的半个灵水长成独立的水滴,都以失败告终,因此整日里郁郁寡欢。谁能想到,你竟能轻易做到!”
霓裳看着自己指尖的完整的灵水冰晶,又是欣喜,又是感伤落泪。
“这灵水,其实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成为独立的个体,然后自己会慢慢长大,根本不需要争来抢去。”苍月看着冰晶微笑,然后对虞风说,“你要不要,也可以分出一份来!”
“我要它做什么,只要你有就可以了!”虞风开心微笑。
“苍月,你是怎么分离的?为什么从你手里过了一下,这灵水就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霓裳看着自己的灵水,竟像个花痴,拔不出来了。
“分享之心!只要你想着分享,心意相通之下,它就自然分离开了!……至于变得五彩斑斓,我想……我想应该是灵水完整时候的真实模样吧?”苍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保留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经过雪飞羽的事情,苍月更坚定了适当保留自己秘密空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