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痛苦的样子,老三又说道:“真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见到你,其实当时你跟着我,不见得有好日子,我始终是粗人一个,那年头跟着知识分子,才能有好日子。至于你的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小女孩真的是你姐姐,只是近我听说,她好象已经……”
老三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知道是身体支撑不下去,还是他担心我再次受到打击。杨思怡的死我早就知道,那场古堡里的噩梦到现也没能挥去,如今又再次袭来,我的头都快变成两个了。杨思怡曾经对徐峰说过,这辈子做得正确的事情就是逃跑的时候打开了两个洞口。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这句话,虽然勉强说是墓穴的两个洞口,但是总觉得另有玄机。莫非,当年杨思怡还有一个弟弟,她是带着弟弟跑出来的,而我就是那个孩子,要不然一个逃亡的小孩子去哪里找个小男孩,而且是那么偏僻的地方?我的梦,我的梦境,一直黑暗的梦境,原来就是那个墓穴,那个墓穴里的环境!?难道小时候的我,也曾经墓穴里待过,那个怪女人也是我的姐姐!?因为我那个黑暗的墓穴里待过,所以我的听觉一直很敏锐,难道这就是我听觉敏锐的解释?!
小孩子的记忆是支离破碎的,而我破碎的记忆老三的叙述下,终于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太意外,太难接受了,而且又是这个情况下。老三又深吸了一口气,瞳孔也逐渐放大,他竭力拉住我衣袖,微弱地说道:“其实,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要找陈林,他……他……”
老三说到这里没了呼吸,他已经走完了人生的路程,任我怎么叫唤都无济于事。可是,直觉告诉我,老三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陈林,我一直以为的爸爸,老三一定想告诉我他的事情,现虽然他已经不是我的爸爸,但是我仍然想知道这个人究竟哪?!我们三个人都不作声地看着老三,是我,又是我害死了自己曾经的养父,为什么上天会这么安排?我应该听老喇嘛的话,如果不执着寻找答案,事情不会变成这样,而我一直可以保存那份美好的疑问,不会有今天这么痛苦的答案,只是,只是这一切都太迟了!
“哥,别伤心了,不是你的错,是我推了你,才打三向导的。”陈静几乎没叫过我哥,如今听到了,却是一番苦涩的感觉。
“我不是你哥……不是……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我闭上眼睛,此刻看到的世界是黑白也没了关系,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其实,半年前如果我把自己的dna也和陈静以及妈妈的一起验,那么我就早能猜出端倪,可是现实永远如此地残酷。
“你永远是我哥!”陈静柔声说道。
“对。”信宏附和道。
“我们先把老三放这里,出去救人,何凯教授他们还外面,得把枪交给他们!”我虽然很难过,很绝望,但是想到同行的队员还外面危险难料,如果再继续自怨自艾,那些无辜的人就会全部丧命,而这一切的罪恶又将加我的身上。我起身拿起枪,把旁边的两人吓了一跳,他们以为我要自杀,结果知道我的意图,才松了一口气。我们才从隧道的拐弯处出来,就听到清晰的喘气声,然后一个人从头处跑了进来。我们全身戒备,但是看到来者是何凯教授,这才把举起的枪放下来。
“何阿姨,你没事?”陈静没等何凯教授回答就把一把枪塞到她的手里。
“没事,你们呢?”何凯教授关心地问道,然后看了手的枪,又问,“你们怎么有枪?”
我把隧道塌陷处告诉了何凯教授,她刚想走进去看看,不过马上停了下来。我们明白何凯教授的想法,得马上出去救那些队员,否则就一个就都不剩了。我们急忙冲出去,看月亮的位置现已经是凌晨时候,真没想到一折腾就花去了如此多的时间。我们一路出来,这次路上全是死去的队员,但也有烧焦的尸体,因为被烧焦了,所以不知道是队员还是那群盗猎者。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融入黑玄金链子的泉华前,这真是一个奇迹,这里居然已经存了如此长的历史,我赞叹之下又悲伤不已。
“这链子居然是被砍断的,太有能耐了。”陈静明白黑玄金的厉害,所以看到后就大为惊讶。
“嗯。”信宏只是附和,并不多话。
“这是我砍断的,和一位朋友一起砍断的。”何凯教授忽然开口,把我们三个人都惊呆了。
“何阿姨,你能砍断黑玄金?”我心里只想着老三的话,但是听到何凯教授一说,觉得实难以相信。
“真的,1976年断行动,一来是唐山大地震,二来就是这根链子,它锁着的是一只怪物,后来被我和朋友砍断了,那东西就跑了出来,朋友也因此死。”何凯教授解释道,语气也淡淡的哀伤。
“何阿姨,这黑玄金没那么容易砍断?”陈静也很不相信。
“真的,我们这里找到了一把斧头,一砍这链子就断了!”何凯教授说话时很是平静,并不慌张,不像说谎骗人。
“那……那把斧头呢?”我试探地问道,估计那斧头也不知所踪。
还没等何凯教授回答,一颗子弹又飞了过来,好雾气重,子弹没能准确地打我们。这次铁定就是盗猎者眼前,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了膛就疯狂扫射,反正雾气难以瞄准目标。枪声泉华里来回荡漾着,直到对面没有子弹飞过来,我们才停止射击,而此时子弹也用,不停止也必须停止。我们几个人心惊胆战地走过去,水里躺着几具盗猎者的尸体,大家这才把紧握着的枪支放松了一点儿。
借着清亮的月光我们才能勉强泉华里走动,可是月光忽然消失了,天空黑云密布,瞬间泉华就陷入了无底的黑暗,讽刺的是我居然觉得很舒适,似乎特别渴望这种环境。我们几个人手拉着手,以面走丢,因为这个时候一个人就很难活下去,人多了才有希望存。轻声轻气地水走了步,天空忽然飘落了大雪,落脸上又冷又疼。泉华里的热水似乎能配合大雪,雪一飘落热水的温就提高了,走里面觉得非常舒服。
我们走了很久,盗猎者似乎也都还附近,所以没一个人敢除下警惕。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我们也一直没有现活着的队员,心情也随之低落。死亡,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如果现盗猎者眼前,我想自己也不忍心再开枪,毕竟这是一条生命,鲜活的生命,我们怎么有权利去剥夺别人的生命,哪怕是这个人也剥夺了别人的生命,难道这就是我们剥夺别人生命的借口吗?每一个人的离去,都会有另一个活着的人替他难过,伤痛,如果是这样的结局,那么夺去一个人的生命,不就是再制造永无止的悲剧吗?
正当我伤痛时,一只棕熊忽然出现了眼前,它没有理会我们,只是自顾自地啃食地上的尸体。都说熊不吃死人,这是哪门子的真理?我看着觉得奇怪,也许有人装死,哪知道装死骗不了棕熊,结果还是死了,这真是笑话。正想苦笑,躺水里的尸体忽然起身,这是盗猎者,他们纷纷拿起枪马上就要我们身后开火。我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想法,所以这次没有恐惧,倒觉得很安然。我害死了老三,也许遵照这个世界的准则,我应该尝还老三的生命,所以应该被打一枪。
枪声身后响亮地回荡,不过倒地的却不是我们,而是这群装死的盗猎者。我们纳闷地回头一看,是一个女人,再仔细一看,是林月。林月的确厉害,能一瞬间扫射这群盗猎者,不打我们,而且现这里这么黑。
“居然装死,他们可真够奸诈的。”陈静感叹道。
“是啊。”信宏附和道。
“要小心,这群人很不简单,你们别掉以轻心。”林月看到我们没事,然后就走了过来。
“扎西措呢?”我问道,因为刚才亲眼看到他们谈话,火鸟也扎西措的身边,盗猎者看到他们都不去攻击,这让我很是怀疑。
“他?问这个干嘛,先出去再说,我们出去?”林月避重就轻,并不回应我的疑问。
“要走也要带着其他队员走,怎么能自己先跑?”我看林月不想回答,也没有继续深究,现我已经明白,越是找寻答案,越是找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何阿姨,你说的斧头……”陈静仍意刚才的谈话,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黑玄金砍断。
“我们是一个尸体上找到的斧头,穿着的是清朝的官服,就那个隧道头那里。”何凯教授回忆道,“对了,陈今蔚,你们现的神秘字,当时我们就是那个尸骨上现的,有本册子,里面写的都是那种字,封面上面有四个字,我记得是:凤全日志。但是,当时出了事情,我们没把那册子带走。”
我听了何凯教授的话,不免觉得奇怪,因为那本子被我放了身上,而且自己也清楚地记得,那个本子是空白的,一个污点也没有,何凯教授怎么会说满是那些神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