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园子里,树叶沙沙作响,月影竹光下,是一排排跳动着火焰的灯柱,点亮了这方漆黑。
在附近,有一间屋子。
“皇上,外面有人求见”。
一名公公低声细语,站在一角,在他的前方,皇上正坐在木桌旁执笔写着字,神色**。
这里是书房。
“让他进来”,皇上随口应答着。
“是……”,公公慢慢退了出去。
随后,传来的是一阵脚步声。
“见过皇上”,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大门口。
皇上微微抬起了头。
“原来是姑娘啊,这么晚还不休息,进来坐吧”。
他招呼着。
“嗯,谢过皇上”。
吟雪走到了一旁坐下。
“深夜来访想必姑娘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吧”。
皇上说道。
“回陛下,我这次其实是为木灵珠一事来的”。
吟雪认真着。
“哦?木灵珠?”。
皇上有些意外。
“今日不是已经说得很明了么?只要能成为本国的驸马爷,这灵珠自然会给予你们,莫非是寡人记错了?”。
他喃喃着,露出了一副疑问的表情。
“不……皇上是这么说的……”,吟雪赶忙解释,“我只是在想,皇上能不能……换个条件……”。
她注意着对方的表情,语速缓慢,而皇上在听得之后,也是眉头跟着皱了皱。
“姑娘何出此言?”。
陛下写着他的字。
“实不相瞒皇上,我们几个人远道而来虽说是为了木灵珠,但在这之中却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未来的路程还有很长,几个人的力量是缺一不可的,所以要做驸马留下来……实在太过勉强”。
吟雪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皇上却是笑了起来。
“人生在世几多愁,不经磨难怎成长?只要是用心去做,天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姑娘的担忧怕是多虑了”。
他说罢,又是轻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放在外人身上,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现在的年轻人呐,真的不简单”。
皇上摇了摇头,看样子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不过吟雪也没放弃。
“陛下所提的要求,其实我一直都有些好奇”,吟雪说到这顿了顿,“皇上的小女应该有和您提到过一件事情吧”。
“你说云儿?”。
他突然放下了笔。
“不错”。
吟雪点头。
“听说最近贵公主出门有过被人偷盗的经历,后来有两个好心人相助,找回了丢的东西,皇上应该知道吧”。
她静静的看着对方。
后者却没有说话。
“皇上不仅是一国之君,同时也是为人父母,所以我在想,您是因为考虑到自己子女的婚姻大事,才会出此言辞的吧”。
吟雪说完,房间内便是安静了下来,一片沉寂之中,只听得窗外的那丝嘈音里面,夹杂了些许的蟋蟀叫,带着规律,带着节奏,声声入耳。
烛光下的两个人,都在各自思考着,默默低下了头。
吟雪在等待着皇上的回复,而皇上也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你说得不错,姑娘”。
皇上笑出了声。
“正如你所说,这个条件是寡人自己为之,不过和云儿没什么关系”。
他很大方的肯定了吟雪的所言,从一名君主的角度来说,能够放下自己的身段,如此不讳也算是十分不易的。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吟雪的意料。
“本以为皇上多少会想回避这件事,不过……直白得让人一愣啊”。
她跟着弯起了嘴角。
皇上并没放在心上。
“人都是会有私欲的,即便是要以身作则,那也免不了会犯错”。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我这么做的原因,想必就不用多说了,一切的所为,都是放心不下云儿啊”。
皇上仰起头,重重的感慨道。
“姑娘你有所不知,寡人自登基以来,每日就都忙于国事,待在宫中,这一年下来,常常都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顾及其他,包括自己的亲人”。
他说着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云儿她母亲去世得早,再加上我这个大忙人整天都要四处忙碌,所以照顾她的担子自然就落在她哥哥身上了”。
皇上眯了眯眼,说到这又是轻叹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云儿的哥哥?陛下所说应该就是凌少爷吧?”。
吟雪她问。
“呵呵,这个不假”。
皇上有些欣慰,提到这里脸上不由露出了丝丝舒缓。
“打小他们两的关系就不错,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多,有这么个哥哥带,说实话寡人还是挺放心的”。
他看着吟雪,思绪仿佛回到了以前。
“要是能一直这样,那固然是再好不过,只可惜这也只能是我的幻想了”。
皇上完言把写好的一副字画拿了起来,起身走向了一边,挂在了墙上。
吟雪看了看,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国泰民安’。
“寡人自知年事已高,今后的朝中事务就会由凌峰来接任,我不希望他会像我一样繁忙,不能照顾到云儿,这才会想出此计来给她找个好对象呐”。
皇上带着无奈的语气看着吟雪。
“和你随行的那几个年轻人素养不错,重点是武艺也高强,这我也是从云儿那得知的,所以……呵”。
皇上没有继续说下去,话到嘴边只是略带尴尬的笑了一声,随及将视线转向了一侧。
“既然皇上是想给贵公主找个好对象,那也不一定要我们几个不可啊”。
吟雪想了想。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可以帮助皇上找到个好驸马,一来可以圆了这门心事,二来也可以免去我们的麻烦”。
“哦?是吗?”。
皇上顿时来了兴趣。
“招亲总是要有要求的,按照皇上的意思,到时候只需备好两场测试就行,一场文考一场武考,这第一场自然就不用我说了,文考的话让朝中大臣来出题就行,至于武考嘛……就让和我同行的那几个人来当考官吧,保证水平可靠”。
吟雪拍着胸脯,皇上也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依姑娘所言吧”。
他合起了自己的手掌。
“不过我们还是得说好,如果在招亲会上,寡人没有见到比你们更优秀的,那之前的条件…还是不变的哦”。
皇上看着吟雪,眉头一弯,和蔼的笑容之中又是有着说不出的用意。
她稍稍呆了呆,不过也没多想。
“没问题”。
吟雪爽快的回答着。
烛光,还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