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制品厂的生产又步入了正轨,赵振江又从工人中间物色了一个操作搅拌机的,这个叫向阳的年轻人没有王龙和杨雨学的快,赵振江教了两天,还得自己站在他身旁不是的指点着。
李永峰领着一班人生产楼板,洪喜梅领着几个人继续握钢筋环子,杨雨指挥着6工人个人在生产挑梁和楼梯板,搅拌机、切割机、振动棒震耳欲聋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响彻在整个场内,一派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
李大有厂长坐在办公室内,想着下一步的工作,心情就有些沉重,厂里的流动资金已经断裂。按说销售这么好,不应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资金回流太慢,楼板卖出去了,钱没要上来,可水泥、钢筋、黄沙、石子这些原材料基本是现金购买,特别是现阶段水泥受柏山封山影响,就是拿现金都买不到,石子是洪秃子送的,两天已结账,不给就耍无赖,被杨雨打断两根肋骨后,虽然不敢和杨雨见面,但碍着郑文礼副局长的面子,他自作主张私下里给了洪秃子3000元钱作为医药费。
眼看杨雨找周学武弄回来的一车水泥,再过三天就要用完,现在连买钢筋的钱也没有了,黄奎还在家里养伤,赵振江还得看着搅拌机不能离地放,杨雨不熟悉情况,也没有让他参与生产,只能自己去要账,自己走了厂里又没人管,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好办法。正当他一筹莫展时,搅拌机突然停了下来,一会赵振江跑到办公室说道:“搅拌机出毛病了,下面电机也转动,就是上面的铰刀不转圈,刚和好的一锅混泥土全在里面。”
李大有一听赶紧往搅拌机处走去,向阳正蹲在搅拌机下面检查,他刚过来操作,还没完全掌握,搅拌机就毁了,自觉不好意思,看见李大有厂长过来了,忙从搅拌机下面钻出来说道:“下面电机没坏,应该是搅拌机内部坏了。”
李大有看了一圈,了解了情况对赵振江说道:“你赶紧找个车把黄奎接过来,让他看看咋回事?”大家都知道黄奎是技术员,都停下来坐在一边休息等着黄奎过来。
杨雨看到搅拌机停了下来,也走了过来听说搅拌机坏了,要等黄奎来到再修,就说道:“李厂长,还是先把搅拌机内的混泥土挖出来吧,等会凝固了就不好弄了。”
李大有叫过来李永峰说道:“你安排两个人把搅拌机内的混泥土挖出来,让杨雨领着先生产楼梯板。”
等到把搅拌机内的混泥土挖出来,倒好了楼梯板,眼看就要中午了,赵振江和黄奎还没过来,厨师老赵头催了两遍说再不吃面条就成块了。
杨雨回到自己的屋内洗了把脸,拿了老和尚送给他的那本内功心法书刚躺在床上看了两页,闭上眼睛在脑中思索着口诀。英子和洪喜梅走了进来,英子说道:“借点水喝。”说完也不等杨雨回话,拿起杯子自己去倒水。杨雨忙坐起来说道:“我看搅拌机一时半会也修不好,你们那别握太多的钢筋环子了,暂时用不上。”洪喜梅说道:“你又不管生产,操那么多闲心干啥?”
英子笑道:“喜梅姐说的不错,有的空还不如和喜梅姐多亲热亲热,你这两天没在厂里,喜梅姐想你想的连魂都丢了。”
喜梅听了英子的话,举起手就要去打她,说的:“你瞎说啥,谁的魂丢了?”
英子端着茶杯跑了出去谁说道:“你们俩亲热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看到英子跑了出去,喜梅猛地抱住了杨雨,说道:“你怎么去了两天,不就一天就能回来了吗?”
杨雨看了一眼门外说道:“周厂长不让来,在柏山看了一天景点。”
杨雨倒了杯茶递给喜梅问道:“你当兵的事还有希望吗?”
喜梅接过茶看了杨雨一眼,说道:“你希望我走?”
杨雨说道:“能当上兵,在部队里几年,回来就能参加工作,这是你人生里的大事。”
喜梅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是嫌我没工作配不上你吧!”
杨雨说道:“你想多了,不想当兵,听说找找关系也可以上班。”
喜梅生气的说道:“说来说去就是嫌我没工作吗?”
“杨雨,黄奎来了让你过来。”李永峰在外面喊道。
杨雨亲了一下喜梅说道:“别生气了,晚上请你看电影。”
喜梅望着杨雨走出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如果真的自己没有工作,还真的配不上他,他自己不说,别人也会说的。杨雨还不知道自己就要去当兵了,一走三年,回来时还不知会怎样,何况现在两人的关系还没确定。
杨雨不知喜梅心里的想法,来到搅拌机跟前,看到黄奎副厂长,问道:“伤咋么样了,”
黄奎说道:“没伤到筋骨,再过几天就好了,那天背我楼上楼下的跑谢谢你了。”
杨雨笑道:“又不是我自己,好几个人呢。搅拌机出啥毛病了?”
黄奎望了一眼搅拌机说道:“可能是搅拌机内部的螺丝脱落了,需要大拆,你心细又用心,我在这看着,你和黑驴两人拆搅拌机,拆开后再看情况。”
李大有说道:“吃过饭再拆,下午让工人把手里的活干完,留三四个人,其余的先放假几天。”
杨雨吃过饭,换了一身旧点的衣服,和李永峰两人钻进搅拌机底下,一个一个螺丝的拆卸,弄得两手沾满了机油。半下午时,王龙来找杨雨说赵校长让他去武校的事,看见杨雨和黑驴蹲在搅拌机底下忙着,知道今天又说不成事。和黑驴开了几句玩笑后,被杨雨拽到了搅拌机底下帮忙。王龙对搅拌机熟悉,知道怎么回事,拆卸起来明显快多了。三四个人拆了一下午,才把搅拌机中间的转动轴拆下来,弄到搅拌机一旁宽敞的地方。
等黄奎、李永峰、杨雨几个人从口子饭店吃过晚饭回来时,几个工人已经架好了灯,220瓦的白炽灯泡把搅拌机周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在宽敞明亮的地方拆卸顺手多了,黄奎看着几个工人慢慢的拆开了搅拌机转动轴上的齿轮箱,发现连接转动轴上下两个齿轮盘的螺丝全部断掉,中间的传动轴上的齿轮牙全部磨平,齿轮箱内到处是断了的螺丝和螺丝帽子。看到损毁这么严重,黄奎和李大有、赵振江三人商量了半天,又询问了局里几个机械师傅后,最终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到搅拌机生产厂家——天津机械制造厂里买损毁的配件,因为这些配件在当地买不到。黄奎腿伤还没有好利索,三人商定由李大有在家,赵振江和杨雨一起去天津买配件。
杨雨知道要和赵振江一起去天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快吃午饭时,赵振江找到杨雨,说吃了午饭一起先去淮北,从淮北坐火车去天津。杨雨原本昨天晚上准备和洪喜梅去看电影的,因为晚了,改在了今天晚上。他从英子的口中才得知喜梅当兵的事又说成了,这几天就要走。他和喜梅的恋爱关系两人都认为没有确定下来,就是确定下来,三年的时光,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怎样的事。现在马上要去天津,连和喜梅再见一次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杨雨对赵振江说道:“你怎么不早说,要不换个人去吧!”
赵振江听了杨雨的话有些生气的说道:“现在还找谁去,李大有定的你去,你不愿去,你找他说去,我不当家。”
杨雨说道:“这一去来回得四五天,你早上怎么不给我说?”
赵振江不听杨雨的解释说道:“现在就得走,要不然赶不上淮北到天津的火车了。”
杨雨弄得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不去又找不出不去的理由,总不能说没有和喜梅见面吧,去吧,就不能送喜梅去当兵了,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杨雨说道:“我到屋里拿点东西。”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屋内,进到屋内的杨雨抓起桌子上的钢笔,拿出几页信纸,快速给洪喜梅写了一封信。
喜梅: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去当兵了,此一去不知何时再相见,原本今天晚上约你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和你谈一下我们两人的关系。我今天要去天津,时间太急来不及和你道别,你当兵走时,我也不能送你,你肯定会伤心,等你到部队稳定后,我到部队去看你,记得到部队后给我写信,我好知道你的地址。不多写了,我会等着你!
杨雨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