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颖把六千元钱交给父亲,张鼎山不解的问道:“你哪来的钱?”
张慧颖说道:“这是杨雨交给我的,他说这是楼板出现质量问题按照合同少收的钱。”
张鼎山听后笑道:“这个杨兄弟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张慧颖接着说道:“他还给了我2万元,让我拿着,明天去沛州办事。”
张鼎山瞪大了眼睛问道:“多少钱?2万元!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我给他7万多元,他竟然敢私自扣下2万元自己用,看着他一脸的正气,原来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张鼎山沉思了一会又说道:“你明天不能和他一起去沛州了。”
张慧颖说道:“是不是有误会,或者他急着用钱,才扣下2万元钱?”
张鼎山郑重的说道:“我们不了解他,明天你把钱给他送过去,就说你有事不去沛州了。”
张慧颖犹豫了一会心有不甘的说道:“要不我问清楚他扣钱和去沛州的事?”
张鼎山说道:“算了,人各有志,毕竟他对咱们有恩,就算出了事,2万元也不算多大的事,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第二天一早,杨雨还没起床,就听见外面有人叫他,听声音就是张慧颖,他强打精神起来,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说道:“昨天叫你在这吃饭,你不愿意,李大有厂长弄了几瓶好酒,喝的到现在还头疼,你等一会,我洗把脸就走。”
昨晚李大有说话算话,叫来黄奎和赵振江、李永峰给杨雨庆功,能把不指望要来的钱一下子要来5万元,着实解决了大难题,几个人喝的高兴。杨雨就把要钱的实数给几位领导汇报了,说张总给了7.6万元,他收了7万元,六千退了回去,2万元在张总的女儿手里,明天一早她带过来。
李大有不等杨雨说完就说到:“咱们开会定的事算数,你只要交回5万元,其余的算你的奖金,何况这笔钱本来就不指望能要回来。”
黄奎和赵振江见杨雨拿到2万元的奖励,心里不舒服,可自己跑了几天一分钱都没要回来,自然不好说什么。何况这笔楼板款,他们和李大有一起去要了几回,谈了几次都没说成。杨雨不知用什么方法要了回来,理应按厂里定的标注拿奖金,两人就没说反对的话。
张慧颖不了解情况,见到杨雨拿了公家的2万元钱,似没事人一般,不由得心中伤感起来,自己刚喜欢上一个人,没想到是个贪财的人,脸色难看的说道:“钱给你,我们不去了。”说完把2万元钱扔给了杨雨,转身走开了。弄的杨雨愣了半天,没想明白是咋回事。
看到生气走开的张慧颖说道:“不去就不去,有啥了不起的,傻丫头!”
张慧颖听见杨雨又喊了她一声“傻丫头”,心中竟然有种舍不得的感觉,她回头看了一眼,见杨雨根本没有来追她,已经进屋里去了,只得含泪伤心的离去。
杨雨回到屋里,从窗户里看到外面的张慧颖离开,心里想着出了什么变故,说好的一起去沛州,不去也没什么,主要是张慧颖的情绪不对,一定是张鼎山误认为自己贪了厂里的了2万元钱,不让女儿和自己来往。想明白了原因,杨雨自嘲的笑了,笑过之后,发现心中还真的有点喜欢“傻丫头”的意思。
从老城车站发往沛州的车每隔1小时一班,杨雨坐到车上时,已是中午11点了,他没来得及吃午饭,买了两盒威化饼干和一瓶健力宝,带到车上当午饭。车里很快就坐满了人,和杨雨坐在一起的是一个带着小男孩的中年妇女,小男孩有六、七岁左右,活泼好动,一会就和杨雨混熟了,杨雨把自己的午餐威化饼干分了一盒给他。男孩的母亲不让他要,男孩就攥在手里不松手。中年妇女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给你钱吧!”说着掏出了10元钱递给杨雨。杨雨哪会要钱,说道:“没事小孩都这样。”
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男孩就趴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通往沛州的公路,虽说是国道,但是这几年发展太快,路面被密集过往的大车轧的坑坑洼洼,很是颠簸,就像坐轿一样。杨雨闭着眼睛,他昨夜喝了酒,睡得又晚,本来是要和三个美女一起去的,因张鼎山父女对自己产生了误会,他独自一人踏上了去沛州的客车。想到即将签订的水泥代理合同,杨雨开始考虑下一步怎样才能打开销路,销售的越多自己的利益才越大,还要租仓库门面,找一个看店的人,想来想去,在心里有了一个理想的人选——英子。
自从马磊被停职后,他便去了上海打工,和英子算是彻底的断了关系,英子又被撵出了水泥制品厂,只是不知她现在在干什么,愿不愿意来,杨雨正闭着眼睛琢磨着事情,听见小男孩发出“哇”的一声,一阵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小男孩突然间吐了杨雨一身。
小男孩的母亲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连声的说对不起,掏出纸给杨雨擦起来。杨雨说道:“没事、没事,你看一下小孩吧。”接过她手里的纸自己擦起来。
小男孩又吐了几口,都吐在了过道内。邻近的几个人都掩住了鼻子直嚷,有人说道:“要吐就吐在垃圾桶内,不要往地上吐。”车厢里有一阵小的骚动,售票员手里拿了个塑料袋走了过来,看到吐的满地都是,生气的说道:“你是怎么照看小孩的,晕车怎么不早说。”
小孩的母亲说道:“原来没晕过车,可能是路不好晃的。”
售票员怒道:“赶紧把过道里清净,晕车就是晕车,还赖车晃,闲车晃待在家里,谁让你出来的。”
小孩的母亲听了售票员的话,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小男孩难受,又哭闹起来。
一乘客嚷着让司机停车,把车内的呕吐物清理了再开,车内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司机把车靠在了路边,车门刚打开,车里的人就急忙往车外跑。售票员拿来一个拖把对着男孩的母亲说道:“你抓紧打扫干净,别耽误大家太长的的时间。”小男孩因为吐的难受,一直哭个不停,任凭母亲怎么哄都哄不好。
杨雨从售票员手里接过拖把,说道:“你先抱他下车透透气,哄哄他,这里我来打扫。”
小男孩母亲说了声谢谢,抱着大哭的小孩走下了车 。
杨雨一会就把车里打扫干净了。大家都上了车,小男孩哭着不愿上车,母亲怎么哄他都不听。一车的人都各有各的事情,谁也不愿耽误过多的时间,开始说三道四,司机扯着嗓子喊道:“再不上车我们就走了。”
杨雨说道:“我下去看看,再等一会吧,大家都出门在外的,互相照顾一下吧!”
小男孩又吐了起来,中年妇女手忙脚乱的拍着孩子的后背,杨雨过来帮忙,把自己的水让小孩漱口,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小孩还在闹。司机终于忍不住众人的抱怨,开起汽车走了。杨雨看到车开走了,跟在行驶的客车后大喊停车,车反而越来越快,越来越远,最后看不到了踪影。
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一辆去沛州的车。杨雨他们才坐上了车,男孩的母亲说了十几遍对不起,小男孩和杨雨混熟了,一路上有杨雨陪他玩,也没有再吐。到了沛州已是下午3点多了,男孩的母亲对杨雨又一次道谢说道:“今天多亏杨兄弟帮了大忙,还害得耽误了你的事,等回去,我让孩子他爸请你吃饭。”
杨雨笑道:“这算帮啥忙,你赶紧去照顾大哥去吧。”
在车上,两人互相问了名字和单位,原来她叫刘敏,在古丘县财政局工作,丈夫梁杰在沛州附属医院做手术,她带着儿子来照顾他,没想到一路上孩子晕车,发生了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这是古人总结的人生经验。杨雨有一颗侠义心肠,只要是自己能帮的他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助别人。
和刘敏分开后,杨雨按照张海洋提供的路线又坐上了开往淮海水泥厂的6路公交车,公交车在沛州的繁华街道上走走停停,晃晃悠悠的行了近1个小时,出了城区来到了城外才到了终点站。下了车,杨雨有又上了一辆直达淮海水泥厂的客车,客车很快就进入了山路,窗外是一座座光秃秃的大山,被开采的到处满目疮痍,一辆辆拉石子、石沫、水泥的车塞满了道路。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在中途停了下来,杨雨终于看到了淮海水泥厂的牌子。
水泥厂的大门青砖垒成,古朴大方,大门两边有两个小门,一看就是个有年头的老厂子。正赶上换班时间,里面走出成群结队、穿着统一工作服的工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厂里一派红红火火的景象。
杨雨整了整衣服,神气十足的走进了淮海水泥厂的大门。
在厂里的食堂专为客户设置的单间里,张海洋热情的接待了杨雨。张海洋说道:“我们厂里有规定,接待客户都在食堂里,等会上了菜,你就知道,我们的食堂里做的菜不比大酒店的差。今晚你就住在厂里的招待所里,明天我陪你先参观一下我们的厂子,林经理在筹备开订货会的事,最快明天下午能和你见面谈代理的事情。”
杨雨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就好好参观参观厂子,多了解了解,对以后的工作也有好处。”
张海洋说道:“你就安心在这玩两天,正好参加订货会。今晚和我们销售科的几个人比比酒量。上次在你那,可把我喝毁了,这次我找了两个酒量大的陪你喝。”
杨雨说道:“是你自己的酒量没练出来,俗话说马要骑酒要习,只有多喝几次,你的酒量才能上去。”
几个菜上来以后,真的如张海洋所说的那样,比大酒店的还上档次,销售科的几个年轻人,还有两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大家有着共同的语言,气氛欢快热烈,杨雨喝了六七两酒,已经有了醉意,他怕再喝误事,再劝也不喝了。张海洋知道喝多难受的味道,也就没有让杨雨再喝,几个人聊到了11点多,张海洋把杨雨送到招待所里。
杨雨进入房间关好门后,把鞋一脱,穿着衣服往床上一趴,倒头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