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下了三天,鹅毛般的雪花铺天盖地的从天而降,把大地装饰成了洁白的世界,路面上的积雪白天还没来得及融化,夜里又结成冰,给春节走亲戚带来了很大的不便,但也让新年更有了年味,瑞雪兆丰年吗。
杨雨和王龙两个人在厂里看家,厂里没有电视看,除了练武,就是杨雨看书,王龙睡懒觉。除夕夜被李大有厂长叫到家里喝了一场酒,两人都大醉。
杨雨在李大有家的书柜里看到一本“宋词百首详解”,翻开看看,觉得不错,便拿回阅读。王龙躺在被窝里睡不着,听着杨雨醉意朦胧、声情并茂的读辛弃疾的《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为!
读的入情,听的感动。杨雨刚读完,王龙说道:“你今年才刚满二十,怎么听你读的满是沧桑的感觉。听我给你背一首谢美女的辞。”
说完清了清嗓子背道:“团扇,团扇,美人并来遮面。玉颜憔悴三年,谁复商量管弦。弦管,弦管,春草昭阳路断。”
杨雨听完吃惊的问道:“你啥时学会的?”
王龙笑道:“别小看人,只兴你会背别人就不会。”
两人都是单身自由身,呆在水泥制品厂里过了个清闲自在的春节。
初七,杨雨买了菜在自己的宿舍里请了一场客,把李大有、黄奎、赵振江和英子、刀疤脸都请了过来,满满一大桌子,喝的昏天黑地,几个人又大醉一场。
春节假期很快过去了,都说新年开始好事多,可上班听到的第一件事,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副县长在上班开会的时候,被商东市纪委带走了,随即传出纪委当时在他的车里搜到了5万元成捆的现金,手上还带着一块价值2万多元的名表,随即被宣布双规。这在古丘县的官场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但这对于不关联的人来说,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几天过去就又换了新的话题。
气温还很低,水泥制品厂里还无法开工生产,杨雨就没有事情可做,水泥销售门市部里有英子照料,只要进来水泥,销售的事自己根本不用操心。下面六个乡镇的销售点里货源充足,春节刚过,大都还都有开门营业。
元宵节时,又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盖住了春节还没融化完的积雪。“八月十五云遮月,来年正月十五雪打灯”,一定是去年八月十五云彩把月遮住了,才又下了一场大雪。
古丘县高级中学是古丘县的最高学府,是一所与共和国同龄的示范性高中,始建于1949年,古朴的大门,幽雅宜人,美丽优雅的校园,基础设施齐全,功能完善。校门口学生来来往往。
古丘县高级中学,正月十六开学,林夕提前一天来到学校,把东西收拾好,就带着在年假里偷偷给杨雨织的一件毛衣,冒着雪花到水泥制品厂给他送来,表示一下对他帮助自己的一点心意。古丘县高级中学和赵文杰的武校很近,中间隔了一条大路。离杨雨所在的水泥制品厂也就四里多路。
林夕敲开水泥制品厂的大铁门,杨雨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林夕时,怎么也不敢相信,小脸冻得通红的林夕是来给自己送亲手织的毛衣的。杨雨领着林夕进到屋内,用手拍打掉林夕满身的积雪,洗了条热毛巾让林夕擦干脸上融化的雪水。屋内旺盛的炉火很快就把小屋烘烤的温暖如春,林夕的脸开始红润起来。
望着林夕红红的小脸,杨雨不由地想起了那夜的经历来,那是他的第一次,没想到也林夕的第一次,为了救父亲,自愿陪了杨雨一夜。想到还是个学生的林夕,就觉得自己有种犯罪的感觉,赶紧把心里的龌龊想法赶走。
林夕首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问道:“怎么就你自己,晚上不害怕吗?”
杨雨说道:“王龙家里给他说了门亲事,这两天回家相亲去了。我一个大男人,又会功夫,怕啥!”
林夕把织好的毛衣从书包里掏出来说道:“我趁着寒假给你织了件毛衣,不知合不合身?”
杨雨接过毛衣,在身上比了比,大小正合身,说道:“还挺合身,只是织毛衣太浪费时间了,你马上就要参加高考,时间太宝贵了,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林夕低下头,眼里含着泪水,哽咽的说道:“我就想着.......,可我......”
杨雨给他擦去泪水,说道:“我已经觉得对不起你,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帮助你,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林夕站起身扑到杨雨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杨雨,说道:“那是我自愿的,不怨你,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天黑时,外面的大雪不知何时停了,夜空里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此起彼伏的炮声让人又感到了年的味道。杨雨和林夕手牵着手,踏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随着观灯的人群向城里走去。
城里并没有集中放烟花的,不知人们都是咋想的,踏这积雪冒着严寒一个劲的往城里跑。杨雨和林夕牵着手一前一后的随着人流在满是泥水的大街上前行。淮海影院门前挤满了看电影的人。杨雨却不想去看电影,他想起和洪喜梅看电影的情形,想到喜梅,杨雨心中有些伤感,他和喜梅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关系,喜梅就当兵去了,走时自己还远在天津,连面都没见上。
杨雨没有在电影院前停留,他知道一旦进到里面,自己坚持了一下午,都没和林夕亲热的决心很有可能就会崩溃。林夕很想和杨雨去看场电影,过一个浪漫的元宵节。见杨雨在电影院门口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只得跟着杨雨走开,一种失落的感觉油然而生。
转到大隅口的小广场上时,听到县豫剧团正在唱着豫剧,虽然天气寒冷,但听戏的人却围得人山人海,锣鼓声声响,林夕紧紧地抓住杨雨的手,生怕被人群挤散。杨雨感觉像是牵着小妹妹的手,带着林夕挤出听戏的人群,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随着人流走了一会。到处是放烟花和鞭炮的,走在大街上都害怕被天上落下的鞭炮给炸住。
不知不觉来到了“味美思”馄饨馆门口,杨雨说道:“走了半天,也饿了,我们去吃碗馄饨暖和暖和。”
林夕松开杨雨的手,跟在杨雨身后进到了屋内,商店、饭店一般都是过了十五才开门,但味美思因生意好,过了初八便首先开门。屋内照旧是人来人往,一片热闹景象,等了一会,两碗冒着热气的馄饨端上来,看着就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吃着馄饨,又想起了和洪喜梅在这吃馄饨的情景,刚有这个想法,杨雨就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吃过馄饨,杨雨看到天太晚了,自己还要回到厂里,林夕还得回学校,就说道:“我送你回学校吧,你明天还得上学,我也得回厂里去。”
林夕没有说话,跟着杨雨向学校走去,到了学校门口,林夕和他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校园里。杨雨看着林夕走进了校园内,心中生出一种爱怜的情愫,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才踩着积雪转身向水泥制品厂走去。
刚走了几十米远,在一处昏暗的路灯下被一群学生给拦住了。杨雨不解的望着六七个学生,问道:“你们有事吗?”
一个高个子男同学伸手抓住杨雨的衣服问道:“你小子是谁,怎么跟林夕在一起?”
杨雨伸手拽开他的手说道:“放开手,我是谁和你有关系吗?我又不认识你?”
高个同学没想到杨雨一下就把自己的手给打掉了,说道:“还挺狂的,实话告诉你,林夕是我的,以后给我离得远远的。”
听到牵扯到林夕,杨雨警惕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是我们老大陈小勇,林夕是我们老大的女人,你小子以后别再找他。”一个同学说道。
杨雨说道:“林夕是我妹妹,我不管你们是混社会的还是学生,要是敢欺负她,我打断你们的腿。”
陈小勇听了杨雨的话,笑道:“癞蛤蟆打哈哈,口气不小,先让你尝尝拳头的味道。”说着就举拳向杨雨的脸上砸去。
杨雨伸手攥住了陈小勇的手,用了用力,陈小勇就疼的直叫唤,杨雨狠狠的又给他来了一脚,陈小勇趴在了雪地上。看到杨雨轻松地把老大打的趴在地上,其余的几人没敢动手。
杨雨说道:“我再警告你们一次,别找林夕的麻烦,要不然你们会死的很难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人是谁,怎么会功夫?”陈小勇从雪地里爬起来问道。没人回答他的问话。
“回去问问林夕不就知道了吗?”一个学生说道。
“走,回去找林夕的事,老子不能白挨这一脚。”陈小勇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