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多日,我们花姑娘真是愈发的不让人了!哪有花姑娘这样公然上门‘抢人’的?”花想容正和花长缨“对峙”,仿佛从冰雪世界里走出来的女子就出现在他们前方的路上。
侧目望去,虽是更换了独属于觞鸣关的服饰,但苍幽雪圣洁的浅笑仍和印刻在花想容记忆中的人一般无二。
她冲花长缨吐了吐舌头,扭头回身就要向苍幽雪矮身施礼,可是想想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似乎又不太妥当。
花想容不免中途转换了双手抱拳的姿势,浅浅地躬身向苍幽雪施礼:“苍长老久违了!”
望见小姑娘的举动,苍幽雪不由自主地提起了兴致,也不在意花长缨在场地调笑道:“长缨啊!你这妹妹要带你和你兄长去剑心宗,却不知道你这首席弟子愿不愿起跟着去?”
听着苍幽雪言语之中不大认真,花想容轻轻一笑垂下在身侧的手再次轻抬起的时候,手里天已经多了一颗续命丹:
“想来苍长老只知容儿是个丹师,还未听说此番妖兽大潮冲击后,容儿已晋升了宗中七长老一事。容儿今日前来,确实是要和宗主要回我两个哥哥。不过,此举只是容儿个人的意愿,却不关宗派的事。”
花想容见到苍幽雪凝望着续命丹的时候,目光正经多了。侧目看向站在他们中间的花长缨,示意他把丹药拿去给苍幽雪看看。她办事是讲求效率的,成就成,不成就不成,谁也别耽误谁的时间。
苍幽雪将丹药托在掌心,仔细看了一回,眸子便对上花想容的。
“这颗丹药算是容儿送给苍长老的引荐之礼,只要长老肯带我去见宗主就好。成与不成,是容儿自己的能耐。”
苍幽雪再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小姑娘,妖兽来袭之前,她便听宗主哥哥说起小丫头变异灵根的事。
短短半月,小丫头能从全无修为,一下子拥有练气中期九阶的修为,已经很是惊人。依照常理来说,这样宝贝一样的人物,不论是哪个宗派都不该随意让她出门。若不是她口中的“晋升长老”,再无这么合情合理的说法。
“如此,那好吧!七长老,请随幽雪走吧!”
苍幽雪反手就将续命丹放入自己腰间的一个小储物袋里,不似之前的略有轻视,微微侧身,让出一些路,示意花想容走在前面。
花想容也不拘礼,依她之言向前走去。
“长缨,让你吕师兄去把长风替回来。”对花长缨交代一声,她便纵身起跃,追上花想容去了。
花长缨默然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口中才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剑心宗七长老?小容儿?奇了!真是奇了!”
不似剑心宗的条条大路开阔,觞鸣关像极了环境优美的公园。即便是在冬日,也丝毫没有受到寒气的影响。
没有特别到一见就知道是通往重要地带的大路,花想容一直随着苍幽雪在竹林、古木间穿行,人家不在自家纵越,花想容也不敢逾越。
直待小半个时辰过去,她和苍幽雪来到一处竹林环抱,远远就能听见流水轻响的开阔地带。
走入竹林的深处,映入花想容眼帘的事迎面的青山,山下是一座算不得宏伟的殿堂。殿堂前面清一色的青白方砖铺地,这青砖上连一张石桌、一个石凳都没放,要不是小了些,她还真以为这就是一个小广场。
而那水声,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溪流,溪流将这殿堂和它前面的青砖地环抱,从山上流下,自她们脚边流过,又向那青山流回。
不见形成这奇妙景致的高低地势,花想容的目光不由得向那大殿的左右两侧看去。这才发现,大殿左边,也就是溪流的上游水中,漂浮着一只小巧的白玉觞。可是转盼看向大殿右侧,那是一只足比女子沐浴所用澡盆还大的青铜觞。
铜触水不腐也锈,可这青铜觞没入水中的部分却光洁无锈。溪水由上游流下,回转到青铜觞那里去,顺着青铜觞的两侧分流过去,似乎是谁有意减慢那青铜觞水流出去的速度。
“哥哥,剑心宗七长老求见。”
闻听苍幽雪的呼唤,花想容不由得赶紧回神,她侧目望向身边的人时候,见她也没有跨过面前的溪流。
情不自禁地俯视自己面前脚下只有两步来宽的溪流,无人惊扰它,上面竟泛着粼粼的波纹。这溪水,自然也和沐浴在她们身上的水光一样另藏玄机。所以,她也安静地等待着大殿里面谁来回话,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可是,等了一下,却不闻殿堂里面立时传出回应的话音。
“早知觞鸣关是这等山明水秀的地方,当初容儿就该求了苍长老同来。这才像是个姑娘家该呆的地方,可比剑心宗舒适多了。”
轻嗅着山间的水汽,花想容蓦然间说笑起来,一来这确实是她的心声,二来,苍幽雪好不容易带她来见苍梧,她也不能太没眼力见,让人家折了面子。
闻言,苍幽雪也笑了。
“十长老早知姑娘是大才之人,哪里轮得到我们觞鸣关来选。”苍幽雪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让人心里微凉的话。
此时,大殿那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转瞬间另外一道话音就传来:“久闻剑心宗长老都是男子,幽雪,你领了个小姑娘来拿哥哥开涮,就不怕哥哥掀你的皮?”
这女子人未见而话音先至,听上去就是个性子爽利的人,只是当她走出殿堂,花想容瞧见她的笑貌时候,着实愣了一下。
回眸又看了一下身边的苍幽雪,不免向着来人也是浅浅一笑,抱拳施礼:
“早前宗中长老之位是由男子所居,但是到了容儿这里算是特例了。勿怪容儿唐突,还未请教,这位长老如何称呼!”
“我是幽雪的姐姐,苍山雪!”届时,苍山雪已经完全走到青砖地带的正中,二人服饰一样,模样不差分毫,独独是那眸中一点笑意和一分苍凉是她看出的不同。
花想容原以为在这样的年代,双生子很难得,却没想到,剑心宗里三长老和四长老是一对,这觞鸣关里也还有一对。
本是觉得方出门的这位山雪长老比较好相处,可是人家一出口便是为难:
“姑娘的来意,我和哥哥已经听说。不过姑娘想必也知道,你要带走的两个弟子,可是我觞鸣关首席十弟子之列。人,自然不能让你带走。不过,若是姑娘移得动哥哥殿旁任何一只流觞,哥哥说,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将人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