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还是别出去了!”
“我不出去谁赚吃食?”
“我方才出去买菜,听见隔壁李嫂子说。镇西昨天半夜起了大火,烧死了一地家猫那么大的老鼠!若不是要生什么灾祸,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清早醒来之时,花想容正听见中厅里妇人和货郎的交谈。
默然起身,恰好对上聂魄注视自己的目光。她抚了抚窝在腿边已经有家猫大小的赫,云淡风轻地和他对视了一下。
“容儿……”
“现在还不到时候,再等等吧!”
聂魄的话没问出口,花想容留下一句话就出门去了。听见她的话,聂魄长出了一口气:等等再等等,容儿我又何尝不知你的想法!你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对吧?可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该不会是…花重锦?
想起花想容口中那个肯定还没有死的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就漫上他的心头。出了房间已经不见花想容的身影,经货郎媳妇指点,说她已经返回剑心宗队伍。
出门时候,果然见到一抹紫影没入花想容的马车。
聂魄的心微微定了定,回视了一下剑心宗的队伍,向花长风和花长缨招手。
“宗……”几个人才要向他施礼,就被他不着痕迹的“噤声”动作制止了。
余光瞄了一下觞鸣关和飞羽门的方向,他压低了声音道:“若是这之后路上遇见了花重锦,不用回报,立即集结弟子,就地诛杀。”
“这是为何?”花长风还算淡然,花长缨先是大惑。
“她非花家之女,出自飞羽门,多次暗害容儿,这些理由足够了么?”不待聂魄说话,花长风言简意赅地列举诸个理由。
蓦然看向花长风,聂魄竟是有些糊涂了,他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太多,为何花长风也知道的事情,他所知的还十分含糊?
再至日暮,花想容怀抱着赫掀开窗帘一角微微向外看去。
他们将要歇脚的小镇,似乎就是她和聂魄遇见万俟凤初家仆的那个地方。这一路上,除了她被引去灭灵鼠聚集的地方,好像有点太平顺了。
一路进了客栈,三宗分开三个客栈休息,一时间小镇变得颇为热闹。终于能够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静静,打发走聂魄和花家孩子,她双手合上门板浅浅出神。将额头抵在门板上,对于那隐匿在黑暗里的大手,她始终有种熟悉的感觉。
“赫别闹,娘亲在想事情。”脚边被什么绊来绊去,她合着眸子叹了口气,甩了甩自己的脚。
可是脚边的小家伙似乎还是不肯死心,不过这也才符合赫百折不挠的性子。
她立时支起身子瞪了眼睛,回手指着自以为的方向训道:“臭小子,你要是再调皮我就……”
“嘶——”她食指正指在一条比她大腿还粗寒星蟒嘴边,它的芯子已然沾到了她的指尖。
“唔……”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面前的大蛇在她手臂僵硬未待收回的时候就打开了大嘴要咬断她的手臂。
花想容最怕的就是这种让人浑身发麻的动物,但是发麻的是她的身体,并不是她的大脑。见到寒星蟒张嘴的一瞬,流光茧已经泛起流转的五行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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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咚”地两声轻响之后,她颓然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左手还在,看着面前这条头和尾都被烧焦,唯独中间七寸的地方完好无损的大蟒。
惊魂普定,花想容不由得对慢慢靠近自己的赫蹙了蹙眉头。
“我说赫,你这样是不行的!要打败敌人的时候,你得找要害!要不是娘亲手里有火符,没等你把它烧死,娘亲的这条胳膊不是都报销了么?”
“呜?”瞧见家猫大小的赫闻言仍用萌态侧望着她。
她不由得泄气地佝偻起身子,指了指寒星蟒中间那段对它说:“报销?就是手臂会断掉的意思!赫你听娘亲说,打蛇打七寸,所以下次要烧烤,你得从那个地方先烧!记住了么?”
赫听了她的话,颠颠地去到蟒蛇完好的一段,“呼”地吐出火光。
猝不及防的,大蟒似乎是死而未僵,被大火烧到心处一瞬,已然焦灼的头部猛地向她脚边一窜。
“啊!”花想容低声惊叫,坐在地上还没蹭出多远,就直接扑进一个人的怀里,只觉得身子被对方双臂一收,脱离巨蟒头部威胁范围,她方定了定神。
侧目看向坐在地上环抱着她的人,花想容立时就愣住了。
转瞬之后,她抬臂向自己身上嗅了嗅,没有香气溢出来,这才百思不解地伸手捏了捏人家的脸颊:“流…流光…你是怎么出来的?”
触到了温暖的皮肤,她又扯了扯所倚靠之人的一条白色衣袖,看着袖口的流云花纹和白狐暗纹,不错,这都是流光该有的衣着。
可是,上仙明明说他已经被关在流光茧里了,她身上没有药香外溢,为什么会出来?难道是别人假扮的?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家流光?”以手做刀,挥斩抡向身侧之人的颈际。
不过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只手才轮到人家面前,这手就被他握在掌心:“不过是条蛇,你叫得那么大声,害得我以为你出事了。”
“……”这话听着不大好听,可是语气怎么和她家流光那么像呢?
一定是妖怪!
就在她心念动了之后,淬骨丹鼎没有从她的手里冒出来。
而她的手依然被人家握在手里,人家抬了抬她自己的手在眼前,她不明所以的时候,他方开口:“容容你看看这个角度,如果淬骨丹鼎真的被放了出来,你猜猜它是会先砸到谁?”
侧目看了看她掌心的角度,貌似要是丹鼎出来的话,是对她很不利!
“你真的是流光?可是你……”
“别闹了,我并不能以这种方式坚持多久。你不是累了么?好好休息一下吧!”
花想容的话还没问完,就被流光的大手按在怀里。这是第一次她这么近、这么真实地靠在他的身上,虽然没有皮毛,但却暖暖的,还有和人一样“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侧坐在他的身前,听着他的心跳声。
她好像被流光的心跳声催眠了一样,模糊地看着赫在一边自己“烧烤”寒星蟒,耳边好像还能听见小朋友吃得正香吧唧小嘴的声响。
缓缓地,她合上了眸子。
正如流光所说,她是累了,可是上仙不是已经将他和她的灵犀分割开来,他只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