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为何阻我去路?”翩然而飞的小蝴蝶半空忽上忽下地扇动着翅膀,周身的灵光越来越明显,似乎已经打算绕过面前昭白骨。
“这是蓬壶,不是凡尘。”
“杳杳已死,我便顶上。不论仙岛还是凡间,这都是我们‘魂生香’的使命。还请尊上见谅,若杳杳去得迟了,恐主人有性命之忧。”
昭白骨的紫眸中映着面前飞舞的蝴蝶,见它欲闪身避开自己。他手臂忽然扬起在面前,一道微薄的紫光化作光球,瞬时间笼络住那差点逃离的小蝴蝶。
“她不会死。”莫名地对小蝴蝶说了一句,五指微微收拢,那囚住“魂生香”的光也渐渐收敛,最后再次变回那颗珠子。
果不出他所料,就在他将珠子收回掌心一刹,三尊中殿的方向,一声高亢的凤鸣自天上响起。紧接着,烈火一般的凤鸟自九霄而下,一头扎向八裔桥方向。
八裔桥么?
将魂生香收入腰间选择的储物袋,这个小家伙并不老实,看来他是不能再把它戴在明面上了。只是此间白玉骨笛又是光洁一片,不知为何,他竟是觉得,还是坠着些什么比较顺眼。
落水之前,花想容曾经害怕过,她听见身下那洪大的浪涛声,一度觉得自己还有未了的心愿。
可下一瞬,她竟不知是不是自己耳鸣,她听见未华的话音。未华喊着她的名字,说是立刻就来救她。
一道火光在她身上闪过,惊魂未定之时,她身下已经稳稳地感受到了属于火的温暖。“呼啦”一声羽翼震动的巨响,她好像还听见了谁在尖叫。
许是经由高空坠落又差点掉入水里的缘故,她竟是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昏昏沉沉地,就睡去了。
花想容被鸟雀的鸣叫醒来,揉了揉自己发昏的脑袋,她发觉了与每日不同的异样。她好像记得,自己之前,差点落入一座桥下的洪流里。
可是看看自己的四周,还是每天醒来的地方。
努了努嘴,她本能地要下榻去,像每天一样去门前看看,可是伸懒腰的动作瞬时僵住,她愣愣地问自己:“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是和每天一样?”
奇怪地歪了歪头,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后颈,惊魂一刻的记忆仿佛都回来了。两个女子带她去一座桥上,然后击伤了她,还将她“推”下桥。
一边对自己清楚地记得这些事而惊讶,她一边缓步去拉开面前的门。
“……”蓦然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不单单是因为天未明,还因为她的门前站着一个人,这人近到,她再向前走一步就能撞到鼻尖。
身后房间里,烛火忽然亮起。
“你…你是谁……”稍稍向后退了两步,她与这个半夜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房门口的男子对视。
只见他身着一袭黑袍,可不论怎么看,都觉得他身上的黑袍和寻常弟子的不大一样。而且,这黑袍穿在他的身上,似乎也比别的弟子穿着更好看些。
直待她注意到这个人的眸子是淡紫色的,情不自禁地蹙起眉头,她的头痛病又犯了。她原以为自己的头不会再疼,可她不明白,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动用脑袋去回忆,为何头就忽然疼了起来。
下意识地微微垂首,头痛还没有休止,她左手去捶自己的头。可第二下还未落定,手腕就被人攥住。
“敲击治病?没听过。”
冷淡的话音在她耳畔响起,再觉得清醒一些时候,她和这个男子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仿佛她从未拉开门过,他们相对而立,男子只手覆在她的发顶,有一种清冷却温暖的光笼罩在她的发顶,正缓缓地笼络住她的周身。
视线里都是淡淡的紫色光晕,就像他的眸子一样,让人一见之后不能轻易忘却。她的头不再剧烈的疼,花想容微微扬起嘴角,半抬了一只手,好像能接住光晕一样地手掌向上,看着自己也染了一层紫光的手。
由此,她的视线也稍有变化,她见到男子的腰间别着一支白玉笛子,这笛子的映入眼帘,使得她的头再次疼了一下。
“昭、白、骨?”将信将疑地,花想容顺着自己的心意念出了这个名字。
可是她却没料到,当她说出这个名字,面前的身姿轻轻地震了一下。而后,头顶为她阵痛的手就移开了。
她莫名地抬眸和昭白骨对视了一下,见到他的目光里持续着诧异的意味,不由得好奇地将手伸向他腰间的玉笛。
“你,记得我?”就在她的手差一点就碰到笛子的时候,手腕再次被人家攥住。并没有马上被松开,她皱着眉头回望过去,却听见人家这么问她。
记得?记得么?
不,她只是在中殿,他为她指人之后,在他的身侧见过这支笛子,也是凭借直觉,她觉得这个佩戴漂亮笛子的,就是未华口中的师兄昭白骨。
难道,她猜对了?
“未华说,我的师兄,是昭白骨。中殿帮我指出师父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你么?”花想容活动了一下自己被攥住的手腕,因为腕上戴了手串的缘故,此时被他攥着,有点硌得生疼。
闻言,昭白骨顿觉浑身轻松地松了她的手。
可是,当他觉得掌心微恙,抬手看向自己同样被珠子硌出印记的时候,不由得再次执起花想容的左手。
“……”花想容立时觉得义愤:难道因为是师兄,就可以随意抓姑娘家的手么?还是一次又一次的!
昭白骨牵起她的手,立时高抬,她的衣袖下滑,露出一片白皙的手臂,而他不愿意看见的东西,已经戴在了她的手上。
生平第一次地,他不过是玩笑而已,难道师父都没听出来?
昭白骨做梦都没想到,师父居然那么草率地给他收了一个麻烦。
“渡劫?老头子这是……”
“哦——你说师父老头子?”
“我没有。”
“你说了,想来这蓬壶仙岛上也没有第二个‘老头子’,我要去中殿告诉师父!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