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你……”
直待被这人带出水牢时候,花想容才发现这个和昭白骨一样身着一袭黑袍的男子,正是给她指出水牢所在的人。结结巴巴了一会,她却不知该从哪起头。
“师父找你,你可千万别说自己进过水里,会被重罚的。”男子先前的浅笑荡然无存,侧目看向她的时候,脸上都是严肃。
师父?那不就是昭白骨么?大蛇说的!
花想容见状就有点儿慌神儿,虽说昭白骨是她师兄不是师父,但是琴心师姐也说了,其实师兄说话和师父一样有权威。那她不是完了么,昭白骨那么狡猾,怎么会不知道她进了水里。
“可是……”花想容扯了扯残夜的衣袖,待他再次看向自己的时候,她指了指自己膝头以下都湿了的裙摆。
“这…我竟是大意了,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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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夜回眸看了看她的裙摆,浅笑自己竟也有惊慌到没有发现这么大马脚的时候。单臂再次带起花想容,纵身跃起,一柄飞剑瞬时来到他们的脚下。再一次体味到身负仙法的好处,花想容垂首看了看他们脚下的剑,忽然觉得这情景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约是一刻之后,她从残夜指给的房间里走出来,一袭对襟广袖衣裙,除了裙摆和袖口有一圈白边,几乎再无修饰。她一面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面觉得衣襟和衣袖上好像少了一些绣花。
说来仙岛弟子除了寻常用度,仙锦织就的衣袍、衣裙也都是岛上采摘下来的珠玉和仙界的织女们换来的。
“怎么样?还合身么?”残夜亲眼看着花想容彩衣进去,玄衣出来,凭他而言,有点不适应,觉得还是那鲜亮的显色更适合她,不过也不妨碍她姣好的颜色。
可不知为何,换了衣裙的人好像很高兴。
她重重地点头,兀自垂眸欣赏身上衣裙时候,满脸满眼都是笑意:“除了缺点银线绣花,一切都好。多谢!”
“那,咱们走吧!师父等急了就不好了。”残夜说完,也不管花想容的意愿,单手带她起身,再次御剑而行。
御剑飞行可比她一步一步攀上天梯又天阶的容易多了,她和不想去面对昭白骨的那副冷脸。眼见着他们已经来到天梯和天阶的交界,她情急之下终于想到了说辞。
“那个…你先放我下去一下,我才想起师…师祖要我办的事我还没回呢!”
虽然说昭白骨的性子很倔,但是再怎么说蓬壶老人也是他的师父,她就不相信他本是通天还能做出忤逆师父的事来?她又不傻,为什么要上赶着去双绝殿领罚?不去!坚决不去!
听见花想容说起蓬壶老人,残夜就是一怔,继而带着她落身在天梯和天阶的交界石碑前。
“师妹,你不是在和我说笑吧?师祖为何要让你办事?”只是落身下来以后,他才觉得这事不可靠。
“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不信,我证明给你看!”花想容也是黔驴技穷,反正要她去双绝殿,是不可能的!
她煞有其事地仰望着中殿上凤巢的方向,见到那里的云朵染了一层火色,就知道凤鸟肯定在巢里守着未出世的儿子。
花想容正常对话一样说着:“未华,你下来接我一下呗?我走上去会好久!”
听见花想容居然使唤师祖的坐下神鸟,残夜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眨了眨眼之后,见到花想容仍然仰着头。
“师妹,你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神鸟通灵他是见过一次师祖这样隔空说话神鸟转瞬驾临不假,可神鸟的性情素来高傲,尚且不屈服于师父,怎么会听一个小丫头的使唤。
她等了一会凤鸟不来,不由得风中默默凌乱,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凤鸟好像和她绝交来着。
尴尬地回眸余光看了看残夜,又转盼看向双绝殿所在的地方,心下暗暗告诉自己:不行花想容!就昭白骨那臭脾气,还不得扒你一层皮?不能去!不能!
“未华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不用我帮忙?好,你就老老实实窝着,反正又不是我儿子!”
残夜方要带她走,就被她闪身避过,完全是在用挑事语气地说了两句他根本听不明白的话。
“师妹,神鸟的脾气不好,咱们还是先去双绝殿……”
“呀——”
残夜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凤鸣之音随着闪电般的火光到来。凤鸟来势之凶,就像要猛扑猎物一样。
残夜只身挡在她的面前,猝不及防之际,又被身后的人推开:未华脾气再不好,还能比过你师父?拉倒吧!与其被你师父重罚,我还不如去凤巢里和蛋宝宝作伴呢!
“师妹!你……”残夜再反身要去到她和凤鸟中间的时候,惊见一幕奇异的景象。
他师妹,居然,在和神鸟讲道理……
“刚才叫你,你不是不理我么?”只见花想容双手环于胸前,背对着蹲身在她身后的神鸟拿乔。
只听神鸟在她背后呜咽几声,她便绽开笑颜反身过去咧咧地抚着神鸟垂下来的喙:“这才对嘛!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守着它!反正,我说话肯定算话!”
这人和神鸟之间其乐融融的场面让残夜都惊呆了。
就在花想容侧目想和残夜说拜拜的时候,自双绝殿方向闪来一道玄色、微紫的光晕,双臂抱住凤鸟的腿,坐在它的爪子上:“他来了,他来了!未华咱们赶紧走!要是让他把我逮了去,你儿子的事我可就没工夫管了!”
闻言,凤鸟立时振翅而起,未华深通人性,自然知道花想容想去的是什么地方。
“哎?师妹!你……”
眼见着神鸟绝尘而去,残夜都惊呆了。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神鸟是因为有幸见到了师祖。第二次,就是刚刚,师祖尚对神鸟礼待,那丫头,居然呵斥神鸟?神了!
“师父。”
“人呢。”
“师妹刚才被神鸟带走了,应该是去了中殿的方向。”
听见自己的大弟子唤花想容“师妹”,昭白骨下意识地望向中殿的方向。他隐隐地有一种感觉,那个小丫头,似乎有恢复以往神采的征兆。
随即纵身而起,闪身之间就消失在残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