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听上仙师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感觉,真好!
“原来,仙人也是会说谎的。厉害了我的师兄,你怎么不说我能上天入地呀?”耳中再也听不见除了昭白骨和自己以外的呼吸声,花想容也没睁开眼,好不容易活过来,她得拷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师兄下杀手。
“如果你想,上天入地,只是时日的问题。”听见昭白骨的嗓音从背后响起,而这话语的强调有些像流光,还有些向他本人,她不由得疑惑了。 щщщ● Tтkan● c o
那是混杂不清的边界,她回眸一瞬,身子都僵住了。
“你…们,哪不舒服?”
被昭白骨模样的人扣在怀里,她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因为她刚才看见的眸色,不是浅蓝也不是浅紫,而是一种趋近于两者之间的浅蓝紫。
所以,她这也不是甘愿告诉清醒的昭白骨和流光,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她只是,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墨颜香,还是那么怡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头上传来深深吸气的轻响以后,接踵而至的就是这两句话。花想容的心头一颤,瞬时间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混乱,紧接着,她周身便现出异香。她下意识地要抬手服食敛息丹,可是手却被昭白骨攥在手里。
“丫头,我的时辰并不多,你便乖乖地呆在我的怀里。好好地让我看看你,不行么?”
身子无法自控地,花想容仰首与这眸色不清的人对视。在昭白骨的眼睛里,她看见的不是流光也不是上仙师兄本尊,仿佛是第三个人。
可是,怎么会是第三个人呢?她和流光呆在一起那么就都没发生这种事,为什么师兄一个上仙却变成了这样?
“你…你是谁?”
“你这丫头,才几千年不见,你就认不出我了么?真是令人心寒,为了找你,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
男子一手揽着她,另一只食指点在她的鼻尖,那种宠溺的目光,好像流光的习惯多一些,但却不能撇除昭白骨。
“你找我?你别开玩笑了,我…我手疼。”
其实,花想容想说的是她害怕。没错,她是真的害怕了。可她也知道,这种二人都没有清醒意识的情形很不寻常,她不能随便说话。万一她说错了什么,他们就有可能都回不来了。
双手拼力却只能缓缓地递到他的面前,那浅蓝紫的眸子垂视向自己怀里,发现她的手的确有无法封合的伤口。
“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要小心,不要在受伤的时候,去碰脏东西。”
此时,昭白骨说出的话,又是那种既不像流光也不像他的样子。虽然是冷冰冰的语调,可其中的关怀之情却让人心里某个地方跟着出现我新的感觉。
只见他的食指指腹轻轻压在她其中一只手的伤口上,先前说话时候,还是面无表情的,可这动作一出,就变得不同。他蹙了眉头,即使只是转瞬即逝那么一下,她也看见了。
“她果然,还是不死心。”
“她?”
“若邪,难不成,你连她也不记得么?若不是她,你也不至于如此。”
听见他连若邪都认得,花想容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抽回自己的手,立时坐起身。
“那个,天不早了,我还要去登玉阶,要不然今日便完不成任务了。”
“别动。”
昭白骨也坐起身,带着那种似冷不冷,也绝对算不上温暖的目光。直接将她拢在怀里,捉住她的双手。
“真的来不及了。”
“体内带着若邪的浊气,就算你再登一百日也无济于事。”
“……”
她无言以对,也不知她是不是被两人合伙捉弄了。现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可是若邪的浊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花想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手拖住她的双掌,另一只手隔空对着她手掌上的伤口。在她浑然不解其意的时候,他悬在她掌上的手掌泛起似蓝又似紫的光晕。这光晕笼罩住她的双掌。
“再给我一载的光景,一载之后,我便可以完完全全的回来。到时候,什么四巨头、什么尚云基点亦或是诸界,都不必在放在眼中。届时,若是他们谁再怀着歹心靠近你。我便尽数泯灭他们,就像当初他们对你一样,让他们尝尝无法转生的痛苦滋味。”
她听不懂他的话,可她看见了他的厉害。
她的掌心漫溢出那种她对抗不了的浊黑气氲,就是之前登阶她看见掌心冒出来的东西。他手掌放出的光好像能吸出那个东西,而且是浓黑的。在见到那黑气冒出来,渐渐化实的一瞬,她下意识抬眸看向这个把她捧在手心的“混合体”。
“你要小心,这个……”
“放心,时过境迁,如今她这种浅薄的浊气,已经伤不到大雅了。”
闻言,那双眸子对她的,终于融化了一般,眼神里出现了笑意。她再回眸看向他们的掌间,那团浊气此刻仿佛已然被他打压成实实在在的一个球。
即便他说着那样的话,花想容还是很紧张。因为流光和昭白骨都无法阻止浊气出现以后玉风铃的警报。还有,她曾倾力抗拒过这个浊气,可每每在玉阶上与它较力时候,只有那么一点点,她也每每败下阵来。
“咔”地一声轻响,她走神的时候,他们掌心的“黑球”已经消失不见,好似从来都没出现过一般。
“没了?”发出疑问的时候,她侧耳向窗外倾听,廊下玉风铃的声音她没有听见,但是侧脸贴在他身前的心跳声,也一样不曾听见。
人家好像就没在乎她的恐惧,一边指腹摩挲着她掌上的伤口,一边云淡风轻地似在喃喃自语,也似叮嘱她:
“五行为何会缺两行?五行都不全,怪不得会招惹邪物,现在没事了。你要记得,每日积攒的灵力,翌日之前必须用尽。否则,会阻碍器灵体更大的开阔。”
除了他口中的五行不全,她听得明白,其他的话,她全都不懂。可一回神,见到自己掌心被他摩挲过的地方,伤口都不见了,她惊愕地抬眸看向他。
这时,他合了合眼,唇角终于也扬起一丝丝符合现在情景的弧度。
再启眸,眸色开始忽晃,他的唇落在她的眉间,仿若告别地说:“我说的话,你一定记得。等我一载,一载之后,我们便再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