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尊带着聂魄走后的两刻钟,花想容开始心神不宁。
“啊呦主人!你就别再转了,你转得杳杳头晕!要不这样吧!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杳杳就替你去看看聂魄有没有被灵尊弄死!”
闻言,花想容止步于她面前,挥手就在她头上一记爆栗,仿佛是打赫打得顺手了,完全不觉得这招用在一个丫头的脑袋上有什么不对。
“我看你是关心聂魄,不怕灵尊弄死你,想去就去!”虽然说杳杳对聂魄的关心有些比她还甚,但不知为什么,看见聂魄没有在第一时间睁开杳杳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一种希冀。
一种可能是特别自私的希冀,只是,她心里清楚聂魄若心里总是摆着自己,也只能是拖累他。她连自己的未来都找不到方向,又怎么能连带着聂魄也一并拖下水。
果然,花想容的话一说出口,杳杳就老实地闭上了嘴巴。
“我说你刚才也太没眼力了,要不是我,灵尊那暴脾气,你没准都活不过下一秒!”
“主人,秒是什么?”
“就是瞬的意思。哎呀!那不重要啦!你不觉得现在你和聂魄的命更重要么?我也真是的,为什么上赶着要去求他呢?我连他是谁都不认识,怎么能那么不加怀疑地信任他呢?”
想到灵尊有可能正在“修理”聂魄,花想容就又开始在房间里一圈圈地转。说起不安,她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其实此刻,她的心里好像不完全是因为聂魄的安危感到不安,她是觉得自己哪里不太对劲。
又转了几圈以后,她忽然在杳杳面前停了下来。
“杳杳,你还是去聂魄的院子看一看吧!或许灵尊真的打定主意要弄死他?”
“主人,是不是杳杳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你又说什么梦话呢?我让你去看看聂魄,你疯什么?”
“要不是我惹主人不高兴了,主人为什么让我上赶着去给灵尊活动手指?”
“呼——不去算了,别废话!”
莫名地,花想容有些暴躁,下一刹,那种浑身触及到静电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沉了一口气,蓦然间回到床榻上躺下。
“主人,你怎么了?”
“站那别动,让你去看看灵尊,你也不敢去。我都支使不动你,到底谁才是主人!”
听见杳杳靠近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她话语尽量断句简洁,不露出自己身子忽然不适的破绽。并且,她现在语气又急又有力道,怎么听怎么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花想容不能确定聂魄那边的具体情形到底如何,所以她也不敢直接让杳杳去找灵尊回来。不过,打从她身上出现不适的感觉以后,心里那种惴惴不安就消失不见了。
“主人别生气,杳杳这就去看看。”
闻听杳杳的话和她出门去的脚步声,她缓缓地扬起唇角,心道:还以为是什么不可期的大祸,原来只是我自己难受。也好,不关别人的事,我就放心了。
隔壁的院落窗下。
杳杳战战兢兢地走在窗下,嗅着里面是不是溢出窗子的蒸腾热气,看人是看不见了。她只是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声告诉灵尊,她家主人生气了。
这个尊上脾气太大,也唯有她家主人治得住他,她左顾右盼之下,还是未能下定决心要不要“送死”试试看。
“什么事?”
身后蓦然间响起灵尊冷峻的话音,杳杳回眸看见确是他本人的时候,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
“主人夫君,聂魄他,好了么?”杳杳最知道灵尊喜欢听她称呼他什么,所以她现在正站在雷池边上,可得好好站稳,万不能越雷池一步。
“你以为那小子是木头,说长就长出来。”
“额…我的意思是,他能不能离开您的照料了?”
灵尊还没对她动手,说明她的马匹拍得恰到好处,并没有阴差阳错拍在马蹄上。不过,糊涂话得明摆着说,灵尊是不会把主人怎么样?她就保不齐了!
那双蓝紫的眸子盯着杳杳看了一下,而后侧目看向隔壁的院子。
“怎么?是你的主人拍你来问那小子的?”
“嗯!额…不不不!主人说她想见您了!不知道您完事没有?”
杳杳在自己的稀里糊涂应声下一刹及时挽回困局,她知道,就算灵尊英明,明知道自己在说谎,也会觉得这话很受用。
她的眼睛溜溜地时不时瞄一下灵尊:主人呀!到时候要怎么应对,那就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了。你也知道灵尊的厉害,我也得能保住命,才能更好地为你效命不是?
“她真的…那么说?”
“嗯!是呀!主人都在房间里转好几圈了!您没回去,她都生气了,这会儿正在床榻上躺着生闷气呢!都不理我了!”
灵尊当然知道杳杳在说谎,不过这谎话大约也是在某些事实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你进去守在外室,他不叫你,你不许进……”
“啊——”
他回眸看了一下身后的窗子,正对杳杳交代,临院房间里便传出花想容尖利的痛叫声。杳杳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灵尊已经消失在她的面前。
“主人这是怎么了?她从来不随便发脾气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脾气?”杳杳讷讷地回望了一下那边院子,有灵尊在,自然容不上她插手。
灵尊进门时候,花想容已然从床榻上滚落下地。
瞬时近身,他只见她脸边、额上的青丝都被冷寒打湿贴在脸上。他方要伸手,躺在地上的人就滚身向床榻一边,若不是他及时以手格挡住,她的额头就直接撞在床柱上。
“你这是……”
“救救我!救救我!我要死了!”
花想容的意识已经陷入模糊,他能明白地感觉到,她此时已经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
她的双手扣在他一只手上,他触及到的手心都是冷汗。
而此时,她的两只手都冲击着强劲的灵力,不,妖力和灵力。两只手就像两股力量的代表,它们楚河汉界分明地在她的两边身子里来回冲撞,似乎是要,将她分割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