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天,花想容睁着眼睛整整等了一天。
她甚至没敢把“幻宇匣子”收回流光茧里,她是想着,万一那条大家伙忽然从里面冒出来,祸害仙岛是犀凤的错。她可不能做个坑儿子的娘,她儿子好不容易才安生两日。
可是谁能想到昭白骨一走就是一天,此时,她终于有点儿理解琴心为什么一见她就像见到仇人一样眼红。
是夜,昭白骨还是没有回来。
花想容实在是等的不敢随便动地方,可她也深知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想着那家伙是从水里窜出来的,她便做到桌案边上,左手压着幻宇匣子,右手一个劲地画制火符。她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心里准备,要是那个大家伙胆敢欺负到她头上,她就把那条大鱼串起来烤了。
她不知疲倦地画着,一直到一盒朱砂用尽。
反手再取出一盒朱砂,盒盖未启,透过那白瓷的薄处,就透出隐隐的灵光。
“喀”地一下启开盒盖,她惊讶地看着里面此时流转的已经不仅仅是之前的寒光、金光和土色灵光。里面还多出了青色的灵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不管怎么一回事,她有一个直觉。那就是,如果她用这个朱砂画出了符箓,那一定会比之前的寒星蟒血朱砂更厉害为啥?毕竟是她自己的血呗!
左手瓷实地幻宇匣子上,她执着符笔的右手松了松,笔尖点在那朱砂里面,心中想着凌寒冰符。落笔的瞬时间,她几乎能感到符纸上了冰寒的凉意,眨眼之时,笔走龙蛇。
当一张寒气逼人的极品凌寒冰符出现在她面前时候,她自己都有些惊了。因为正如她自己所料的,这章冰符虽然和之前画制的冰符同样是极品,但却出现了有异于寒星蟒血画制冰符的现象。
比如,仅仅是将这符箓拿在手里,都会觉得冰符上的寒气阵阵袭来。那感觉,就像…就像将冰块使劲攥在手里的感觉无异。她不由得扬起唇角,一时忘了自己还身处危险边缘。
左手向前蹭蹭,用手臂压着瞎子,而后左手一翻,一个空符盒就落在了桌案上。
将那张符箓安放在里面,她渐渐地重拾起对制符一事的热衷。不知过了多久,消耗了很多灵力,她还不觉疲惫地继续画制,直到将面前的第二个冰符符盒装满。
她回望了一下天色,天将明,可是昭白骨仍然没有回还。她不悦地努了努嘴,心道:不回来更好,省得总是碎碎念。
花想嘴硬着,其实,她的左臂已经有点僵了,只是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如果寒光意味着冰符,那么青光、金光和土色灵光呢?流光说若邪是雷兽,是不是说明,我现在也兼具了雷兽的特征?那血……”她喃喃自语到这里,脑海里忽然冒出一直以来,不曾成功尝试过的,天光雷符的符纹。
想起那日自己反拨琴心手之时,掌心划出的雷电金光,她默然扬起唇角。
笔尖再次点沾了混杂了自己鲜血的朱砂,她屏息合了合眸子,再次望向自己面前的空白符纸。灵符图谱上记载,自天光雷符以后,诸多灵符都是没有品阶的,但凡成符,品阶直逼极品之上。所以她深呼吸一口气,知道这事并不容易。
笔尖在符纸上游走,才画到一半,“呼啦”一声,燃烧了起来,转眼间就化为灰烬。
“果然……”她叹了一口气,又取出一张符纸。
天光雷符!天光雷符!天光雷符!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她脑袋里回荡着雷符的名字,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顾着刚才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最终,她缓了缓自己要落笔的手,似乎就是自己的急功近利,才导致了失败。
蓦然沉了一口气,脑海里出现了若邪的嘴脸,又出现了赫被琴心击中的情景。
重新睁开眼睛,提笔在符纸上轻轻画制起符箓来。
“成了?成了!”见到面前的雷符符纹上流转着道道金光,她之所以这么高兴,不单单是因为她终于达成了一直以来的夙愿,还因为那天琴心的表情。
不可一世的琴心上仙惧怕雷电,只那一眼,她就看得清清楚楚。
花想容现在只知自己能使出那摄人的雷光,却不得其法。若是她有了这雷符,即便不曾获得施用那雷光的要领,也可同法抛掷。
趁热打铁,收起了冰符的她已经忘了手下压着幻宇匣子“何其危险”。放手取出那似乎永远都用之不尽的精美木盒,打算装雷符。
一张又一张,渐渐地,她拥有了三种灵力以后,第一次感觉到身子里的灵力有失。
一盒朱砂用尽,三盒雷符制成,她感觉到疲累的此时,天色已大亮,可是昭白骨依然没回来。难道他这是挟持流光为人质,离家出走了不成?
好累、好困、好饿。
花想容收起制符的器具,缓缓地岸上,这种将睡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找上门来了。说睡就睡,闭上眼睛的一刻,她好像看见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可未及看清,就合上了沉沉的眼皮。
飘飘悠悠地,她恍惚了梦境。
周身云雾缭绕,那些玉阶,那些栏杆,那个露台,那座宫殿。
没错,是南薰殿。那个男子,推她下云端男子的宫殿。
“你怎么在这儿?不去炼丹么?尊上在等着,你讨打是不是?”栏杆边上站着,她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若邪。”回眸时候,果然见到身后的人是若邪。
“若邪?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我看你真是仗着尊上用得着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若邪挥起一掌伴着凌厉的目光来到她的脸侧,那手掌震起的劲风真实地先到达她的脸边。
忽然间地,若邪的动作停住了。
不但如此,都不到眨眼的工夫,若邪就消失在她面前。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那个男子就出现在她面前,所以,是他救了她?哪怕是在梦里!
只手被男子握住,那温暖的触感一点也不是虚幻,牵着她向前走,他还说着:“今日可是起迟了?被责难没有?”
她有些听不懂他的话,男子不闻其声,蓦然回眸。就是与他对视的这一瞬,她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