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丫头,你敢诓我?凭你也敢夸下海口?你闯的祸?你不过拥有一些火灵力,有什么本事撑起与你拥有灵力相生相克的天柱?”忧天倾知道自己被骗了,不管真的假的也好,总归是面子受挫。
所以,忧天倾歇斯底里地冲她吼着。
“咔嚓——”一道电光自花想容这里发出,一下子闪到水面上,直接奔着忧天倾的牢室划过去。一瞬间,那边牢室一片光明,这电光带来的不仅仅是响声,还有忧天倾的静默。
“火灵力如何?水灵力又如何?在你没出来之前,最好不要对我大吼大叫。哦,还有…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流光的坏话,不用经过别人的同意,我会想办法把你变成电烤老鼠的。”
对于自己的颜面,其实都是其次。
花想容是因为忧天倾提到了流光,所以感到心痛。想来,她也真是有一阵子没见过那个臭屁鬼了,说实在的,她还真是蛮想他的。
“姑娘。”飞雪白见她要敲门出去,忽然开口。
“何事?”花想容扭头看向飞雪白,从始至终,飞雪白都是这里面最有涵养的一个,即便她是妖兽,花想容依然觉得她值得敬重。
因为“敬人者人恒敬之”。
“之前那个…公子,他的修为,最多便是与昭白骨一般,能位列上仙之位。可是以你的资质,让我想起自己的一个‘故人’来,你不该……”
“我不想知道你的那个故人是谁,若是她们难为你,你只管忍耐。你和他们不一样,总有一天,是要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的。”
说罢,花想容便不再搭理这水牢里的任何一人。她单手攥紧拳头,用力地在铁门上砸了几下,不多时,铁门开了一个她可以通行的“缝儿”,随后,水牢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只不过,比起飞雪白来,有些家伙并不安心呆在这里。
像是多了很久很久,忧天倾那边传来不大力气的问话:“喂!小白猫,那个丫头与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同样是一起见了她,她怎么就敢说要把你一个放出去的话?”
飞雪白也在深思,深思花想容为什么听见自己提起“故人”,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的不开心。
“你就消停一会儿吧!”云际宿也看不下去了。
“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比你有分寸,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随便往外放?连自己错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活该你一辈子呆在这里。”云雨巫见飞雪白不出声,蓦然接话。
“你…你这条臭长虫,自己还不是要一辈子呆在这里,还好意思笑话我!”忧天倾不服。
“我?我可不会一辈子呆在这里,你爱如何就如何,懒得管你。”说着,云雨巫变换了窝在水里的姿势,扭身面壁睡觉去了。
水牢外,众弟子看着独自出来的花想容,皆是捏了一把冷汗。
“你们今日谁见过那个尊者?”她这话问得没意思,全然没想过有谁能答她。
听出小师叔这是有意要去别处的意思,这些弟子自然是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其中一个离她较近的,几乎是雀跃地要举手道:“我知道,小师叔。”
她完全没想到,水牢这种地方的守门弟子会知道灵尊的下落,不由得回眸看了他一眼。
“桑师兄说,那个尊者,在双绝殿见过祖师以后,就出岛去了。”这个弟子一副笃定的样子,而且就连从谁那里听来的,也说得面面俱到。
“是么?”花想容再次确认。
弟子不言,只是用力地点点头。她见状,也默然颔首。
翩然之间,花想容的身影消失在水牢面前。众弟子见到她忽然消失,不约而同地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这时候,远处走来一个提着食盒的弟子。
见他们如此心齐,他不由得好奇地问:“你们这是什么怪样子?”
那回了花想容问话的弟子赶紧挥手示意他低声:“桑乾师兄有所不知,小师叔刚走。”
闻言,提着食盒的桑乾下意识地回眸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后。
“你们真有本事,以前小师叔来这儿,可是谁都拦不住的。你们是怎么劝服她不进水牢里去的?”
“劝服?谁敢劝?小师叔是刚从里面出来!”
“……”
不管守门弟子说的话是真是假,忧天倾是没有必要骗她的,更何况是在他不知道她底细的时候。
作为阶下囚,或许他们的态度是很嚣张。但是比起尚云现在任何妖族来,他们自然有他们嚣张的资本。而忧天倾说的话,也是很可信的。
正如她自己所说,这祸事,是她闯下的。即便闯祸的那时,全属无意,只为了救出流光和上仙师兄,可始作俑者也毕竟是她。
那么,在其他其他四根柱子支撑不住,尚云的“天”坍塌之前,她必须要把原来的柱子支撑回去。就算她明知道自己不一定做得到,也要竭力去做。
既然灵尊都已经不在蓬壶仙岛了,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守在没有流光和师兄的岛上。
离开水牢,花想容直奔八裔桥。
在八裔桥通往各个地方的“桥颈”上,她见到了自己不大想见的人。
“琴心师姐,有事么?”她不想和琴心答话,因为看着琴心那架势,明摆着就是要没事找事的。
“小师妹这是要去哪儿?”果然,琴心一出言,还是之前的那个调调。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我弄丢了的师兄,给师姐找回来。”她承认她谄媚了,因为她无法说出自己要弥补的实情,也因为,她不想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本以为,琴心还是要继续找茬儿的。
谁知道,一直负手在后的她,忽然拿出一个包袱顺势抛入花想容的怀里。
在花想容惊讶不已的时候,琴心说:“算师父和师兄没白疼你,喏!这是师父给你的‘凝香天衣’。你身上那味儿,走到哪有点本事的都能闻出来和别的姑娘脂粉味不一样,当心自己出去了,就被人吃了回不来。”
听见琴心这一番口是心非的关怀,花想容忽然觉得,自己以前都太高看她的大小姐脾气了。
抱紧那个小包袱,她嗅到了淡淡的冰上,闪身之时,已经到了琴心的身后,而这回,师姐果然没再为难她。
犹豫了一下,花想容还是轻道:“多谢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