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闻言,原本的祥和神情一下子消失殆尽。
她侧目向门缝外面望了一眼,没看见聂千华的身影,运用修为洞悉了一下他的所在。才知道花想容说的果然没错,聂千华已经出院门有一段。
“你……”对视上花想容带有挑衅意味的目光,花重锦顿时就抬起了一只手,作势要挥掌去打她。
要知道,在花家时候,花重锦虽也能感觉到花想容隐隐地不服气,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地对自己示威过。
看见花重锦抬手就要打自己,花想容不惧反笑。
“你还敢笑?”凝视着花想容明知自己要打她还敢放肆地笑出来,花重锦的怒气就不可遏制地随着她的手,向花想容发力。
花想容食指再三地点着自己的额头,也不说话,就只是浅笑与花重锦对视。
“什么意思?”花重锦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感觉不到花想容身上有丝丝的修为,可是她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支撑着花想容如此“胆大包天”。
“往这打,千万别打偏了。”
“你是不是活腻了?”
注视着花想容再次指着自己的额头轻轻起言,而她说的话完全不是一个脑子清楚的人该说的。花重锦挥掌的手忽然放下,她狐疑地盯着花想容。
“要么往这打,要么出去,随你选。”花想容依然是“和颜悦色”地看着面前这个性情变化不太大的小丫头。
她活腻了?真是搞笑!
虽然她现在的地位算不上什么举足轻重,但是这丫头但凡敢对她动手,她敢担保这丫头一定会被横着抬出去。
不用别的护院弟子动手,就一个修为练气后期六阶的聂千华,足以。
花想容的话一出,花重锦又向她瞪眼睛,可是现在花想容一点都不生气,她反而觉得花重锦很可怜:
还真以为人家聂千华是钟情于你才对你礼让?人家只是碍于花家往昔供奉丹药的情分,给父亲面子罢了。不过,你的优越感马上就会一落千丈。因为剑心宗很快就不需要花家的供奉了。花重锦,你们如何对我,我无所谓。不过张丹师的仇,我一定会悉数算在你,和你母亲娘家的头上。
“疯子。”花重锦终究是被花想容“莫名其妙”的说辞震慑不住了,她说了这话正要出去,花想容就听见不知什么时候,聂千华的脚步声已在门外。
她抿了抿嘴,那脚步声应该是刚刚出现的。所以她的话人家自然是听不清,不过花重锦这句可是挺大声的。
“吱嘎”一声,花重锦未走到门前,门就打开了。
她的背影一僵,花想容在她这动作中看出了心惊和尴尬的意味,作势回身去取药箱和披风,她不由得趁此机会痛快地无声笑了一下。
待花想容再提了药香出门时候,惊喜地见到整个药园都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住了。犹记得,昨夜她竟炼丹房的时候,雪花才飘落浅浅地一层。
行至门前,花想容将药箱交给聂千华。
聂千华的脸色比起上次见到好了不知多少,接过药箱的一瞬,他不由得一怔,问道:“容姑娘,不去了么?”
“我以为已经派了锦妹妹和千华公子同去,容儿也便没什么去的必要了吧?”
花想容说完这话就信步走向对面小门,她当然不会把这差事假手于人,她是看为她护院的几个弟子虽身负修为,脸颊也有些冻得微红。
她是需要人帮她放着隔墙之耳不假,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要她把这些辛苦当作理所当然,她还是做不到。
“原不是这么回事。”
“哈哈!千华公子当真了?容儿是说笑的,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听见身后传来聂千华的解释前兆,花想容可不想没有修为的时候招来花重锦的恨毒,她还想要命呢!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约是一刻有余的时辰过去,花想容后面跟着小厨子,她手里捧着碗,小厨子怀里抱着一个大瓷罐子。
出了小门没见到花重锦对聂千华如影随形,她心中就知不好。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来来来!各位辛苦,容儿无以为报。先喝些姜汤去去寒,等容儿一会交差回来,就去求厨房师傅给几位炒几个小菜。”
多日以来,花想容就观察给她护院这些人,没一个像是他们磐安人的。聂千秋说了,剑心宗的弟子,除了磐安的,其余弟子大多都是尚云各处大门大户家,有钱有权人家的公子。
她可不想没什么事,随随便便得罪了谁自己都不知道。定时炸弹这东西不想要,隐藏性的就更要不得了。
听见几个弟子向自己道谢,花想容的心算是放下一些,她赶紧拉了小厨子到一边,叮嘱他时候还直接塞给他半瓶强体丹。
小厨子接着市价屡屡攀涨的东西,煮几罐姜汤算什么,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
当然,花想容这也不算是舍本逐末,因为大厨那里,她早就吃一堑长一智地先打理过了。
雪地行走总是有些吃力,幸好有人帮她背箱子,而且是怎么抢都抢不回来。
一路没什么话,二人远远地望见“议事堂”的匾额,花想容终于松了一口气。才一松劲,脚就插在深雪里,没吃早饭,拔不出来。
正使劲地往外拔,见聂千华想要过来扶她,她身子不自觉地向另外一边闪避,却直接坐在雪里。
聂千华见她这样,担心之余不由得就想笑,而花想容也觉得自己防备聂千华有些太明显,不由得坐在雪里直接笑出了声。
两人笑得正开怀,花想容余光就瞄见一道灰白的身影“咻”地一下从那两块巨石“大门”中间闪入。
花想容的笑容不由得一下子消失,讷讷地指着那道聂千秋对她说过很厉害的门,抬眸问聂千华:“千华公子,议事堂…不是修为要达到筑基前期九阶的修真者才能进入么?”
闻言,聂千华轻轻颔首。
“那为什么……”她看清楚了,那绝对不是宗主和长老的服色,只是她的话没有完全问出来。虽然现在剑心宗也算得上她半个家,但是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着想。
那人是谁?该不会是飞羽门的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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