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应该已经是大天亮了。
这是她猜的!
因为睡得好舒服,舒服到她转醒的时候,打算翻身,微动之下发现自己的头还枕着人家的腿:流光?流光醒醒!
嗯呢!这次换她叫小狐狸起床!
“什么事?”小狐狸的嗓音听着不像是刚被叫醒的样子。
花想容心下撇撇嘴,想着小狐狸就是劳碌命,有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踏实地睡一觉:修真的人血液循环都这么好么?我这脑袋也挺沉的,一宿下来他的腿都不会麻?
“血液循环是什么……你问他!你问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的腿。”小狐狸有些不耐烦地应道。
这一次,花想容是真的不清楚这家伙为何一大早上就这么大的负面情绪。是她的错,她虚心承认。不是她的错,她凭什么背锅?不背!
她作势刚醒来地双手向上伸懒腰,自然,她这样的动作是不可能不碰到聂魄的。所以她的计划是,只要她的手一碰到人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醒过来”了。
“哎呦!”可是她才伸手,头就不太结实地碰到了地上,轻呼一声。
她不由得立时坐起身,睁开晶亮的眸子向四下里找聂魄的踪影。再看清人家的时候,这家伙已经置身在地道口那里了,要不是她早就知道他来了,没准还真的会相信他是才到的。
这家伙搞什么?磕坏了她满含智慧的脑袋,他赔得起么?
瞧着那里的聂魄负手而立,花想容又不能说自己早知道他来了,再好好地训他为什么抽风。
生憋了这口气,目光下意识地往人家的腿上瞄了一下:活动这么迅速,看来是没什么大事!等我有机会的,也要试试!
“你怎么在这?我义父来了?”昨天晚上她也有一丝丝地奇怪聂魄为什么会知道地穴的机关,可是后来想想,他连六吃货的宝贝图谱都能轻而易举地携来,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索性看着宗主和大长老的样子,他应该是被众长老当成小辈来宠。他这个年龄段,在兄长面前受宠,在小辈面前被敬畏,也都是常理。
“十哥?”
听见花想容的问话,聂魄下意识地向身后看了一下,看过去时候才意识到人家的话语气是发问。不由得有些意味不明的情愫挂在脸上,而后才说:“没有,我自己来的。”
“那我义父没来,你怎么进来的?你偷偷看我打开地道了?”
“切,我什么不知道?需要偷看么?”
聂魄听见花想容对自己的质疑,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话下意识地冲口而出。
“哎呦!那你跑我这干什么来了?”事情已经被她顺利地引到了预期内地发展道路上,是的,撇清自己装睡嫌疑同时,把羞愧的聂魄拉下水。
“你不是说那个,要腌制一夜才能吃么?我坐等。”要说聂魄反应也是够快的,花想容问那话的时候,他几乎没反应就说了出来。
闻言,她对聂魄竖起了大拇指:吃货到了聂魄这个地步,也算是相当敬业了!
聂魄和花想容一前一后走上地道,看着聂魄如入自家后院地顺手按下了出去的机关,她一方面佩服人家的修为,另一方面敬服他看上去虽然有点傻,但在剑心宗也算得上是八面玲珑了。
地道封上,花想容照例在上面蹦了蹦。
“你不怕掉下去?”
“我信得过四长老。”
聂魄本是看着她确认的样子有些想笑,顺嘴就说了这话。可是,待到花想容回他的时候,这一语双关,却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意思,难道不是,她信得过四哥,信不过他?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未大亮,冬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快过卯时了。聂魄一回头,见到花想容又回到了桌案旁边,继续临摹渊澜水符和凌寒冰符。
“你不是怕冷么?怎么对这两道符格外钟情?我以为你会喜欢烈灵火符!”聂魄走到她的身边,挑衅地问着。
“我只见六长老画过烈灵火符,从未见过他画别的符咒,所以,对别的符咒格外感兴趣。”
其实不是这样的,当她频频地听宗中长辈们说起要等大雪封山才能去猎兽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一个念头。
虽然那时候,她并不知道那个念头是什么,但是当昨天晚上,小狐狸对她说,大雪封山的时候,一阶的妖兽会进入半休眠的状态。她那个沉没在脑海里的念头浮上水面了,对,就是给妖兽制造冰封的假象。
“六长老为什么不多制一些渊澜水符和凌寒冰符呢?”
她的念头完全在心中成形,蓦然间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聂魄,在他不解她说什么的时候,她继续道:
“如果我们可以拥有大量品相好的水符和冰符,只要先释放出水符,然后追加冰符封结要捕猎的区域。撇除盛夏酷暑的时候,不是比寒冬腊月地让弟子们犯险进山捕猎妖兽更能降低风险、更容易么?虽然咱们人冬日是不用长眠于洞中、地下的,但大雪中行动起来毕竟也是很困难的!”
听了花想容的话,聂魄顿时愣住了,他以为,小丫头只是要灵符图谱来画着玩、解闷用的。
对上聂魄有些吃惊的目光,花想容也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是僭越了,这的确不是她应该想的问题。但就是因为她没把聂魄当成是朋友以外的人,才大胆说了出来。
“我是不是说错了……”
“不!不是的!你想的很对,也都是为咱们剑心宗着想。可是,你知道么?制符箓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不是仅凭着高深的修为和纯属的笔法就可以一蹴而就。以六哥筑基中期八阶的修为,制符已经二十几年了。到现在为止,最好的时候,也就能得个中品的烈灵火符。”
听了聂魄一席话,某容容仿佛被人当头一棒。
原来她这理论是大于实践了,不是人家不想动用别的办法,而是没有这个先决条件?
“六长老,制符二十几年?”花想容不可置信地盯视着聂魄,二十几年只会制一种符,而且还从未得到过中品以上的?骗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