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飞羽门”,花想容立时想起了自己在来剑门关的路上所发生的事情。那时天色太暗,也不知和辛子历密会的长老到底是哪一个,可无论是哪一个,那长老口口声声地说是飞羽门整个宗派允许的。
聂魄的修为虽不弱,也犯不着因这点小事,引得飞羽门对他的注意。
想到这里,花想容赶紧奔到聂魄的身后,两手扯住他负在身后的手臂,低声地对聂魄说:“该拿的东西都拿到了,咱们回吧!”
聂魄闻言不由得回眸,他好看的黑眸微微敛起:“容儿,这不像你,你不是不吃亏的么?”
“噗嗤”花想容发誓她绝对是没忍住,她不是要故意碍着别人的眼的。
“什么吃亏?他是我花长云!”花想容本来就不想和花长云扯上一丝丝的关系,现在知道他入的是飞羽门,便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闻听她低声地解释,聂魄有些不信,一边任由她拉着往回走,一边回眸看向花长云:“你们看着,一点也不像。”
“我是庶女,他是嫡出。不是一个娘生的,能有多像?行啦,我都还没说你呢!我等了你那么久,你跑哪去了?该不会真是打算让我舍生取义喂大狗吧?”花想容嗓音依然很低很低,花长云的性情太让人难以琢磨了,她可不想招惹他。
望着花想容拉着聂魄手臂远去的背影,花长云紧紧地攥住手里的剑柄。并不是他不想把花想容抢回来,只是,仅仅刚才被人家分开他们那一下,他已清楚自己和对方的修为相差不止一个阶位。
修为高一阶便能压死人,他再恨、再怨,也不至于蠢到明知不会赢,还要逞强动手:花想容,我以为你钟情花长歌那个小子。没想到,剑心宗短短数月,你便有了新的‘知己’?为什么不是我,既然不是我,那是谁,谁就要倒霉了!
街上路人议论云云,街心竹青色的身形瞬时消失在寒风中。
剑心宗的院墙外,花想容已用满含期待的目光仰视着聂魄。
“我看你不是怕耽搁时辰,就是懒得要命!懒丫头!”单手揽住她的腰际,纵身起跃,眨眼的工夫,二人已在第一道院墙的里面。
感到腰间的手臂松了自己,话音初落人已经在她面前二十步的地方。花想容不由得错愕地这个小子居然和她玩心眼儿:“对对对,我就是懒丫头!花长歌也这么叫我!”
承认自己懒怎么了,懒很可耻么?
“你还真不管我啦?”凝视着面前的人,背影已经小了好多,花想容才知道聂魄这次不是和自己开玩笑,她向着聂魄的背影大声嚷嚷起来。
可是,聂魄还是继续向前走,根本没回头。
花想容眨巴眨巴眼睛,赶紧抬脚颠颠地跟着向前跑了几步,只是脚下的雪层有些深,十步没跑出去“扑通”一声趴在了雪里。
一张小脸和身下的雪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冰冷的感觉瞬时间刺激到了浑身的神经似的,花想容一边试图爬起身,一边心下骂着聂魄:靠!这小子抽什么邪风?好冷好冷……
人还没骂完,她就被整个提了起来,本还以为是聂魄折回来了,抬脚就想踢对方一脚。但是,当她抬头看见对方是花长歌以后,不免悬崖勒马,收住了脚。
“懒丫头,你这是干嘛呢?哎呦!你皮是不是?我好心扶你,你踢我干什么?”
“谁懒了?我都奔波一小天了,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再敢说我懒,我就要你好看!”
本来不听那个字,花想容还不生气,一听见那个字她就果断地补给花长歌一脚。教训人的末了,往他怀里塞了两瓶丹药,抬腿就走人了。
一个时辰后,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救星。
“秋姐姐,快!快来扶我一把,要断气了。”远远地看见聂千秋,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去,反正她是赖上人家了。
“容妹妹,你这个从哪回来?”聂千秋冷眼回眸,看见叫自己的是花想容,再对上她有些不似常白的脸色,撇下身后的弟子,纵越到她身边扶稳她。
“出宗办点事,被你那个没义气的小…小叔叔扔在半路上了。”前面话音中气十足,说到了聂魄,注意到弟子们都看着她们这边,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啊?他都不知道你…你干什么找他?他向来不太爱……”“爱理人”的话,聂千秋还没有说全,就见花想容眼中已经充满了“小怒火”地眯起眼。
她两只手微微扬起,在聂千秋的面前攥成拳头,拳头居然应景地发出轻微的“咯咯”响声,她抿了一下嘴,才低声道:“秋姐姐说得对,他向来爱捉弄人。别让我在看见他,不然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顿!”
闻言,聂千秋愣住了。
但是瞧着花想容信心十足地样子,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丫头没事吧?修理小叔叔?小叔叔的修为,现在好像应该不止筑基后期六阶了吧?除非小叔叔甘心站在那,让她打……
半个时辰之后,花想容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了她可爱的地穴。
“流光,你是不是冻硬了?怎么这么久不说话?暖骨丹还要炼制多久才能成丹?”躺在地上打滚,花想容觉得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她决定今日剩下这半日都不离开地穴了,外面折腾大半日,她都快冻僵了。
“你以为我会变戏法?就算淬骨丹鼎是炉神,那么大一堆药材扔进去不到一夜也没戏。”
听见小狐狸讪讪的话音,花想容撇了撇嘴角。
说起那么大一堆的问题,她觉得自己也是够贪心的。虽说药材是自家的东西,但是她储物袋里装不下,还愣是把剩下的一多半都扫进流光茧,一点药渣都没给外婆留。
“上面的三个丹炉我也都扔了一些药材进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丹?哎,反正就是做做样子,好累!我要碎觉!”
花想容说着真的反身要补一觉,可是后脑才要挨上地面,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到了耳朵。
愣头愣脑地看看脸边的灵符图谱,花想容的目光又移向正在发光的流光茧:“我都没有灵力,更不知道有没有天分,费这劲干什么呀?睡觉睡觉哈!”
花想容刚闭上眼睛,就看见眼前出现小狐狸雪白呆萌的身影,只见他蹲在淬骨丹鼎的光晕里,一只前爪里攥着一根药材的干枝,不晓得在地上画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