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他才是首功之臣
“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如果这个朋友还要继续交下去，机会也不是没有。
只是，这一次毕竟是帮自家公司的产品拍摄，多少还是要避点嫌。
许唯心也隐隐感觉到他这话好像不只是随口说着敷衍她，心里也不禁暗生窃喜。其实，她的镜头感还是挺强的，而且和上相。上次发挥失常完全是因为只穿内衣的关系，如果还有再次合作的机会，她也有信心展现更好的自己。
定好去见设计师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为了给设计师留下好印象，许唯心还特地从已经被遗忘的衣柜里找出了家里还没出事之前穿过的衣服。虽然不是超级名牌，但看上去很有质感，也更能提升气质。
因为是宥俊亲自举荐的人，叶杉杉心里也带了些期待。尽管如此，在见到许唯心本人时，她还是有点吓到。
这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靠兼职拍平面照片挣钱的型，若不是听宥俊说过她之前还拍过其他照片，叶杉杉肯定会以为她是哪个富贵家族出来的千金大小姐。
别说，叶大设计师还真是没看走眼，这小姑娘确实是大有来头。只是，她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已经是过去时。
“我也懒得再选，就你了。你先看看我们的产品目录，找找感觉，我这就通知摄影师过来。”因为相信宥俊的眼光，亲自看过之后也甚是满意，叶杉杉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谢谢您的赏识。”在还是千金大小姐的时候许唯心就经常买这家公司设计的首饰，一方面是觉得设计风格很对她的口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家出的饰品好像永远都不会过时。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帮他们拍摄新品宣传照，她也是格外激动、倍感荣幸。
摄影师正好就在附近，很快就赶到了拍摄现场。和摄影师一起来的，还有叶大设计师的设计师闺女。
顾思恬这一趟来是带公司一位同事过来给夫人挑选结婚纪念日礼物，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了熟人，“妈，这漂亮小姑娘您是在哪找的？”
“不是我找的，是你小舅舅的亲自举荐。已经拍完了一组，你先帮我看看。”大概看过一遍之后叶杉杉已经花了眼，觉得每一张都很合适。这会儿看到笑笑出现，简直是如遇救星。
“每一张都看着挺不错啊，说来也怪，这小姑娘上次帮我拍摄内衣宣传照的时候可没表现出如此让人眼前一亮的水平。”看过照片之后，同样身为设计师的顾思恬除了发自内心地赞叹之外，还有点小嫉妒。
“你说什么，这小姑娘也帮你拍过宣传照？”笑笑跑来这里帮同事挑礼物居然碰上个熟人，这事叶杉杉还真没想到。
“就是上个周六的事儿，还是小舅舅亲自掌的镜。不过最好拍出来的效果很糟糕，后来交给我的成品是花了大半个晚上修出来的图，修过之后的整体效果还算不错；只是，被他这么一修，根本看不出照片上的人就是她。”顾思恬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照片上这个气质高雅的贵家小姐。
“你说……明明上次拍摄效果不好，宥俊为什么还会推荐她过来？”叶杉杉现在是越想越觉得这小姑娘和自家弟弟的关系非比寻常。
老妈想到的事，心思敏锐的顾思恬自然也想到了，“您的意思是……”
“咱们先不着急，等她拍完照片再找机会试探着问问。”虽然心里像爬了虫子似的直痒痒，但叶杉杉还是硬生生把好奇和诧异暂时压了下来。反正这小姑娘又不会跑，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一顺百顺，模特有感觉，摄影师也是灵感爆发，拍摄进程简直顺畅得不自然。
完成全部拍摄从摄影棚里出来，许唯心很快就发现和设计师在一起的那位漂亮女士她也认识，“顾小姐，您怎么也在这里？”
“她是我妈。”顾思恬倒是干脆，也没拿这小姑娘当外人，直接揽过老妈回了这四个字。
而听到这个回答的许唯心对这个事实却有点接受无能，愣了好一会儿也没缓过神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俩站在一起更像两姐妹？”这个顾思恬，都已经两个孩子的妈，说话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她家老妈当下就不高兴地飞了一记白眼过来，“多大的人了说话还这么没分寸，这话要是被你爸听到，看他怎么教训你！”
听老妈提到老爸，就等于是踩了顾思恬的尾巴，分分钟的工夫她就变成了听话的乖宝宝，“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她现在是在帮您干活，您来问。”
许唯心很快就意识到顾小姐说的这个‘她’指的就是自己，忙跟着接了一句：“二位有什么事要问我？”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们就是有点好奇你和林宥俊是不是很熟。”考虑到小姑娘刚才已经被吓了一跳，叶杉杉也想到她可能会更加接受不了宥俊是笑笑的小舅舅这个事实，所以暂时还不打算说明宥俊的身份。
“林老师？”一听到林宥俊的名字，许唯心首先想到的还是他的老师身份。
“你是他的学生？”叶杉杉和她家闺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问道。
许唯心很老实地点了点头，“是的，林老师这周才刚到我们学校代课，教的是建筑设计最后一册。”
“难怪了。”顾思恬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怪怪地感慨了一句。
可这一声感慨却听得许唯心一头雾水，“难怪什么？”
叶杉杉却好像压根没听到小姑娘问什么似的，只顾着地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们班是不是女学生不是很多啊？”
“就我一个，这个和顾小姐刚才说的难怪有关系么？”这会儿许唯心的脑子已经快要乱成一锅浆糊。
“也没什么直接关系，就是有点好奇，就我所知，念建筑设计的女生确实比较少。”顾思恬已经大概看出来这小姑娘好像有点在状况外，继续揪着她问下去只怕会吓坏她，这事得从长计议才行，“我的意思是，既然他是你的老师，碰上一些适合你的兼职工作帮你留意一下也很正常。”
“林老师确实很热心，也爱帮助人。”这小姑娘还真是好糊弄，听对方这么一解释，立马断了胡思乱想的念头。
至于林老师和这二位的关系，她也只以为他还有摄影师的身份，因为工作上的需要，和两位设计师也有过合作，因此成为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
照片拍完之后很快就到了结算报酬的时候，因为对拍出来的效果很满意，叶杉杉本来也打算在原本谈好的价格上多给小姑娘一些。后来笑笑跟进来说这小姑娘家里好像有点困难，看着挺缺钱的样子，让她再酌情考虑一下。
叶大设计师这么一酌情考虑，就在原本谈好的价钱上多了百分之三十。这样的报酬不仅远远超出了许唯心的预料，甚至让她觉得有点接受不了，“您突然决定付这么多钱给我，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没什么特别原因，我妈妈就是觉得你的表现非常符合她的设计理念，拍出来的效果也是超乎寻常的好。这一切都是你们林老师举荐有功，你要是觉得受之有愧，可以请他吃个饭什么的当做感谢。”刚才还在想着从长计议，这才过了不到十分钟的工夫，顾大小姐就已经想好了第一步计划。
“就因为拍出来的效果好，就能多拿这么多？”这百分之三十的上调幅度始终还是让许唯心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你应该想想，这组宣传照放出去之后会有多少人因为看了你戴在身上的效果而选择购买。”设计师本人也适时站了出来，支票已经开好，自然没有再收回修改的道理。
“如果这些产品能得到大家的喜欢也是因为设计本身出彩，这个功劳我可不敢贪。”虽然设计师的解释也算合情合理，许唯心却有自己的见地。
“小姑娘真会说话。”听了小姑娘的这番回应之后，叶杉杉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也是越发的好。
现在只希望这一切都不是她和笑笑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才好啊。
最后，许唯心还是在这对设计师母女俩的‘轮番轰炸’之下接受了这笔够她和外公外婆两个月开销的丰厚报酬。
不过，她倒是把顾小姐说这件事得感谢林老师举荐有功的话记在了心里。虽说自从家里出事以来，她几乎都是把辛苦挣来的钱一分当成两分花，但只要是该花的，她也绝不手软。
于是，在林宥俊刚准备打电话给她询问今天拍摄情况的时候便接到了她的主动致电。
直觉告诉他，许唯心之所以会主动打电话给他，肯定是有好消息要报告。
这一次林老师的直觉再次应验，电话接通之后，许唯心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下午的拍摄进程，然后还顺便把叶大设计师的作品狠狠地夸赞了一番。
不过，最后汇报的重点还是落到了出乎她预料的丰厚报酬上，“是不是设计首饰的设计师出手都这么阔绰，就因为拍摄效果出奇的好，她居然多给了我百分之三十。”
这个理由还是许唯心后来回家之后才想出来的，虽然都是设计师，但设计内衣和设计珠宝首饰显然不是同一个概念。因为物品价值不同，她得到的报酬也有很大的差距确实也不用太大惊小怪。
“百分之三十？”林宥俊当然知道老妈和姐姐合开的这家设计公司这些年来一直是蒸蒸日上地稳步发展着，甚至在国外也有不少固定客户，所以她俩在宣传费方面也是格外舍得，而且姐姐也确实是个出手非常大方的主。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百分之十这个数有点过于夸张。
“嗯，这一次拍摄拿到的报酬是上次拍摄内衣宣传照的两倍还有多，接到支票的时候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许唯心本来已经想了个合理的解释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可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质疑，心里又开始不安起来。
“拍摄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摄影师林宥俊也认识，此人从来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这事肯定不会和摄影师有关。但可以肯定的是，整个拍摄过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却很重要的事。
“对了，上次请我去拍内衣宣传照的顾小姐也在，她和今天的设计师是母女俩。”许唯心不知道其中大有文章，想也没想便将实情全部道出。
“你说顾思恬也在？”林宥俊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这个意外还是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嗯，顾小姐好像说是陪她朋友去挑礼物来着，她们母女俩还向我问起了你。”许唯心丝毫没觉察到林老师的语气有什么特别异常，继续自顾自地坦白交代。
“那你怎么说的？”林宥俊那边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只能继续小心打听。
“就说你是我的老师。”许唯心这才隐约觉察到林老师对这事好像特别在意。
“然后呢？”林宥俊继续以轻描淡写的语气问道。
“没有然后了，她们只问了这么多，跟着只说让我请你吃饭当感谢什么的，所以我才给你打了这通电话。”许唯心毕竟还是道行尚浅，实在无法做太不可思议的联想。
“哦，说了这么多，你打这通电话其实是想请我吃饭？”虽然已经经历了种种意外，林宥俊还是又被‘吓’了一次。
“嗯，我也觉得顾小姐她们说的很有道理，我今天能得到这个机会，都是因为有你的的推荐，请你吃饭当做感谢也很应该。”许唯心心里很清楚，自己需要向林老师表达感谢的地方远不止这一件事，所以才想着找个机会用实际点的方式一并谢过。
“我要是不赏脸会不会太辜负你的一番好意？”只要林宥俊愿意，他可以想出好多的理由婉言谢绝她的邀约，但他脑子里却连这点念头都没动过，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哪家特别的餐厅已经好久没去过这个问题。
“如果你实在抽不出空或者不想去的话我也不勉……”
“时间，地点。”瞧林老师这激动的反应，好像生怕人家小姑娘误会他不想去似的。
“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时间可以随你方便。至于吃饭的地方，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吃饭，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去处，要不还是你来决定吧。”既然要请人家吃饭，就该拿出足够的诚意，让对方决定时间和地点就是很好的诚意表现。
“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做设计要多出去走走看看？”林宥俊是个做事极其讲究高效率的人，难得出去一趟却只是吃个饭好像有点太浪费。
“当然记得，可是这件事和我们去哪里吃饭有什么关系？”电话那端的许唯心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南城区上个月刚开了一间大型shopping—mall，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而且这栋建筑的设计师大有来头，有没有兴趣去参观一下？”瞧你说得如此‘绘声绘色’，人家小姑娘就是想没兴趣都难。
“我知道，是kevin—kim设计的。”一说到大有来头的建筑大师，许唯心同学的热情瞬间升到了顶点。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两点，在shopping—mall一楼会合。”林宥俊一开始只是顺着她的话接了这么一句，想想又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跟着又补充道，“还是吃过午饭之后我去接你？”
“不用了，要是被我外婆看到又得拉着你啰嗦一大堆，我们直接在目的地会合就行了，先到想等。”对外婆的过分热情，许唯心是真‘怕’了。
“那行，周末人多，你要是先去的话自己小心点。”林老师倒是时刻记得这个小姑娘还是自己的学生。
“嗯，我会的。”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除了家人之外的人对自己说类似的话，许唯心此刻的心情也是有些‘百感交集’。
吃饭的事就这么说定了，而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随便忙一些琐事、洗漱一番，也就到了该上床睡觉的时候。
说来也是巧，俩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收拾好自己躺在各自家里的舒服大床上。
都是忙了一整天的人，要想安然进入梦乡也不是难事。
只是，安然入睡之后难免还是会受各种怪梦的侵扰。
许唯心梦到的是林宥俊一本正经地提醒她在学校之外的地方不要叫他老师；林宥俊则干脆直接梦到他和她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
在这个断断续续的梦境中，有百分之八十的场景都是她穿着内衣在他面前摆各种pose的画面。
更可怕的是，这个奇怪的梦几乎是从头到尾贯穿了他的整个睡眠过程。
等到他第二天早上睁眼醒来，依然能感觉到一团白花花的肉在眼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