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云与商轻雨驾车到龙游城时,大战已经结束,二人一同进城,见得四下一派繁荣,半点也不像刚刚经过一场大战的地方。商轻雨不由点头道:“一路走来,听得关于常遇春的传闻都是以杀伐狠厉著称,传说他还喜欢杀降,却没想到这龙游城竟然这般繁华有序,看来传说终归是传说。”
风凌云道:“常大哥杀的那些人,非是他真的想杀那些人!”
商轻雨道:“莫非真如传说中那样,他真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他杀人,却又还有苦衷?”
风凌云严肃的点了点头,道:“外边传言确实过于夸大,但常大哥应该杀过不过少人,但他杀人,确实有苦衷!不过还好,他未有真正的伤及过无辜!”
“说说看!”商轻雨顿时来了兴趣。
风凌云道:“你记得咱们在嵩山遇到的那个万人屠吗?常大哥就是他的弟子,如果真如万院长所说,他最后要杀的人,非是万院长,而是常大哥!”
商轻雨露出惊色,道:“莫非是万人屠在他的武功上动了手脚?”
风凌云摇头道:“不好说,这一切似乎都笼罩着一层迷雾,似乎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推动这这一切的发展。”
商轻雨闻言,想到所遇种种,不由点头,道:“走吧,咱们还是先去找一处住处吧!”
商轻雨话语刚落,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就像是荡开的波纹,一纹接着一纹的给荡开去,那其中蕴含着的孤傲与霸气就像是一座没有形的巨山一般压在心头。
过去一会,待那声音停下来,商轻雨不由道:“这人字里行间,流露出一股无人能及的英豪气概,其文采似乎也不比你差多少啊!”
风凌云笑道:“这么说来,我还是比这人强上一些的嘛!”
商轻雨笑道:“不是,是他有那种独特的英雄气概,而你多的却是流氓气息!”
风凌云闻言,不由放声一笑,道:“能得娘子大人一句谬赞,当真是十分荣幸!”
商轻雨道:“这声音是自城门处发来的,要不咱们回去看看,这位英雄到底长什么样的!”
风凌云道:“他身高八尺有余,容貌伟岸不凡,更有别人难以匹及的英雄气魄,使一杆虎头湛金枪······”
风凌云还没说完,商轻雨便给了他一个白眼,道:“又在胡诌!”
风凌云笑道:“这是千真万确的,绝无半点虚假!”
“信你才怪!”商轻雨哼道。
却在这时,只见得一男子自城门的那个方向他们这里走来,他的容貌气质,与风凌云说的大体不差,唯一差别就是他没有带武器,不知道用的是不是风凌云所说的虎头湛金枪。
风凌云跳下马车,脸上带着微微笑容向那人走去。那人见得风凌云走来,步子停下,脸上先是有惊色,而后彻底化作喜色。
“常大哥!”风凌云先开口叫道。
“好兄弟!”常遇春伸开双手,给风凌云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兄弟,当年听得你在天天上上同那帮鸟道士闹翻,要不是主公拦着,我就直接杀上天台去了,李先生也是的,他与你有翁婿之情,竟然帮着外人也不帮你,他回来我还好好的将他大骂了一顿呢,后来又听得你被那那些江湖人追杀,要不是那时候正值大战,军中走不开;奶奶的,我早就带着兄弟们杀过去了!”
风凌云闻言,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商轻雨却是冷哼一声,显然对常遇春说风凌云同李善长又翁婿之情不高兴。
常遇春听得商轻雨的声音,不由向商轻雨看来,他心下顿时一颤暗中叫道:“乖乖的不得了,原来凌云这小子竟然真有手段,那个南宗的李晚晴够漂亮了,这个比起那个,竟然是丝毫不差啊!”当下他向着商轻雨一抱拳,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说话时,常遇春又四下眺望,因为传说风凌云下天台山时是与李晚晴在一起的,后来被江湖人士追杀时又是跟着另一个女子,他这时好奇,李晚晴是不是也在这里。
商轻雨道:“你问他!”
常遇春闻言,顿时一愣,心道这位的脾气可比那位的要大不少,凌云兄弟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风凌云尴尬一笑,道:“这是商轻雨!”
“还有呢?”商轻雨瞪着风凌云。风凌云虽然很想像平时那般大大咧咧的说商轻雨是他娘子,但真正面对外人时,这等羞人的话却是难以说出口的,可是这时若是不说,他知道商轻雨是不会放过他的,于是犹豫片刻,才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常遇春闻言顿时发愣,说道:“那个······那个晚晴姑娘呢!”
商轻雨听得李晚晴的名字,又是再次瞪了风凌云一眼,风凌云想着李晚晴离开的样子,不由叹息一声,道:“晴姐她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之路,我们不同路!”
常遇春是极为聪明的人,当下也听明白了风凌云话里的意思,他不由笑道:“不管了,走,既然在这里遇上,我就得好好尽这地主之谊,请兄弟你,还有弟妹喝上一杯!”
商轻雨脸色这时却是一红,她虽然强势,与风凌云又嘻嘻胡闹,但她与风凌云却是还未有越过雷池。是以听得常遇春对自己的称呼,便害羞起来。
常遇春见状,不由暗暗一笑,心道原来你也并非是真正霸道。
“走,这前面有一家酒馆,那里的酒还不错。”常遇春将手搭在风凌云的肩膀上,向着前面走去,商轻雨赶着马车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酒馆。那红马闻得酒香,既是兴奋,摆着头叫,像是在说:“快上酒来!”
商轻雨轻轻的抚摸了红马的头,然后便先问掌柜的要了一坛子酒,拿出一个盆将酒倒入盆中。那红马又是欢快的叫了几声,然后开始痛饮。
常遇春见状,不由暗暗诧异,世间果真是无奇不有,这红马不仅会喝酒,其酒量还胜过一般的人。
红马将盆里的酒水给喝完,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商轻雨道:“不能再多喝了!”当下让酒馆的小厮将它迁到后面,而商轻雨便与风凌云、常遇春二人上了酒馆。
酒菜上来之后,三人你来我往间喝了好几杯。常遇春端着酒杯,问道:“兄弟,将近三年了,你去哪里了?怎么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风凌云如今是隐宗之主,这个身份自然是不能与常遇春说的,他笑道:“被人打得到处跑,没法子只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养好伤以后,这不又出来了嘛!”
风凌云说得轻描淡写,但常遇春却是能想象风凌云重伤之身面对群雄时的无奈,他一口将杯中之物饮尽,道:“做哥哥的没有帮到你,真是惭愧!”
“常大哥心系天下,应当去做好男儿应做的事,那些江湖宵小,又怎能奈何得了我风凌云?”风凌云话语中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孤高,常遇春不由连连点头,又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做些什么呢?还回应天吗?主公当年也是念着你的,在你消失后,他还派人找你呢!”
风凌云闻言,脑海中不由浮现朱元璋的音容相貌,曾经他与朱元璋是生死兄弟,但如今除却他隐藏的身份之外,二人身份地位是何等的悬殊,若是再见上,他真的还能将自己视为兄弟吗?风凌云这时又不禁想到逝去多年青青,当时她曾说过,朱元璋的长相,与越王勾践极为相似,都是只可共苦而不可共富贵的人。
常遇春见风凌云沉思,便又道:“当今义军基本成型,张士诚虽富,然此人胸无大志,徐寿辉更是无用之辈,被心狠手辣的陈友谅控制,只有主公雄才大略,他才有机会做那天下之主。”
风凌云笑道:“常大哥怎么还做起说客来了?”
常遇春道:“你我曾经生死患难过,我不想我们有一天走到对立的地步。”
“若真的有那一天,常大哥会不会对我抄戈相向?”风凌云问道。
常遇春道:“天下之争本来就残酷,若真有那一天,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风凌云不由哈哈一笑,道:“逐鹿天下,是你与朱大哥他们的志向,我风凌云本就是江湖浪子,又怎会与你走到对立的局面呢?常大哥你太过于认真了!”
常遇春闻言,不由笑骂一声,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应天了吗?”
风凌云道:“我四下游荡,走到那里就是那里,说不定明天就去了呢!”
常遇春闻言,目光闪烁。商轻雨这时却是哼道:“喝酒就好好的喝酒,还说这些让人厌烦的事。”
常遇春哈哈一笑,道:“弟妹教训的是,这是做哥哥的不是,我先自罚一杯!”
商轻雨笑道:“喝酒应该论的就是杯中物事,何须去管其他?若不然喝起来就痛快了!”
风凌云也是喝了一杯,道:“这里的酒确实不错。”商轻雨又道:“与对的人喝,浊酒也自有它的味道,不对的人坐在一起,再好的酒,也还不如普通的一杯水!”
常遇春点头,道:“不错,这人对酒好,我也赞同!”
三人接着又喝了几杯,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