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云这时也来到城门之上,见得城下到处都是移动的人影。忽地,他心神猛烈一颤,只见得一庞然大物正缓慢的向着城墙移动。风凌云惊叫道:“吕公车!”
邓愈脸色也是一变,抚州门四下开阔,这吕公车一旦开至城下,便可行动自由,无论是火攻还是长斧,对其都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到时候这抚州门能守住多久?
风凌云面色变幻几下,道:“你准备了多少油料?”
邓愈道:“油多的是,可是要能洒到那吕公车上才有用!”
风凌云道:“给我弄两桶上城墙来,我来对付吕公车,你们掩护我!”
邓愈闻言,却是眉头微微一皱,道:“你怎么将油又洒到吕公车上?”
风凌云道:“现在没时间说这么多,你赶快弄来,另外准备几捆绳子!”
邓愈虽然不知道风凌云如何洒油,用绳子做什么,但他都一一给风凌云准备好了。此时吕公车离城墙已经只有十余丈远了,车里忽然射出箭矢,守城的将士们顿然一惊,也是一轮箭矢招呼过去,你来我往之间,但见得城墙上不断有人受伤倒下。在吕公车的掩护下,陈友谅的兵士抬着巨木一惊行到城门下开始撞门。
邓愈长剑摆出,斩落飞来的十几箭矢,叫道:“放大石!”
巨响传荡,众将士顿时搬来大石,向着城墙下砸去,一时间惨叫声传来,鲜血飞溅起半丈之高,将抚州门的墙角都给染红了。
城下的兵士好对付,可是那吕公车上的,却是极为棘手,不一会儿,守城的将士便已经有数十人死亡。
风凌云这时绳子把两大桶油给捆住,而后向着那城墙前方的空中跃去,叫道:“掩护我!”
邓愈见状,面色不由大变,此处城墙少说也有好几丈高,风凌云又带着两大桶油,更有敌军的如雨箭矢,这简直是找死。
风凌云人在空中,双手抡动,两大只油桶顿时转动起来,如流星锤一般,向着那吕公车砸去。在这时,吕公车离飞出无数箭矢,向着风凌云射来。风凌云凌空换气,将系着两大桶涌的身给绷直,双手挂在上面,前后左右闪动,将那些箭矢给一一避开,加上城墙上的兵士的掩护,此时就像是一个神仙一般,在那城门前的空中玩着杂耍,旋转着身子,转动两大桶油,向着吕公车逐渐靠近。
只是他终究不是神仙,每向前移出一段距离,他的身子便在逐渐向下坠去。在他的油桶砸在吕公车上时,他的人也坠落到了城墙之下。
砰砰两声响动传出,两大桶油顿时都洒落在了吕公车上,邓愈见状,眼睛一亮,当下命兵士搬来火箭,点燃频频射出。一时间,那庞然大物吕公车顿时被点了个正着,大伙熊熊燃起一丈多高,里面的兵士全都化作焦炭。
吕公车是烧了,风凌云却是陷入万军包围之中。当下他大袖抚动,双掌频频击出,于万军中来回穿动。在这个时候,若是不开城门,风凌云有可能便会死在敌军手上,若是开了城门,这抚州门却是难以守住。
“对不住了!”邓愈虎目血红,早已有泪花在闪烁。他一声令下,众将士搭弓拉箭,对准正不断涌来的兵士射出。那城墙之下,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风凌云身在敌军之中,饶是他有无敌神功,面对着密如暴雨的箭矢,肩膀依旧是中了一箭,还有大腿上被划几道口子,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令得他怒火中烧。当下抢过两根长矛,似扫帚一般扫开,扑上来的兵士一一都被扫飞出去。在这会,他猛提一口真气,向着护城河出跃出两丈多。长矛挥动,将架着的两道云梯个拦腰而段。然后将左手里的长矛掷出,直接将十几个人给刺穿。那些欲要扑上来的兵士生出恐惧,不敢再向风凌云扑来。
风凌云再提一口真气,猛然跃起,右手中的长矛刺出,插在城墙离地面的三丈高处,叫道:“绳子!”
邓愈听得风凌云叫声,连忙命兵士放下绳子。风凌云左手探出,抓住垂下的绳子。在这时,无数的箭矢又向着他狂涌而来。风凌云见状,玄功运转,冷哼一声,像是张残叶一般飞离城墙,反手抓住射来的一把箭矢,原路掷回,惨叫声此起彼伏,顿有一群人中箭。
风凌云飘到一定的距离,真气流转,整个身子向上拔起,待离那城墙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时,他双脚齐动,一个空翻翻出,敲好落在落在了城墙之上。
“好俊的功夫!”邓愈见得风凌云此番神仙般的表演,由衷赞道。
风凌云却是笑道:“吕公车已经毁了,陈友谅想轻易攻下这抚州门,除非他是在做梦!”
邓愈闻言,笑道:“今日多亏了你,你不会怪我没开城门吧!”
风凌云道:“若是我在上面,也不会开!”
邓愈闻言,眼中有悲凉之色闪过,而后重重点头。没了吕公车,邓愈压力减去不少,接下来陈友谅的兵士不断扛着云梯等攻城器械向着城墙奔来。邓愈指挥众将士以滚木、石灰、巨石等向着城下不断投下,并伴着如飞蝗一般的箭雨,一场大战从早上打到晚上,双方均是死伤惨重。朱文正拨给邓愈的只有三千人马,一天下来,却是死去四五百,如此伤亡,恐怕不用几天时间,这抚州门便要不攻自破了。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陈友谅便已经召集大军,再次向着抚州门奔来。他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从这抚州门突破。
这第二日之大战,比起昨日,又惨烈了几分,这次死了将近六百余人。朱文正拨给邓愈的人马,只剩下两千不到。
是夜无月,邓愈同风凌云坐在营中,二人神色都比较凝重。风凌云手里可以调动的人力大概有五百左右,然而这些人一旦出现,那就会惹得朱元璋怀疑,到时候会不好收场,是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调用这些人。
正在这时, 牛海龙与赵德旺联袂而来。见得风凌云与邓愈都在,各自寒暄一番之后,便都坐了下来。
牛海龙与赵德旺守得的是琉璃门何澹台门,因城高坚固,易守难攻,是以陈友谅并没有选择那里作为攻击地点,他两人一时间倒是成了闲人,这夜前来,他们准备商议,各自待五百将士来支援,只留一千兵士继续守城。
“这事得先禀报朱公子!否则擅自行动,这是有违军令的!”邓愈道。
牛海龙道:“这一点我们早已想到,已经向公子禀报,他已经同意了!”
“好,既是如此,你们明日便过来帮忙,另外,琉璃门、澹台门亦是不可有事,否则我邓愈的罪过就大了!”邓愈说道。
第三日,陈友谅整顿大军,继续攻打抚州门。在牛海龙、赵德旺的帮助之下,邓愈再次将陈友谅打退。
陈友谅的军营里,气氛也是有些压抑,他领六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本以来为唾手可得的洪都,猛攻三日都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不仅如此,他的手下还死伤过万,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友谅阴沉着脸,目光扫过众多攻城将士,道:“一个小小的抚州门,让我们攻了三天,还死了这么多人,诸位,你们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将士闻言,只都低下头去,一言不发。陈友谅这时站起身来,厉声道:“明日再攻,若是打不下,就让你们的尸体打成一条路,朕也要进洪都城!”
第四日,大军再次开至城下,一场惨烈的大战再次展开。邓愈将其他几个城门的巨石滚木通通搬来,只要陈友谅的兵士开始用云梯、懒龙爪等攻城器械,邓愈便是一顿石灰、滚木、巨石招呼而下,是以那些攻城器械还没有摆好,便已经成了渣滓。
一天苦战,依旧未有取得任何进展,陈友谅的怒火,简直要将整个洪都城都给烧了。
“陛下,不是属下等怕死,只是那城墙上弩箭和巨石滚木太凶猛了,属下等抬着云梯冲到城下,还没架好,便已经被毁了!”一个将领道。
陈友谅淡淡道:“好,既然攻城器械用不上,那就用你们手中的刀,用你们手中的剑,用长矛。长枪,给我在城墙下凿出一个洞来,这么多人,我不信那城墙真的是精钢铁炼的!”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再一次攻城之时,陈友谅的兵士冒着箭雨、巨石滚木行至城墙之下,开始用兵器凿墙。一日的猛烈进攻,他们虽然损失惨重,但真的在城墙上凿出了一个洞。在这时,全军都兴奋了,继续下去,他们真有可能在城墙直接凿出一个洞来,然而对于这一切,城墙上的邓愈等人却还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攻城的第七日,邓愈发觉下面有些不对,当下他冒着危险,向下瞧出,只见得许多兵士正拿起书中的武器,不断的向着城墙攻出。邓愈面色陡然一变,叫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