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线,自“77事变”爆发之后,尽管战争爆发三个月来,在河北并没有过于清晰的,不容他人越过的战线,双方的战争集中在河北的重要城市尤其是平汉、津浦铁路附近,战线随时都有可能变化,而在石家庄失守后,第一战区主力除去留下部分部队于敌后实施作战外,大部迅速撤往山西、山东,一夜之间,从石家庄至邢台之间,更是成为了防御的真空,日军先头部队迅速突进至少内丘一线,等待与主力汇合,以进攻前置于邢台修建国防工事的邯彰预备军的防线,对于日军而言,这或许就是战线,但相较于邯彰预备军的防线,日军的防线无疑更单薄一些,甚至防线甚至未扩展至内丘县城。
lo月l3日,当内丘大孟村、小都村一线的日军第41联队陷入一片火海时,在邢台西北皇寺的山谷间,一个个“草堆”掀开了,“麦草堆”变成了战车、突击炮以及半履带装甲车,这是第十六集团军第一特种兵旅,实际上这是中国第一个装甲旅,特种兵旅是其“官方名乐”而在第十六集团军内部则称其为“第一战车旅”在一个星期前,刚刚形成战斗力的第一战车旅的上万名官后跟随着他们的战车及车辆来到了这里,从那时起,这片山谷便处于严密的戒备之中,战车旅下辖的186辆战车、突击炮以及585辆半履带装甲车,随后便进行了伪装,一个个“麦草堆”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
7天前的夜里,他们驾驶着蒙上大灯的车辆抵达了这里。白天,士兵们静静地待着,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只有排长们的舱盖即将关闭时所发出的咯吱声。暮色降临后,他们才获准到附近的小河中洗把澡,每次一个排。
10月l3日,当夕阳西下,天际被夕阳映的红通通的时候,在山谷的空气中弥漫着呛人柴油味,上千辆车辆开始进行试车,并作最后的装备检查,而在第l重型战车营——这是第一战车旅最重要的突击力量,其装备的29辆“虎”式重型战车,是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重型战车,厚达l60毫米的装甲足以抵御一切火炮,而其使用的88毫米56倍身管战车炮加之优良的光学瞄准设备,更可以保证其在两公里外摧毁一切目标。
在夜色降临时,第一重战营全营列队于29辆“狼”式重型战车和31辆“26式轻战车”前,此时,空气中的柴油味依还没有散去,但是空气中的气氛却随着各战车营的集合,而越发的紧张起来。
“报告长官,全营集合完毕!”
在紧张的气氛中,魏建德上尉向营长李子诚作了报告。李子诚的目光从部下们身上扫过,皮革海绵制成的战车帽下他们的面孔模糊不清。这些士兵排成了一堵灰黑色的墙,这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装甲营。
“同志们!”
面对着战士们,李子诚大声喊道。
“现在,我将向你们宣读来自司令的命令。”
在这片山地之中,此时一片死寂,各战车营、机械化步兵营的长官们,都在向下属们传达着司令的命令。打开悬挂在肩上的“l”型军用电筒,将手里的一张纸照亮。他略带嘶哑的、含着一丝激动的嗓音读道:
“北方前线的将士们……”
北方前线?
这是这个词第一次被使用,听起来,是如此的陌生,但是却又如此的让人激动,此时第l重战营的官兵们在听取长官传达命令时,他们的下巴微微上扬,神情中尽是目光一切的骄傲,他们有足够的理由骄傲,因为他们是中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代装甲兵,而且他们即将发动起一场前所未有攻势o
“数月来,当卢沟桥的枪声响起的时候,我一直焦虑万分,作为一个爱国者,我渴望率领你们立即赶赴战场,为国效忠,我相信每一个邯彰的子弟都是如此,你们同样渴望着在保卫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家园,但是,现实却使得我们不得不保持着沉默,不得不在友军陷入血战,敌人步步进逼时,进行着训练,以抵抗我们的敌人,现在,尽管我们准备的还不是非常充分,甚至于,我的士兵们……”
士兵们急切地聆听着,他们想知道司令的命令全文。
“敌人,并没有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在我们的正面,8个师团又4个旅团的精锐日军,三十万余万日军沿着平汉铁路,正在朝着我们的家园——邯彰赴来,几个月来,我们的国家不断遭到入侵,我们的国土不断的被占领,我们英勇的友军部队,用自己的血肉与生命为我们赢得3个月的时间……”
接着,士兵们听到友军们是如何在北线、在东线用生命与血肉悍卫着国家的领土、民族的禚。然后,他们听到了结论:
“值此时刻,第十六集团军的将士们,在过去的三个月中,我们动员并且武装起来了一支,其规模之大和数量之多都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武装力量。我们将与友军与我们的同志们并肩守卫着中国的北方领土……中国的将士们!你们即将投入战斗,这是一场艰苦卓绝而又至关重要的战斗。中国的命运、民族的未来以及我们民族的生存,现在完全掌握在你们的手中。”
在念到这里的时候,李子诚站在那儿沉默了片刻,手电筒的光亮在他手中的纸张上闪烁着。随后,他轻轻地说道,仿佛这是他自己的话,而非来自进攻动员令的结尾。
“愿守护着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民族英灵在这场战争中保佑我们大家!”
队伍解散后,对于进攻的命令,官兵并没有觉得的意外,甚至于他们还比较庆幸,因为这样,战火就不会在他们的家乡——邯彰燃烧起来,而士兵们则快步跑回自己的战车。
赵风勤上士从白西文身边走过,他是营辎重长,负责全营的后勤供给工作,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为每一辆重战车都额外的装备了l0发炮弹以及数千发子弹,炮弹和子弹被装在了炮塔侧后的钢篮内,而且还为他们准备了大量的配件,在战车的首上装甲上,两截备用履带和两个负重轮卡在那里,这是装甲旅的第一次突袭,许多工作必须要作好准备。
“立即把额外的配给品分发给每部车辆。”
他放下他那辆卡车的尾挡板,打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烈酒、香烟。每人两包香烟,每四个人分享一瓶老白干,酒与香烟是部队的传统需求。四下里一片紧张忙乱,帐篷被拆除,战车开始进行着准备工作,而在检查完战车之后,战车兵又检查着他们配备的手枪或者冲锋枪,如果战车受损或故障,他们必须要在火线下抢修战车,而随车配给的武器,则是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忙完一切之后,士兵们等待着,焦急的等待着旅部的命令。他们吸着烟,很少有人去碰那些老白干。而野战医院内,医生和医护兵们纷纷准备着吗啡、青霉素等药品,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挽救士兵们的生命。
这一个傍晚,对于皇寺一带的第十六集团军的十三万官兵而言,无疑于度分如年,时间像停滞了一般,一分一秒慢慢地流淌着。在这不过只有数公里的战线,十三万第十六集团军士兵等待着。他们隐蔽在森林中、田野上、高梁地里等等着。
在黑暗即将笼罩大地的,他们焦急的等待着。当远方的天际间传来一阵阵雷鸣般的轰鸣声时,进攻的命令依然没有下达,而此时,在东青山村外的一片高粱地中,坐在半履带装甲车内的管明棠默默的站在炮队镜中,尽管在这里看不到战线上的硝烟,但是远方的天际线,却不断看到一阵阵闪光,那是重炮轰鸣的闪光,当预备军在对内丘一线的第五师团发起进攻的时候,第十六集团军主力,却即将进行一场豪赌,这是前所未有豪赌。
“这当真是史无前例的豪赌啊!”
在双目离开看不到任何情况的炮队镜后,管明棠对身边的于秋扬笑说道。
“如果成功的话,不仅华北的战局将得到扭转,就连华东也能……”如果失败呢?于秋扬看着管明棠,曾经的盟弟,现在不仅是地方要员而且还是一路军司令,在中国,没有比他更年青的将军了,或许正是因为年青,他才会进行这场豪赌,把第十六集团军的主力,完全押上赌桌。
“扬勤,现在,只要预备军能够吃掉第五师团,然后向东北方向进逼一点沿津浦路南下的第二十师团,那么,这一战,咱们也就成功了一半!”
说到这里,管明棠的手指朝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轻轻的一点,然后神情随之变得严肃起来,预备军的战役目标非常“简单”——凭借火力和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吃掉日军两个师团,从而为第十六集团军扫清后方
“而现在,就看寺内上不上钩了!”
如果不上钩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