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因城内外泉水众多,素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之称,作为山东省省会,去年沦韩渠弃守济南后,这里便成为日军对山东统治的最高机关日本济南驻军司令部所在,其军部设在经二路纬三路,这座“山”字型的西洋式建筑曾是山东省邮务管理局所在,在日军占领济南后为日军强征。
在过去的一个月间,随着前线战事的变化,济南那些被迫每每碰到日军都需要深鞠躬的老百姓惊讶的看到,当他们鞠躬不n90度时,那些日本兵也鲜给他们一记“拿鲁大”甚至于难得的友善起来。
加之广播中不断传来的好消息以及报纸上用“沉痛”的语气靠知老百姓“皇军受挫”的消息,这一切都使得人们相信——济南,距离光复的日子不远了。
入了夜的济南,依如过去一样,经纬大街上依还能听到硬底铜钉军靴的踩踏声,这是巡逻的日军,不过城内巡逻的日军仅陷于重要机关所在,其它地区巡逻的依然是那些手指着警棍的警察,即便是日军占领了济南,他们同样也需要这些本地警察维持治安。
经六纬七路的济南公安局内,虽说现在日本军警管理着这座公安局,但是在大多数时候,那些日本军警很少进入一楼,而在一楼的一问办公室内,这会已经挤满了穿着身黑警服的巡垩警,三十几名巡垩警有些疑惑的看着队长魏富国,在他队长身身旁站着位身着便装的中年人,屋内的巡垩警对他并不陌生——盛东记的大掌柜李乐财,他依然如过去一样面上带着笑。
“弟兄们,今个旁的话我就不说了,打从济南让那姓韩的丢给小鬼子,这小鬼子就没少祸害咱们中国人,这些天,大家伙都听着广播来着,六战区的长官们打到什么地方了,大家都清楚,现在六战区要我们配合他们反攻济南,虽说咱是黑皮子,可也是中国人,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兄弟,愿意留下来和我一起杀鬼子的时候,就留下来,不愿意的,当兄长的我绝不勉强,只望念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莫让当兄长的难做!”
话音一落魏富国便扫了眼屋内的巡垩警,等了大半年的功夫,终于等到动手的时候了,打从奉命潜伏在济南公安局开始,他就通过结拜等方式拉笼着这些巡垩警,初时的目的是为了给情报站以掩护,而现在他却需要配合部队实施反攻。
“队长,没说的!打从小鬼子占领了咱济南,老百姓没让他们少祸害,咱他妈的穿着这身黑皮,就是不愿当汉奸,也他娘的成了汉奸,丢他娘,终于等着这一天了!”
一区巡长宋世仁站出来轻声说道。
“大队长,怎么干你吩咐吧!”
巡垩警们吩吩说道着,正如宋世仁说的那样,他们早就当够了这被老百姓骂、被日本人抽耳光的汉奸了,早就盼着反正的那一天。
看着室内的兄弟们,魏富国用力的点点头,唇间吐出几个字。
“占领公安局!”
同时打开桌上的两个提箱,箱内赫然放着几十支手垩枪、冲锋枪,而都是情报站副站长李乐财方才带进来的武器。占领公安局不过只是开始,真正的战斗是清空一条街道。
ωωω.тt kΛn.C〇
依如过去一样,松井藤一并没有回到他的住宅之中,而是直接住在二楼的办公室后的隔问里,作为济南公安局的顾问,设于经六路小纬二路的陆军特务机关一直通过他借用这些支那警察维持着济南城内的治安。
但是今天晚上,他却突然没有了睡意,在过去的半年间,多次行动的失败,使得他明白,在济南公安局内存在着潜伏的支那间谍,许多警察表面上顺从、恭敬,但实际上却是支那政府的支持者。
“实在不行,就另如一批警察!”
在这个念头浮现的时候,松井腾一却暗嘲一声,他站起身,朝着窗外看去,想到目前山东的形势。
“也许很快济南就守不住了!”
想到驻军济南的陆军主力部队已经撤至德州一带,现在的济南城内外,表面上有一个旅团的部队,实际上他们的兵力不过只相当于一个联队。
“看来司令官阁下已经决定放弃济南了!”
但是济南作为山东的省会,显然是不能够轻易放弃的,因此司令才会撤出济南的部队,一但支那军对济南实施进攻的话,部队在作象征性抵抗之后,就会沿泺口黄河铁路大桥撤出济南,同时炸断泺口黄河铁路大桥。
从一个星期前,无论是济南的陆军司令部或者特务机关,都开始消毁无法携带机要,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作好了,只待支那军对济南的进攻了。
“实在是……”
就在松井藤一倍觉可惜时,他听到了敲门声,然后门外传来的侦缉队队长范明石的声音。
“松井长官、松井长官,您休息了吗?”
与局里的其它警察不同,范明石是亲日分子,也是济南领事馆的大岛推荐的人选,可以说是警察局内少数值得信任的家伙。
“有什么事吗?”
朝着房门走去时,松井询问道。
“我们似乎抓到了一个邯彰间谍……”
“什么!”
松井惊喊一声,加快脚步猛的打开房门,在打开房门的瞬间,他看到一个满面血污的人,是范……就在他诧异时,只见一个黑洞洞的粗大的枪管瞄准了他。
“噗、噗”
伴着两声细微的枪响,松井只觉胸前一热,整个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他看着走进来的巡垩警,直到血从胸膛中涌出的时候,脸上依然是一副不可思议之色。
“支、支那……”
щшш.т tκa n.¢ ○
血不住的从松井的嘴中涌出,而端着无声枪的魏富国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用日语说道。
“我是松井,接二分局!”
同一时间内,在济南城内外的四个公安分局内先后上演着同样的一幕,四座公安分局内的几百名警察同时起义了,杀死了日军顾问夺取了四座公安局,随后数百名警察分赴多处
凌晨时分,空降引导组和滑翔机群就在其下方发现了一道自南向北向带状水流,这就是黄河,黄河映入飞行员的眼中之后,飞行员们立即开始校准航向,黄河是这次任务的引导河,夜航的机群将以黄河为指引,朝着目标飞去——黄河东岸的济南,半小时后,飞机上的飞行员们看到了夜幕中的济南,从空中看去济南确实不负“城山色半城湖……”之名,一个个湖泊中映射着星月的银光,如镜子般点落在城市内外。
凌晨两时三十五分,六架载有空降引导组的飞机飞临黄河东岸一侧的目标。第一个伞兵跳入了空中,随后接连有数十名伞兵接连路出机舱,引导组需要提前到达目标点,为机群指引目标,三四分钟后,在一片漆黑的济南城内外不时闪烁着数道白光,闪烁着的白光,为飞机再次指引了航向。
而与此同时,在估衣市街内,在济南所特有的“城墙马路”上,数十名穿着警服潜伏特工的努力,路边的路灯、线杆——用汽油锯锯倒了,偶尔的一些城墙环城马路下的人家被汽油锯的嗓声惊醒时,他们只是透过门窗看上一眼,却看不到那城墙马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腰间据着无声冲锋枪的梁伟杰的手中拿着一台手持对讲机,在他听到对讲机内传出声音时。
“飞鸟!”
这是行动的信号,他倒数数秒后,猛的一挥手,那城墙码路上十二公尺宽路面立即被照亮了,数百米长的路面,如一道光河出现了漆黑的济南城中。
在摇晃不定的滑翔机机舱内,全副武装的空降兵们目光凝重的或是吸着烟或是在静思着,站在舱内的军士开始作着最后的动员。
“这次任务到底有多凶险,大家都知道……”
对于滑降城内的搭载滑翔机的空降一营而言,他们的任务最重,同样也风险最大——突击滑翔机翼展21米,但却要在宽度只有l0米的悬空“跑道”上滑降,这本身就是极具风险的任务,但是他们却在这种不可能的任务中,成为第一批进入济南城内,直捣城内各要害的部队。
“兄弟们,作为你们的班长,我希望你们在这次战斗中尽到你们的责任!我只希望大家能够尽责……祝大家好运!今天晚上,兄弟们一起在洒馆里乐呵乐呵!”
在距离济南还有数公里时,牵引机脱离了滑翔机,透过舷窗照进机舱些许星光,使得战士们可以看到战友们的表情,所有人的表情都异常的凝重,尽管他们之中许多战士都是在保卫战后从各部队征选的精锐,无一不是意志坚强的老兵,但是此时却没有任何人显得轻松。
“准备碰撞!”
就在这时,机舱前传来驾驶员的吼声,济南城内的那条光路已经映入了驾驶员的视线中,后背已经冒出汗的驾驶员,眼中只有这条越来越近的光线,就是他们的生死之地。
机降的风险很大,他们必须要准确的将滑翔机降落在光路中央,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接在“城墙街”的“护墙”或者降落在附近的民宅上,下场就是机毁人亡。
“撞击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