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先跑一趟野蜂沟吧,左右这几日无事,我也不敢随意去这赛场,这汴京城中威能纵横,有好几次我都感觉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探知,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神识窥测,让我胆战心惊,所以我干脆先回野蜂沟一趟,沟北还有不少好东西,原来也没太在意,现在既然你这么需要这些东西,我寻摸着多弄一些回来,总能管你一段时间吃个饱,……”
听得陈淮生问起野蜂沟的那些阴性灵植时,熊壮倒是不太在意。
沟北因为阴瘴太甚,他去的时候也不多,像各类阴性灵植更多,包括许多蜂巢也多筑在沟北,甚至北边沟外也不少。
原来也就是他自己食用,方圆几十里地,哪里都能寻得到,根本不需要担心,但没想到现在陈淮生对这些东西也稀罕起来了,自然就要会去走一遭了。
“也罢,那就劳烦大哥回去走一趟了。”陈淮生点了点头,“这边事了,我也回野蜂沟来一趟,然后一并去梯云坑那边走一遭,……”
“梯云坑那边就有些远了,已经在所谓的绝域里了,这么几年也没回去,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但如果像蓼县那样妖兽出没越发频繁的话,估计那边情况也有变化,没准儿梯云坑被那些野物占了也不一定。”
熊壮也沉吟着道:“那洞青石乳我走的时候的确是干涸了的,但天坑太大,北面最深处也还有不少洞窟,有些我也没敢进去过,被贤弟这么一说,没准儿还真的有些什么奇珍异宝在里边呢。”
“大哥,我们和伱们不一样,你们是自小就食用这些长大的,数百年积累,底蕴已足,这方面不缺了,欠缺的就是灵悟感悟,突破意境,我们却还要不断补足灵髓根骨,像灵粟、玉麦这一类的灵气太少,吃上十斤八斤,胀得肚大腰圆,但灵气却没补充多少,所以就得要灵气充裕的这些灵食最合适,……”
陈淮生也颇有感悟.
哪怕就是在山门里,灵气馥郁,但只能解决日常呼吸饮水这一类的灵气沐浴熏陶条件,但在灵食上,重华派也只能是灵粟、灵米这类普通灵食为主,适当补充妖兽肉和灵鱼这一类的灵气充裕的灵食。
这不完全是花销问题,更在于这类妖兽灵鱼之类的很难长期保证,而且派中数百人,人人都需要,需求量很大。
重华派限于规模,又没有人手专门从事驯养无品妖兽,所以这方面就差了一些,像天云宗、万象门或者九莲宗这些大宗门,都有专门的副门或者下院来专门从事这一类辅助行业。
“哎,都不容易啊,你们也许缺这方面,但我们呢,就得要不断地来历练熏陶,从中来体悟感受,这甚至比你们寻灵食更难,毕竟你们那个有明确目标,只要条件好,都能做到,但我们呢,却要各种人情世故中来慢慢体味,还见不到尽头,……”
熊壮一样感受很深。
“大哥你也莫要太过担心,我感觉你这两三年里进境很大,已经基本上接近于一个普通人的状态了,再有几年,我估计就能有所感悟了,寻一个机缘,没准儿直接登堂入室,破境飞升了。”
陈淮生的宽慰没有让熊壮释怀,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情形欲速则不达,也早有心理准备:“我知道,既然走了这条路,我肯定要一直走下去,谁都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不走却又如何?那等混吃等死的日子我是看不上的,总得要有几分追求,贤弟放心,我心里有数,……”
熊壮走了,直接回了义阳府那边。
他已经学会使用储物袋,这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异修入世,除了悟道外,就是要学会人世间生活。
储物袋对灵力有要求,但对熊壮这种近乎于筑基巅峰实力的异修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关键在于要能学会使用这类人类修行者常用的器物,实际上也就是需要他们明白人类修行运气行功走穴通络乃至法术运用的奥秘。
复杂一些的熊壮还不会,但是能够学会使用储物袋,在陈淮生看来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因为储物袋其实就是一个法宝,要随意运用,就是要用自身灵力来驱使发动维持这种法宝,就意味着你需要像人类一样运行使用自身灵力。
但熊壮就学会了,虽然不能说是无师自通,但陈淮生也只简单和他点拨了一番,他就磕磕绊绊能用了,这让熊壮也极为兴奋。
陈淮生也专门在汴京城中购置了一个大型储物袋,比自己的储物袋还要大几倍。
熊壮灵力无虞,所以大一些最好,正好此番回去,能给自己多弄一些灵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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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门外传来胡德禄气急败坏的声音,陈淮生还有些发蒙。身旁方宝旒却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却见陈淮生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胸前,这才惶恐中夹杂娇羞地拉起锦被遮掩住胸前无限风光,颤声道:“怎么胡师弟这个时候来这里了?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难道掌院师叔还要来捉奸不成?我和你双修又碍了谁事儿么?”
陈淮生也有些诧异,不至于吧,难道李煜和王垚他们还无聊到这种程度了?
看了看沙漏时间,才卯正不到,自己早课时间都还没到呢,这家伙怎么突然宝旒这里来了?
方宝旒这里,除了胡德禄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也是因为陈淮生时不时要在这里留宿,为了预防万一,陈淮生才留给了胡德禄地址。
实际上如果有什么紧急事情,飞鸟签也能用,无须这样跑来大呼小叫,除了特别重大的事情说不清楚。
催着陈淮生赶紧起床,方宝旒也忙不迭起身着衣。
她也知道情郎与这位胡师弟关系莫逆,倒也不虞,唯独就担心是宗门里边长辈要责怪自己耽误了情郎修行进境,甚至给自己栽一个美色误人的帽子。
穿衣起床,却看见胡德禄心急火燎地站在门外,也不进来,一见陈淮生劈头就道:“出事儿,出大事儿了。”
又是这个味道,上一回自己回去众人来挑战重华派,胡德禄也是这种沉不住气的架势,陈淮生示意他进来说,胡德禄却不肯:“师兄请赶紧回去,真出大事儿了,师伯他们要和师兄一起商议,……”
“究竟出了什么事儿?”陈淮生大惑不解。
“一言难尽,我只说一个,太华道一位紫府仙卿和花溪剑宗的一位筑基巅峰昨夜双双毙命,……”胡德禄气都有些喘不匀了,“还有赵家的赵九公子凌晨被人发现抛尸于金水河上一个画舫里,画舫本是大成宗几人包租,据说是宴请天云宗的人,但现在这几人都失踪了,却留下赵九公子的尸体,……”
饶是陈淮生也觉得肯定有什么烫手事儿发生,但也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脑袋一时间也有些嗡嗡作响。
这是要天下大乱啊。
这一说,就把前十大宗门中的四家牵扯进来,顺带还把大赵第一家赵家的九公子也扯了进来。
他印象中上一次寇柏挑战自己,赵九公子也是来了的,虽然说这位赵九公子实力有些弱,只是一个炼气五重,但好歹也是赵家嫡子,在汴京城中也是颇有名气,居然横尸画舫,还把天云宗和大成宗拉进来,这一下子就能让整个汴京城沸腾起来了。
“紫府仙卿和筑基巅峰毙命?他们是对决而亡么?”陈淮生有些不敢置信,紫府仙卿已经是半仙之体了,怎么可能暴毙?
筑基巅峰就是现在李煜的水准,要想杀他,就算是紫府真人也要好生谋划,最不济像这种人逃生手段是不会少的,哪有那么容易被杀?
更关键的是这是在汴京城里,而且还是在道会期间,这汴京城中便是紫府和金丹亦有不少,什么人敢这么大胆?
还有,这些事情是偶发碰上,还是有人可以制造出了这样一个场面,目的何在?
在屋内的方宝旒也听到了胡德禄的话,原本还有些害臊不想出来的,但也忍不住走了出来,“胡师弟,都是昨夜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
“方师姐,这也说不清楚,像赵九公子失踪了两日了,到底什么时候遇害的,不清楚,但发现尸体时却是今日凌晨,像大成宗和天云宗的人一共是五人,现在都消失无踪,不知道去了哪儿,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另外都还有几桩事情,还没有通报出来,官家和道宫都急了,下达了封城令,要把这几桩案子查清楚才会开城,……”
陈淮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封城不可能,两百万人都在这城里城外,凡人们都要生计呢,再说了,就算是不允许这么多宗门世家之人离开汴京也不可能,特别是还有大唐、南楚、北戎这些地方来的宗门世家,人家是受邀来观礼切磋的,凭什么不让别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