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也觉得头疼,检查室这么多人,要是执意在这里等,恐怕艾雅莉会受不了的,在没有证实她是说谎之前,她还是个孕妇,要是饿坏了或者累坏了,她可没法向陆启元交代。
算了,既然抽血处和B超室这么多人,那就去做个尿检好了,反正她们想知道的就是艾雅莉到底有没有怀孕,其他的她们并不关心。
秦老太和艾雅莉来到尿检处,里面的护士给了她一条检测试纸,还有一套卫生用品。艾雅莉走到厕所门口,转身对秦老太说,“秦姨,您就在这里等我好了,难道要陪我进去吗?”
秦老太微微一笑,“因为我也要上厕所。”
艾雅莉扁扁嘴巴,“那好吧。”
这里一共有五小间厕所,艾雅莉从左边开始依次走过去,停在了倒是第二间的门口,拉开门进去了。
秦老太怕她搞鬼,就在不远处等着她。不一会儿最右边的厕所里出来了一位年轻的姑娘。她整理好衣服,洗了手准备出去,路过秦老太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
姑娘如释重负的走出厕所,长长的舒了口气,快步的朝楼梯口走去。这时陆诗月正好从她身后出现,看见她的背影竟然有些眼熟,再看看她有些仓惶的脚步,陆诗月眉心一跳,连忙悄悄的跟了上去。
那姑娘急匆匆的出了医院大门,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一侧身,陆诗月便看清楚了她的长相,不由一惊,艾婷婷。
艾婷婷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陆诗月也将关于她的回忆全部记起。
这个艾婷婷是艾雅莉亲生哥哥的女儿,可是艾雅莉的哥哥因为早年意外过世了,艾婷婷的妈妈又跟着别人跑了,这个孩子就一直在乡下跟着她的爷爷奶奶长大。艾雅莉作为她的姑姑,有时会给她寄一些衣服或者日用品,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却不怎么亲近。
前世,陆诗月也只是在艾雅莉的婚礼上见过艾婷婷一次,后来听说她没有再回到乡下老家,而是留在A市打工。因为手脚并不勤快,还四处招摇晃骗,经常热了麻烦就给艾雅莉打电话。艾雅莉在她身上没少砸钱,渐渐的实在忍无可忍,就给她在乡下找了一户人家嫁人了。
从那以后,陆诗月就再也没有见过艾婷婷。可是今天,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她的出现又和艾雅莉有没有关系呢?
陆诗月想着出神,手机却突然响起,低头看看来电显示,是秦老太。
“外婆,怎么样了?”陆诗月忙问道,这件事非常重要,她不想错过一条有用的信息。
秦老太在那边幽幽的叹了口气,“哎,月月,可能真的是我们多疑了,尿检结果出来,艾雅莉确实是怀孕了。”
陆诗月抓着电话的手因为过分用力,纤细的关节越发的青白,全然没有血色。
这怎么可能呢?艾雅莉怎么可能是真的怀孕了呢?这件事太不正常了,她觉得其中必然存在一些猫腻。
陆诗月突然觉得头痛难当,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微微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睛时,竟然有些恍惚,不由伸手扶住旁边的栏杆。
她不想回家,也不想见到任何人,她打了车来到海边,舒展四肢,静静的躺在一块庞大的礁石上。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天空,天上一片蔚蓝,却没有半朵的云彩,好似一块儿澄澈透亮,亮蓝寂静的水晶。
陆诗月想起前世的时候,爸爸曾经送过一份生日礼物给她,就是一块儿这样清透干净的蓝水晶。她爱不释手,专门找了工匠师傅将它打磨成一条项链,从那时起她就一直戴在脖子里。
可是后来,艾雅莉也是怀孕了,她因为想吃酸,让陆诗月去给她买话梅,陆诗月忙着赶设计图,压根儿没往心里去。艾雅莉便借题发挥,哭闹不止,非说陆诗月是不尊重她,不希望她生下孩子,陆诗月忍无可忍,便和她大吵了起来,因此艾雅莉大动干戈,气到肚子痛,等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宣布她已经流产了。
陆启元大怒,一巴掌将陆诗月打倒在地,她脖子上的蓝水晶项链一下子摔碎了。
也因为那件事情,陆诗月第一次在心里记恨陆启元。认为他已经不再爱自己了,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艾雅莉和陆美琪,她不过就是个多余的人罢了。
可是在她和乔新梁的结婚仪式上,她看见因为自己的那些“丑事”被曝光,陆启元的脸上那种痛苦至极,撕心裂肺般的表情,她才恍然大悟,陆启元是真正爱着她的,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他对她的爱是永远不会磨灭的。父爱如山,只是她很傻,没有体会到。
陆诗月现在仔细的想想,说不定前世艾雅莉的那次怀孕就是假的,就是为了得到陆启元更多的付出和在陆家更稳固的地位。至于后来的流产,也不过是必须要演的一出戏罢了。而她就是一枚棋子,任由别人摆布,背了黑锅,却都无力反抗。
她的眼睛又涩又痛,水汽弥漫了整个眼眶,她却执拗的不肯让眼泪落下来。她不要哭,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远处一辆车子疾驰而过,却又在几秒钟之后慢慢的倒退回来。
车子里的冷凌澈望着礁石上散落长发,裙角微扬的陆诗月,眸子里的晶亮又加重了几分。
陆诗月一直躺在礁石上,冷凌澈就一直靠在车子里静静的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女孩子,他的眼睛就不受自己的控制,执意的落在她的身上。
冷凌澈不是喜欢沾花惹草的人,身边也从来不缺少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因为一些生意往来和场合的需要,他也曾默许过一些女人留在他身边片刻。只是他从来没有过像见到陆诗月时的心动和不安。
他见过她得意的样子,眉目飞扬,唇角绽放,像一位无往不胜的女王,傲视群雄,却没人被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