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大雪停下,徐子靳开着车到那片山下,视线所及之处均是一片白茫茫的颜色,下面裹着厚厚的雪花,短时间内这些积雪根本不会融化。
他从搜救队那边得到一个消息,说这样的情况下,人肯定是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至于尸体的话,那就等什么时候雪停了,融化了,再次进山。
能找到尸体的话自然是最好,若是找不到的话,就放弃这个念头。
“徐总,我知道严小姐的事情您很难过,但恕我直言,您一定要冷静。如果只是普通的因素阻拦者我们的脚步,那我一定毫不犹豫地追随您的脚步。但现在是天气,恶劣的天气,如果再强行上山,后果将不堪设想。”
跟在徐子靳身后的下属怕徐子靳一怒之下就做出什么极端的事,不顾彼此的身份,也不顾自己的这番话会惹怒徐子靳就脱口而出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十人,大家随时做好了听令的准备。
徐子靳的目光深沉而又冷漠。
他在看了大山足足十分钟之后,才转过身,面对着身后的众人。
“你们以为我会让你们进去送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
解释到一半,徐子靳的下一句话随即而来,冷漠吐出干净利落的“回去”两个字后,下属下面的话瞬时戛然而止。
回去了?这,他们没有听错吧?
徐子靳率先回到车上,直接开着车走到最前面,没有理会后面无法回神的众人,也没有等他们。
车子一溜烟开走,众人才慢慢回过神,“别愣着了,准备回去。”
伴随着这句话的一声令下,如军队一般拥有可怕执行力的众人整齐划一地整装回去。
徐子靳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在几天之后大融化,大家以为他要求再进山找人的时候,他却让人震惊地毫无反应。
不,不是没有反应,而是直接让人订机票,飞京都。
老太太再一次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整个人憔悴得不行,眼睛猩红,不知道几天没有睡觉了。
“子靳,你这是怎么了?”老太太厉声询问。
之前做手术的时候都不见他的状态有这么糟糕,这段时间,他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没事。”徐子靳面无表情地回了两个字,直接步入房间。
甚至就在沙发上玩闹的豆芽,他都没有看一眼。
老太太拔腿跟上,但刚到他的房间门口,“嘭”的一下,徐子靳当着她的面将门关上,差点撞到了老太太的鼻子。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使劲拍门,里面却毫无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啊?豆芽,来,去找找爸爸。”老太太将豆芽带到徐子靳的房间门前,小家伙一脸懵懂,直到老太太提起爸爸,他才高声叫着徐子靳。
只不过,都是徒劳,徐子靳照样没有搭理。
老太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又不敢直接闯进去。
心急之下六神无主,只能跟刚刚进门的徐灿阳求助。“子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是不死心在找一诺吗?可现在他回来了,却怎么看都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人没有找到?
对,肯定是人没有找到。可之前也不知道一诺的下落,他的状态也没有这么差啊,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儿子?
说着,示意徐子靳的房间,房门紧闭。
徐灿阳刚刚练完太极回来,听到这番话,顿时脸色一黑。
“他爱找就随便找,整天弄得乌烟瘴气的,我才懒得管。”
“可现在他真的不对劲,就连他儿子都被无视了。”老太太气得脸色都白了,怒视徐灿阳一眼。
“那又如何?苦口婆心去劝?他听你的吗?”徐灿阳面带讽刺反问。
不听,这倒是真的,否则刚才就不会将老太太当成空气了。
“我是怕他刺激狠了……”
徐灿阳直接打断她的话,“刺激狠了也不会做傻事寻死腻活,所以随便他折腾。他跟严一诺之间纠缠得够久了,现在严一诺离开也好,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老太太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青了,“老头子,你怎么这么说话?”
“怎么?我说错了?我实话实说,不爱听你还问我?”
两人在外面嘀咕着热烈到不行,徐子靳的房间,原本紧闭的房门却“啪”的一下开了。
老太太吓了一个激灵,摸着胸口一脸后怕。
“子靳,你出来了?”抬眼一看,见他换了一套衣服,胡子也刮了,头发虽然还乱糟糟的,但是状态比刚才的好转是肉眼可见的。
老太太顿时怀疑自己小题大做了?
“回美国,您要什么时候回去?还是要去唯一那里?”徐子靳淡淡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这么突然?”老太太刚觉得没问题的心脏又悬了起来。
见徐子靳不答话,她想了一下,附和:“回国挺久了,就先不去唯一家了,跟你一起回去吧。”
徐灿阳早就想离开京都了,顺水推舟地答应,一家人连夜回洛杉矶。
只是,老太太发现儿子变了。
刚到洛杉矶,修整了一个晚上,徐子靳就回公司上班,晚上加班到十点钟。
这离开公司太久,积压了太多的公事需要加班处理这句话是可以让老太太相信的。
但可怕的是,她儿子一连加了半个月的班,周末像疯了一样健身,对于豆芽的态度也冷了许多。
如果这样都看不出来徐子靳改变的话,那老太太也真的是心大了。
于是这一天十点钟,徐子靳下班之后回到家,发现老太太坐在客厅沙发上等。
他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从旁边经过,径直要上楼。
老太太听到声音,连忙叫住他:“子靳,你给我站住!”
她开口命令,徐子靳的脚步才停了下来,老太太趁机跑到他的面前。
“妈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你最近怎么这么经常加班?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身体,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
“嗯。”
这么长的一句话,就回来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