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一诺的眼睛愣愣的睁着,徐子靳的这句话指责到了她的内心。
她没有参与,但是在知道自己的父亲这样做之后,却选择了沉默,没有说话。
“恩,怎么不说话了?是说不出来么?”徐子靳加重手里的力道,强迫严一诺正视他的目光。
她换了任何一个问题,她大概都能对答如流。
可偏偏这件事,严一诺的喉咙就如同被一团棉花塞住了一样,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客厅里长长的沉默,夹着男人和女人轻轻的呼吸。
徐子靳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许久,见她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楚楚可怜地哭泣,感觉一阵倒胃口。
“对不起,小舅舅……”
徐子靳挑了挑眉,眼底泄露出嘲讽的神情。“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不起的,只是你外公外婆而已。”
“我不是故意的……”严一诺的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她有什么资格解释?
徐子靳的目光在严一诺的脸上掠过,看着那双眼睛里,闪过痛苦,悔恨的神色。
他的手从严一诺的脸上挪开,也放开她,从沙发上起来。
身上的重量蓦地一轻,严一诺失魂落魄地坐了起来。
徐子靳低头抽了一张纸擦着手,冷声道:“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小舅舅,你以为你撞破了刚才的那一幕,就可以改变事情的结果?严一诺,别天真了。”
他似乎说了很久,喉咙有些发干。
徐子靳拧开一瓶矿泉水,仰着头喝了好几口,从严一诺的角度望过去,只看到他的性感的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而不停耸动。
“本就出身不明,还不知感恩,谋财害命吗?我会查处这件事相关的一切涉案人员,不管是你的父亲,还是你,一个都不会放过。”
严一诺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知道的小舅舅误会了她的意思。
“我没有想过给他求情。”
回答严一诺的,是徐子靳面无表情离开的背影。
严一诺失魂落魄的跟着离开,回到自己家。
除开佣人之外,只有她在家。
而严临,大概是去处理事情的后续了吧?
严一诺呵呵轻笑,这一次,他又打算怎么善后?是不是决定,要跟小舅舅动手了呢?
她洗了把脸,提着包包去医院看徐灿阳。
病房里喜气洋洋,徐老太太笑得快要合不拢嘴了。
“外婆,妈……”严一诺的到来,更是平添了几分喜意。
“一诺来了?过来坐吧。”徐老太太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态度里面流露出的亲昵,让严一诺受宠若惊。
没多久,她就知道为什么,她们笑得这么开心了。
徐老太太的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目光带着笑意看向床上还在沉睡的徐灿阳。“你小舅舅请来的专家,刚才已经来过了,给你外公做了检查,表示百分之百可以醒过来。”
原本只是看到希望,可现在,徐老太太是完全肯定了。
所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
在严一诺来了之后,更是急于跟她分享。
徐老太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严一诺自然不说,就连看旁边的徐子靳,都顺眼了不少。
“是吗?那真的是一件好事,外婆你总算可以放心了。”严一诺愣了片刻。
见外婆和母亲都不知什么情况,她便猜测,小舅舅压根没有将调查到的事情告诉他们。
“放心什么啊,还是要等你外公醒来之后,才能真正放心。”徐老太太摇着头说。
但不管如何,终究是一件喜事。
于是,徐灿阳要手术,并且手术之后一定会醒过来的消息,没过多久,基本上的人都知道了。
自然也包括严临。
这个消息,和徐子靳将他的人抓住的事情,联合在一起。
结果是让人恐慌的。
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徐子靳什么表示都没有,这种等待的煎熬,让严临整个人浑身暴躁不安。
“这个徐子靳,在做什么?比谁的耐心好吗?”严临急躁地来回走动。
严临蓦地脸色一沉,咬了咬牙。
他也派了不少的人出去,想从徐子靳的手里将那两个人质揪出来,可是徐子靳太狡猾,他的人都是空手而归。
“主动出击”这四个字,浮现在严临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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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唯一买了材料做蛋糕,外面一阵门铃声,打断了她的进度。
她身上穿着卡通围裙,手上戴着手套,厨房里面粉鸡蛋到处都是,裴逸白不在家。
于是,宋唯一让王阿姨去开门。
“少奶奶,是隔壁徐老太太的儿子来了。”
徐老太太的儿子?徐子靳么?
说起来,宋唯一还真没跟这位传说中的徐子靳见过面。
“哦,我这就出去。”她脱了围裙和手套,又洗了把手。
从厨房出来,徐子靳恰好背对着她的方向。
“你好。”
徐子靳回过神,扭头看了过来,只看到一个宋唯一。
“裴太太,贸然上门打扰了。”
宋唯一愣了半秒,这位徐子靳,看年纪的似乎比裴逸白大一些。
回过神,她忙干笑,“徐大哥这是什么话?一直听徐老太太说起你,没想到今天才见到。”
宋唯一还挺尴尬的,之前的狼嚎,据说就是徐子靳的。
不知道被突然送走,这位徐子靳,心里有没有疙瘩。
“上次我父母的事情,一直没有亲自上门道谢。”
宋唯一立刻白手否认。“都是我们该做的,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里值得感谢?”
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一些,总让宋唯一自觉将他带入长辈的角色,于是在徐子靳的面前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你先生不在?”徐子靳随意瞟了别墅几眼。
“他有点事出去了,过一会儿估计就回来了。”
徐子靳点了点头,在他们家里坐了一会儿,没等到裴逸白,便说先回家,等裴逸白回来再过来。
宋唯一没有挽留。
到了傍晚,徐子靳果然来了,跟裴逸白在起居室聊了很久。
到晚上的时候,宋唯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裴逸白把玩着她的头发,说了一句:“明天开车出去自驾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