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稍端实在是憋不下这口气,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在冒火,有一种冲动,渗透到每一块肌肤的纹理里,渗透到每一个血细胞里,渗透到每一个毛孔里,叫嚣着要把那个姓丁的小人往死里揍的冲动。
看了眼依旧睡的很熟的尹随心,秦稍端小心翼翼的带上房门。因为秦老爷子在午睡,所以秦稍端和芳姨交代了下,说他有事先回京城一趟,晚点过来,让芳姨和老爷子说一声,还交代她照看下尹随心。
芳姨点头应下,嘱咐秦稍端路上开车慢点。
秦稍端开车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
他这是气的,气丁拓竟然这样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将他身边的人全都收为己用,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周博涛这个小脑残,遇事只会躲躲闪闪,哭哭啼啼,说白了就是性子软弱,没有主见,和个娘们似得。但却没有具备撒谎的智慧,一般自己两句话一呵斥,他便吓的什么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可是现在呢,不仅会撒谎了,还会坑他了,这些全都是拜这个叫丁拓的人所赐,这个是秦梓茜未婚夫的男人。
想到这,秦稍端就觉得背脊发凉。
他知道丁拓可能根本不喜欢秦梓茜,和她在一起利用她的家世来助他的事业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他一开始就反对秦梓茜和丁拓在一起,奈何秦梓茜却是一根筋,那坚决的态度好似这个世界上只剩丁拓这一个男人再也不抓紧就得孤独终生一样了。自己也不好过多的干涉此事,毕竟秦叔叔和秦婶婶都是同意这门亲事的,所以,秦稍端找到丁拓,警告他,让他以后安分点,要不然就不止断绝他的所有客户来源这么简单了。
可是,他却没想到,丁拓那故作安分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如此狠辣的心,北四环那块地要不是自己的父亲提醒一句,说不定现在自己就已经被丁拓弄的骑虎难下了。
如果不是周博涛因为忍受不了部队的生活而打电话向自己求救爆出这样惊人的事实,自己怕是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脑子是不是白长了。
秦稍端咬着牙,一路往天恒大厦开去,他倒要看看,丁拓到底还有多少损招等着自己。
到了天恒大厦,他直接去了拓者设计公司,前台的小姑娘看到一脸煞气的秦稍端,问他找哪位,秦稍端当没听到一样,直接往里走,逮到一个接水的员工问丁拓在哪,那个员工被秦稍端吓一跳,白着脸指了指最里边的方向,秦稍端二话不说,大踏步的向里边儿走去。
秦稍端踹开门的时候,里面的丁拓和孔放皆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在看到秦稍端脸色阴翳之后,丁拓的心里更是升起一丝不安。
孔放也看到了秦稍端那并不友好的脸色,紧张的看了看秦稍端,又看了看丁拓。
孔放知道秦稍端这个人得罪不起,随便发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这公司一单生意都没,想到这,孔放不禁咽了咽口水,他站起身,笑着道:“秦总裁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真是稀客啊,平时可是想请都请不来的啊,请坐请坐,想喝什么我让人给您准备。”
秦稍端双手插兜站着,背挺得笔直,下巴微微抬着,看也不看孔放一眼,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丁拓,嘴里吐出两个字,“不必!”
丁拓还是那样一副让人恶心讨厌的样子,长着副人样却从来不干人事儿,为人心机深沉,步步为营,利用他身边的人,让他们一个个的背叛自己,就冲这点,秦稍端也绝对不会让丁拓好过,不仅要揍他一顿,还要让他身败名裂,滚出京城,从此以后连头都抬不起来。
孔放搓了搓双手,一时间有些尴尬,他看了眼丁拓,在秦稍端看不见的地方,朝丁拓眨了眨眼,用嘴型无声的问他要怎么办。
丁拓被秦稍端那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他那眼神里饱含太多,憎恶、轻蔑、仇视……
丁拓心里‘咯噔!’一下,他直觉出事了,秦稍端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从半年多以前,北四环那块地的计划失败,他就知道,这件事正朝着他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直到偷偷回国的周博涛被秦稍端送去了部队,丁拓的内心一直都是忐忑的,他怕周博涛供出他,凭秦稍端那锱铢必报的性子,他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毁了自己,好在,周博涛去了部队一个多月了,一切正常,秦稍端既没来找他,也没让人从生意上害他。秦稍端向来不屑于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的,今天突然来找他,而且面带怒意和杀气,那么必然是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不,应该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秦稍端不会等到现在才来找自己。
丁拓强自镇定下来,朝孔放开口:“你先出去吧!”
该来的总会来,他丁拓的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二字!
孔放看着丁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孔放出去之后,丁拓将门从里面反锁上,问:“秦总裁有事吗?”
秦稍端不说话,靠坐在桌子边,双腿交叠,他的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并带出了一包烟。他点上烟,慢悠悠的抽了一口。
边抽边开口:“我今天接到了周博涛的电话,你猜他说了什么?”
丁拓心里暗道,果然,果然和周博涛有关,看这个样子,他一定什么都交代了!
心里惊诧,面上却不显,淡淡道:“秦总裁真会说笑,你们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原来你们俩是认识的啊?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根本不认识他!”
“有过几面之缘。”
“我就奇了怪了,丁总这个大忙人怎么会认识他这种游手好闲、一事无成的人呢?”
“秦总裁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秦稍端冷笑道:“北四环那块地是你在背后算计我吧?!”
“秦总裁有什么证据?只凭周博涛一句话?你也说了,他是个游手好闲、一事无成的人,他的话,能全信吗?”
秦稍端眯着双眼,“丁拓,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丁拓听了这话,突然笑了起来,“秦总裁打算怎么对付我?还是像上次那样在我生意上做手脚?!这么说来,秦总裁也似乎并不怎么光明啊!”
秦稍端把烟头扔掉,狠狠的揪起了丁拓的脖领子,一个转身,把丁拓按在了书柜上。“砰!”的一声巨响,书架上几本书散落了下来,砸到了两人的肩头。
秦稍端凶狠的瞪着丁拓,“怎么?不服气?可是我就是有那个本事让你在京城活不下去,因为,你活腻歪了!”
丁拓被秦稍端揪着衣领子依旧不慌不急,他说:“其实这件事我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你却一直没有怀疑到我头上,你这么信任我,我真感动!”
丁拓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那个笑带着无限的讽刺,讽刺秦稍端的愚钝!
秦稍端狠狠一拳击在他肚子上,丁拓被迫弯下了身,表情有些扭曲。
秦稍端揪着他的脖领子让他重新站直,“丁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嗯?想死是吧,行,我成全你!”而后朝着丁拓的肚子又是狠狠的一拳。
自从知道丁拓对尹随心的心思之后,他和丁拓的关系,注定不能好好的相处,但因为两人在京城都算有头有脸的人,尤其是秦稍端,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除了周博涛,他也不屑于用暴力去发泄他的不满。
没想到这个丁拓彻底的激怒了他,他不想忍了,他就是要用拳头,狠狠的揍他,才能纾解他现在一腔怒火和被陷害的耻辱。
这一次,他的拳头没有顺利的落到丁拓的身上,而是在半空被拦了下来。
丁拓露出讽刺的笑容,“秦稍端,连你的表弟都背叛你,足以证明你有多么的失败!”
秦稍端看丁拓挑衅的、嘲讽的神情,心里一痛,是啊,从小到大,自己自认为对周博涛是相当不错的,几乎为他操碎了心,可是到头来呢,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却是背叛和耻辱!
丁拓趁秦稍端愣神的功夫,手臂狠狠一使力,秦稍端的胳膊顿时被反扭了下来,他闷哼了一声,腰部又受了一击猛拳。
这一击彻底激怒了秦稍端,他大吼一声,伸出长腿毫不留情的踹向丁拓的大腿。
秦稍端定期去健身房锻炼,还和教练学了格斗,丁拓哪里是他的对手,被那一脚踹的双腿一软,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秦稍端退后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丁拓,眼神如寒冰般瞪着丁拓。
“怎么?还跪上了?丁拓,我最享受的就是你这个表情,求而不得之后的愤慨!”
丁拓想到了尹随心,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却成为了别人的老婆,怀着别人的孩子,而这个人还在他面前尽情的嘲笑他,讽刺他,丁拓双眼通红,怒喝一声,朝秦稍端扑了过去。两个男人就这样,撕扯到了一起。
丁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打死他,打死秦稍端,这样,尹随心就是自己的了!
宽敞整洁的办公室,片刻便狼藉不堪,随着俩人战火所到之处,各类物品散落了一地,整个办公室就跟在拆迁一样,咣当作响。
俩人身上和脸上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秦稍端因为体力好,又学了格斗的缘故,所以在和丁拓对打的时候是占着优势的,奈何丁拓个子高,体力也不差,而且他抱着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死死的纠缠着秦稍端,一时之间,两人打的难舍难分。
就在他们打的眼睛都开始充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敲得震天响。
“丁拓!开门!开门啊!别打了!开门!”门外孔放急得满头大汗的捶着门。虽然想过打110报警,可是孔放不敢啊,在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他还不想惊动警察。警察一来,对秦稍端,对丁拓,对他们整个拓者设计公司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就这么敲了半天,秘书终于拿来了丁拓办公室的备用钥匙,孔放着急忙慌的打开门,就见到俩人滚落在地上,凶狠的扭打着。
孔放愣了几秒钟,和两个保安一起冲了上去,冒着被打冤枉拳的危险将两个人架开了。
孔放看着丁拓喘着粗气、鼻青脸肿的样子,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和丁拓认识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看过丁拓这么狼狈,这么……惨……的样子。
相较于丁拓,秦稍端整个脸还算正常,除了嘴角破了,右边的脸青了,几乎看不到其他伤,他鄙夷的看了丁拓一眼,朝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丁拓,你给我等着!”说完这句话,秦稍端转身就走了。